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生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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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李叔叔以前路过Q大学,所以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地方。手机下载请到wWW.TXt6.NEt可惜,校门虽大有人把门,外来车辆一概不能入内。

    无奈地下了车。门口摆了一张桌子,后面坐了三个挂着红条条的人。小皑伸着脖子瞅了瞅,红条条上面写着志愿者三个字,再看那三人一脸热情的笑容,就是给人指路的没错!

    别看林爸林妈在家里是老大,可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中,两人明显地很犯怵。首先,普通话不会讲,一张嘴的乡音怕人听不懂又怕人笑话;再者,乡下人进城的拘束感让他们缩手缩脚,连站在角落里都有种怕被人看的压迫感,听说上次去北京送姐姐就因为太过紧张,说话结结巴巴被人笑话过。可为了女儿,两人还是壮着胆子想上前去问路。

    小皑心里酸酸的,赶忙拦住了父母,轻轻说了声:“我来吧,都到了学校了,我领着你们。”说完,不待爸妈反应过来,径直走向那三人。

    周陆亓是法学院大二的学生,这次报名迎接新生纯粹是为了凑热闹,顺便瞧瞧新进的美女们一饱眼福,幸运的话或许还能就此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旅途……老师也如他所愿,将他同另外两位“霉女”安排到了大门口为新生之路,这样凡是进校门的新生,有一半要经过他眼前——另一半走另一个大门,Q大学还有个比较大的侧门。

    坐了一上午,各色的新生都见得差不多了,有漂亮的有丑的。漂亮的人家问完了路就不再搭理他,丑的他指完了路就不再搭理人家,这样恶性循环下来,口干舌燥不说,那些美女的身影在他晕涨的脑子里早就乱了套,偷偷记下的几个名字也完全对不上号了。正暗自咒骂老天不开眼,想要收工回去休息,一个轻盈的身影轻轻落到眼前。

    “请问……”清泠的声音如炎夏中汩汩淌过的溪水,将周陆亓干涸的心灵再次唤醒,急不可待地抬起头,一张瘦削清秀的脸庞呈现在眼前,“我是今年的新生,应该怎么去报名?”

    女孩是对着旁边两个姐姐在说话,但危机意识超强的周陆亓却站起来,抢过话头热情地招呼了起来:“新生吗?欢迎欢迎!你是哪个学院的?叫什么名字?”一边说一边偷偷地打量起眼前的女孩:瘦瘦弱弱的样子,顶多165,穿一条蓝色牛仔短裤和干净的白色T恤,乌黑的头发扎成两股麻花辫,搭在胸前,皮肤蛮好,白嫩细腻,尖尖的下巴,不惊艳却秀气无比,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说不出的灵气。

    不错,不错,周陆亓心里暗自悱恻,虽然眼前这个女孩比不上前几位美女那么惊艳,但身上这股清纯的气质却是很吸引人的。想到这,忍不住心里痒痒,想要进一步接近佳人。旁边两个女生见他又露出这副色迷迷的表情,早已见怪不怪,只吃吃地在一旁偷笑。

    林小皑本没想那么多,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学院的名字,正想顺着他的问题上报姓名,突然看到他手里又没有花名册,问这个干嘛,便闭了嘴。后又见他露出这副神态以及旁边两位女生的表情,心里立刻联想起课堂上遇到的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以及那时丁成毅初见她变化后那副痴迷的模样,心里明白了几分。

    不动声色地稍稍后退了一点,转向坐着的那两个女生:“学姐,麻烦告诉我应该怎么报道,我还有行李呢,今天这么热,不能让家长等太久,谢谢!”

    “哦……电子学院是吧……我查一下,稍等……”许是没想到大一地新生胆子如此大。口齿如此犀利,那两个女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赶紧翻开手中地地图查找起来。“哦。找到了。你顺着这条路往上走,半山腰就是。还有。拿着行李一起吧,你们的宿舍在最上面,要不你还得下来搬。”

    小皑看了看右手边的那条路,天。这学校可真会建,竟然建在了山坡上,还是30度角,这下有地爬了!“好,谢谢学姐!”

