第三十八章 战怀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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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七日,华北民众抗日义勇军向北平军分会何长官请示行止。.随即奉命撤回蓟县。当夜,黄云龙留下一团一营守黄崖关,其余人马连夜撤回蓟县。

    五月十八日,奉命撤往通县(留守黄崖关的一营也于清晨撤回)。

    五月二十日,奉命前往顺义,以作五十九军傅作义部之奥援。

    傅作义的五十九军(三十五军的临时编号)在怀柔打得非常艰苦。

    五十九军原本驻防于察哈尔中部宝昌、张北、张家口一线。四月底奉北平军分会之命移驻昌平。到五月中,因日军第八师团西线攻势猛烈,兵锋直指密云、怀柔,北平军分会又将五十九军调到怀柔布防。

    五月十九日,日军十六旅团攻占密云。这令傅作义大吃一惊。他想不到以堂堂中央军三个师的兵力,对阵日军两个旅团的攻击,竟然只扛了三天。这使得五十九军只能仓促上阵。

    五十九军名义上是一个军,实际上只有三个旅,跟中央军一个师差不多。傅作义把二一0旅置于左翼,二一八旅放在右翼。二一一旅作为预备队守二线,军部安在萧家村。命令全军拿出当年守诼州的精神,坚决把日军挡在怀柔城外。口号是喊了,但傅作义心里却没有一点信心。这个仗与过去国内战争时所打的仗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日军的装备、火力、士兵的素质、作战意志都比中**队高出许多。“这仗的羸面实在太小了!”他摇摇头。然而,羸面再小也得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强盗在自己家里烧杀抢掠吧。“早知道这样,过去真不该打那么多的内战,牺牲那么多生命,耗费那么多的财力、物力!”他有些悲哀的想。“用来建设国防该多好,何至于今日被小鬼子打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还好北平军分会通知他,将派华北民众抗日义勇军作为五十九军的后援,傍晚可到顺义。

    对这个目前名噪一时的华北义勇军,傅作义可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说熟悉,一方面他与黄云龙的父亲黄征祥是多年的袍泽,二来中原大战时黄云龙率领迅雷部队打的几仗,在当时可是名震遐迩。说陌生,毕竟他从来没有见过黄云龙,也没见过迅雷部队的任何人。“黄云龙,黄贤侄,你能否在怀柔战场再创奇迹呢?”隐隐的,他内心对这支在长城抗战中迭创奇迹的部队充满了期待。

    日军第八师团此次西线攻略的布置是:以第四师团一部组成鲶江支队(含鲶江联队一个大队,混成第十四旅团的二个大队,另部分工、辎、骑、炮等支援部队,约三千多人),继续佯攻黄崖关,以吸引中国守军的注意力(怪不得茅山村的日军显得那么有气无力);以十六旅团全部、第四旅团主力(含秋山联队及鲶江联队的两个大队)、骑兵第八联队,攻击密云、怀柔,到顺义一线停止,造成对北平兵临城下的态势,迫使华北当局签订城下之盟。

    五月十九日,日军攻下密云,休整一晚。五月二十日,调整部署,以第四旅团所部绕西,从岐庄方向进攻;以骑兵第八联队从北方佯攻;第十六旅团担任攻击主力,由东北方向进攻。三面夹击,争取一战而下怀柔。

    怀柔之战的第一枪是傅作义部二一八旅一团三营营长安子玉开的。安子玉所在的三营昨天奉命前出,在北房镇东北面五百米的小山包设立防守阵地。安子玉是个打老了仗的人,当年跟着军长守涿州时,他还是个大头兵,现在已积功升到了营长。故而一到阵地上,他立马下令挖工事。他知道这个仗难打,据团长说日军的炮火非常猛,又有飞机、坦克助战,不把工事修牢点,恐怕一下都顶不住。团长罗本卿是他的老上司,守涿州时就是他的排长。团长给他介绍了一些友军的经验,比如用集束手榴弹炸坦克,用大刀跟鬼子拼剌刀之类。他听得心里直打鼓。不过,心里打鼓归心里打鼓,这仗却是必须要打的。罗团长说了,军长的命令是必须死守。没有命令不得后退一步,否则军法从事。“老子就把这一百多斤撂这儿啦!”他心里暗暗发狠。安子玉是河北易县人,老家离北平也就二百来里地儿,往大了说,真是一迈腿就到了。难不成真让日本人打过去,令祖宗蒙羞,让亲人受辱么?

    小山包位于公路的北面,比路面高出百来米的样子。机枪火力刚好可以封锁公路。安子玉将机炮排的两挺马克沁重机枪都放在前沿一线,三门六十毫米口径迫击炮放在山背坡。兵力布置,把最强的一连放在正面,二连放在右侧,三连作预备队,随营部在后山坡。各连皆有交通壕相通。从团部领来的十几个地雷,安子玉把它们全埋在了阵地前的山坡上。

    下午三点,日军的尖兵出现在视线里,约一个小队的骑兵,距后面的日军大队不到两公里,一路搜索而来。到达距小山坡二、三百米的地方,一个军官一举手,全队停下。那个军官说了句什么,然后对着小山包一指,十来个日军便拉马向山包跑来。其余日军并未下马警戒,只是把枪从肩上取下端在手中。“还真他妈不是一般的狂啊!”安子玉心中骂道。举起一支步枪,瞄准头一个日兵扣动了板机。“砰”的一声枪响,那个鬼子应声一头栽下马来。枪声就是命令。立即,阵地上枪响一片。重机枪的射界极好,马路上的鬼子骑兵就如活靶,瞬息之间就被扫倒了大半。其余赶忙打马向后张惶而逃。向山包跑来的十来个鬼子一个也没有跑掉。“我叫你狂!”安子玉狠狠呸了一口。在既设阵地前,再配以密集的火力,骑兵只有挨打的份。

    安子玉命人迅速打扫战场,然后令部队全部撤进掩蔽部,阵地上只留下观察哨。

    不一会,“轰隆隆”的爆炸声就在三营的阵地上猛然响起。日军的炮击开始了。

    怀柔之战就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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