    点头向三人致过谢,没多看愣在旁边地周陆亓一眼。小皑转身跑回爸妈身边,把情况说了一下,大家便开始从车上卸行李。

    这时候麻烦来了。李叔叔不能离开车子。因为这个地方不能长时间停车,所以司机最好不要离开。小皑的行李大大小小有五个。以三人之力一趟上去吃力了点。但分两次地话更累。想都没想,林爸干脆地说:“一趟吧,小皑你拖着皮箱。我跟你妈搬这些!”刚才女儿的表现很让他感动,看来女儿长大了,有意识来保护父母了,这怎能不让做爸爸地高兴。一想到这,身上立刻来了力气。扛起最重地那个大包裹就要往里走。

    这边周陆亓三人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旁观者清。那两个女生戳戳还在发愣地周陆亓大声说说:“你上什么神呢。刚刚不是说要回宿舍休息吗?怎么还不走呢?”一边说一边用眼角往小皑这边示意。

    周陆亓立刻反应过来,傻呵呵地赶紧窜过来拦住林爸:“叔叔,我来帮您,正好我要回宿舍,顺路。”说着,没等林爸拒绝,直接抢过行李搭在自己肩头,“你们三个搬剩下的那些吧,跟着我走,我带你们去报到!”

    “哎……这怎么行,小伙子,这很沉的……”林爸林妈一看,赶紧上来客气,被周陆亓好不容易腾出来的大手挡了回去,“没关系的,叔叔阿姨,我年轻有力气,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快走吧,一会儿人更多了!”其实他想说的是:快走吧,别罗嗦了,这么沉的行李,再抗一会儿我就没劲了!

    林小皑本来不愿待见他,不过送上门来的劳力不用白不用,正好省的老爸受累了。于是招呼爸妈说:“没事的,爸、妈,让他帮一下忙吧,要不咱们三个得搬到什么时候啊。走吧!”

    林爸林妈见女儿同意了,再看看周陆亓还算得上高大强壮的体格,也就不再说什么,回身拿起剩下的行李跟着周陆亓向山坡走去。

    短短二百米的路程,因为有了角度,所以走起来多费了很多力气。青岛今天烈日炎炎,后来小皑才知道,这是典型的“秋老虎”天气,怪不得已经九月了还那么热。旁边周陆亓嘴巴一刻不停地跟林爸林妈聊天,介绍了一会儿学校又想来打听林家的情况,都被小皑堵了回去。不过林爸林妈显然没意识到这人的险恶用心,心里只顾着感激他的帮忙,没等人问就自己先交代了了个大概,气得小皑在一旁干瞪眼。

    半山腰是个食堂,门前摆了很多桌子,围了很多人,都是来报道的。周陆亓招呼大家先把东西放下,然后让小皑拿着录取通知书等资料去人最多的那个地方报了到,再领了军训的衣物,继续爬山。

    电子学院新生宿舍是新建的,还真是在山顶的正中央,小皑心里诅咒这个建房子的人,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么个破地方,不知道爬山很累吗?

    偏偏周陆亓在一旁跟林爸林妈说:“这其实不算山,只是个小土丘而已,我们学校都是沿着这个土丘建的,我们都爬习惯了也不觉得累了。”

    “你真的不累?”小皑歪着头问他。

    难得小妹妹肯主动好好地跟自己说话,周陆亓心里一阵激动,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累,真不累!”

    “那好,爸,你把手里的包给他一个,看你累的,别累坏了身子!”

    “……”

    还好林爸心地善良,没真的把包给周陆亓,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扛到宿舍门口。

    宿舍楼下,也摆了一溜桌子,桌子后面是一堆被褥和暖水瓶。放下行李一问,小皑觉得这世界真是黑暗啊,之前已经交过那么多钱了,这会儿还要让他们统一买被褥,就这么几件破东西,又花去了一百多元钱。

    林爸林妈却不这么想,只要女儿安心上学,花这点钱眉头都不皱一下。小皑看着老爸从兜里掏出钱交上,再看看那接钱人见钱眼开的嘴脸,心里第一次萌生出了要挣钱的念头。只是,该怎么做呢?

    小皑的宿舍在三楼305,因为整个楼都是新生住,所以允许家长进入。本来想让周陆亓就此打道回府,但他二话不说扛起行李就呼哧呼哧上了楼,林家三口也只好由着他,跟在后面进了宿舍。

    宿舍向阳,六人间,上下铺三张床,两张摆在西侧,一张在东侧;带着阳台和卫生间,很宽敞。根据床头上的照片小皑找到了自己的床铺,位置很好,是西侧靠窗户的下铺,旁边就是一张单独的书桌,很方便。

    “叔叔阿姨,小皑,那你们先收拾东西,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情打电话找我。这是我的电话。”周陆亓识趣地告辞,递过一张写着电话的纸条。

    林爸林妈赶紧起身又是道谢又是夸奖的,直到把人送出门口还啧啧地直夸:“这孩子,真好,小皑在这样的学校我就放心了……”

    小皑翻翻眼睛没说话,转身给爸妈递了水,就开始收拾东西。刚才周陆亓那声肉麻的“小皑”让她很不舒服,直觉告诉她这人会很难缠,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林爸林妈满意地四下打量女儿的宿舍,虽然一开始觉得1000元的住宿费贵了点,比北京大女儿的都贵,但来了一看这条件也值了,至少独立的卫生间比大女儿那好多了,不用半夜三更出来上厕所,怪吓人的。

    喝了水擦了擦汗,三人一起动手收拾行李,不到半个小时便收拾妥当。林妈最后检查了一下没什么落下的,便跟林爸商量带着司机出去找个饭店吃顿饭,然后再启程回老家。

    小皑一听他们吃完饭就要走,心里咯噔一下,眼泪就要往外涌,但还是咬咬牙忍了回去。

    “不知道哪有饭店,要不下去问一下吧。”

    锁了宿舍门,三人往校门口走去。这会儿正是吃饭的时间,整个学校的学生一起涌在校园的路上。那些老生们见了新生似乎有种优越感,一个个昂首挺胸地从她们面前走过,这让小皑想起了姐姐。那年她第一年从大学回来时,就是这副姿态,小皑说不上是讨厌还是喜欢,总之感觉怪怪的。林妈却很是羡慕,悄悄地教育女儿:“你看看这些女孩,一个个多精神,你以后也跟她们学学,啧啧,真是让人羡慕……”

    小皑不屑地瘪瘪嘴,自顾自地打量着校园。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校园都这样,远看很美,走近了却掩饰不住的破败和荒凉。那些路边散落的土堆和石子,是因为周围还有没完工的建筑吗?这个校园这么大,树荫和草地却少得可怜。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有水!小皑进校门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好干,偌大的校园,连个水池都没有,听说北大校园里有个未名湖,为什么Q大的校园里不弄一个湖泊呢?

    回到校门口,小皑低落的情绪被迎上来的李叔叔打消了不少。原以为他自己在这等着会闷,没想到人家在这里越看越兴奋,还手舞足蹈地跟林爸说起了这一会儿的所见所闻,言语里充满了对大学的向往。当林爸提出出去找个饭店吃饭时,李叔叔一口拒绝了:“老林,你要是真想请我吃饭,就去里面的食堂,咱们进去简单吃一点,然后再逛逛里面,也让我见识一下大学什么样!”

    “这怎么行?食堂里面能有什么……”林爸林妈都不同意,觉得这也太简陋了。

    小皑见他是真心想要进学校看一下,便劝爸妈说:“要不中午就去食堂吃吧,你们吃完了休息一下,晚点走,晚上正好回家里再请请李叔,那边你们熟,好好吃一顿。”

    ……

    那天中午,小皑在爸妈和李叔的陪同下去学校的食堂吃了第一顿饭。没什么好菜,天气很热,大家随便买了点东西吃过,然后又一起沿着山坡逛了一遍,看过了图书馆,教学楼,艺术楼,还有操场,商店……

    下午两点,不能再拖了,李叔心满意足地发动起车子,林妈哭着跟女儿道别,林爸强忍着红眼圈拉林妈上车。小皑一边安慰爸妈一边强装笑颜送他们远去,直到连车子的影子也看不到了,这才放任眼泪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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