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信有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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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的辗转难眠,第二天清晨,不出所料,小皑顶着一双熊猫眼来到了珍珠小屋。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WWW.TxT6.Net

    “早安,小皑。昨晚睡得好吧?考虑的怎么样了?”不会看脸色的小珍珠精神抖擞地飞上来,一开口就问了两个最不该问的问题。

    小皑郁闷地看着她,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小珍珠,我、我、我考虑了一宿,越想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选第二条路,又怕做不到,也害怕自己是为了满足虚荣心才选这条路。你能不能帮帮我啊…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样……小皑,你先告诉我,你想不想做个淑女?”

    “我……说不想是撒谎,可是我怕这是虚荣……”

    “虚荣?小皑,为什么这么说?”对于小皑的回答,小珍珠很是奇怪。

    “我觉得我这个年纪,学业才是最重要的,不应该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乱七八糟的东西!”没等小皑把话说完,小珍珠先炸了起来,“小皑,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你别生气,老师总教育我们说,我们还小,不应该想着爱美之类的东西。我们应该以学业为主,专注在学习上,整天想着打扮什么的,会影响成绩的……”

    小珍珠彻底无语了。虽然没接受过中国的应试教育,但一直与时俱进的她们对这种制度早有所闻,只是没想到真的让自己碰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产物,一时还真有点适应不了,只好伸出两根小指头举过头顶,信誓旦旦地说:

    “小皑。我向你保证,你绝对不是虚荣心作祟!真地!女孩子没有不爱美地,即使家长老师再怎么反对。天性是无法压制的。你想变美说明你是个正常人。如果你说你不想。我还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呢?”

    “真地?我不是虚荣?”

    “真的!小皑,相信我。现在你地年龄太小,等以后长大了你就会知道女孩子学这些东西有多重要了!”

    “哦。那好吧,我听你的……哎。不过,我不小了!都成年了……你才多大啊,看着比我还小呢……”

    “……切。真要按你们人类的年龄算。你喊我老祖宗都绰绰有余。怎么样。要不要喊喊试试?”

    “……”

    稀里糊涂地选了淑女之路,小皑便开始了遥遥无期的学习。

    淑女计划第一步:自信。

    许是那天丁成毅的表现让小皑对自己的变化有了点自信,所以初次进入课堂时,小皑的情绪比较高涨。

    但上课的老师似乎不希望她这么想,言辞犀利地把她从头到脚挑了一遍刺儿,等到开始做训练时,又把她的表现批得一无是处。三小时的时间过去,小皑终于结束了难熬的第一堂课,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小珍珠身边。

    早就预料到这个结局的小珍珠赶紧飞上来安慰她:“小皑,别灰心,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可是,我怎么能不灰心啊?小珍珠,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刚才只是让我去在大家面前表演个节目我都做不好,老师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小皑,你就是总想着别人怎么看你,而自己对自己却没有一份清晰的认识,这才是你不自信的根源。老师在课堂上那么说你,不是要打击你,而是为了让你鼓起勇气反抗,从而增添自信。别总是这么拘着自己的感情,不喜欢她的话就说出来,大声地说,把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这样你才能释放自己的内心。总这么压抑着,会把人憋坏的。这样,你试着到海边或者窗口上对着外面大喊几声,能做到吗?”

    “啊?好多人呢,我喊不出口……”

    “不行!必须喊!”

    ……

    被拎着脖子的滋味不好受,别看小珍珠那么一丁点,力气却大的惊人。小皑挣扎不过,头被押到窗外缩不回来,干脆豁出脸面去,放开嗓子鬼哭狼嚎了一番,吓得在楼底下打牌的人都围过来观望,林爸林妈以为家里进了坏人,赶紧跑上来查看情况。

    小珍珠在林爸林妈出现前一秒钟松了力气,躲回了老窝里。所以林家二老看到的,是自己的二女儿像疯子一样趴在窗户上——丢人现眼!

    林爸看女儿没事,就松了一口气,只当她小孩子淘气。但挡不住老婆的暴脾气,只好缩着脖子溜下楼去,留着老婆在家里对着女儿狮子吼。

    此刻最兴奋的当属林小皑了。别看刚才脸红到了脖子根,可真的喊了出去,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好像压在胸口多年的大石头终于粉碎了一样,豁然开朗。所以面对急红了眼的老妈,她非但不反抗,反而笑嘻嘻地凑上去腆着脸奉承,最后虽然成功地压制住了老妈的火气,却也落了个被打发回老家的下场。

    假期的最后一段时间,小皑便白天跟着爷爷在院子里种菜,晚上陪奶奶打马吊,过得好不悠闲自在。

    小珍珠主动出来承认错误,前两次都被小皑的后脑勺挡了回去。但当小皑第三次以背面面对她时,她身上继承下来的珍珠家族的暴脾气也被激发了出来,以高于林妈两倍分贝的嗓音狠批了林小皑一顿。虽然小皑基本上已经分辨不出她尖锐的嗓音到底在说什么,但事实很明显,那就是小珍珠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于是角色瞬间发生了转换,低头道歉的变成了义愤填膺的呵斥者,而本该被哄的却乖乖地耷拉着头等待审判。

    半个小时后,一段惊天动地的审讯终于接近尾声。许久没有如此强烈地抒发感情的小珍珠心满意足地拍拍小皑的大脑袋,语重心长地做了最后的总结:“小皑啊,说了这么多,我也是为你好,你自己好好寻思寻思吧啊!别浪费时间了,抓紧回来上课,妙妙老师可从来不允许学生旷课的,你好自为之吧!”

    妙妙便是小皑淑女养成计的启蒙老师,长相气质特完美的一女士,就是腹黑舌毒,小皑在她手里就好比羊入虎口。小皑是羊,被一口咬死还痛快些,但她偏偏是那只被老虎捉去训练幼虎的羊,要死也得等人家玩够了才行。

    第一堂课过去两天后小皑才回来上下一节课,这点似乎惹怒了妙妙。小皑低头前瞥见她能冻死人的眼神,心里连为自己祈祷的勇气都没了,只求速死,早死早超生。

    难熬的六个小时里,妙妙用实际行动向向小皑证明了恶毒的女人有多可怕——在一群华丽的帅哥面前衣着邋遢蓬头垢面,却还要扮高贵,赢得最帅的那只锅的芳心;扔给她一堆杂乱无章的工作和一群各有主见的员工,让她无从下手更无力领导,却还要按时保质地完成任务;演讲现场,前一位演讲失败者的烂摊子留给了她,让她收拾残局,少不了被丢烂水果和臭鸡蛋……

    小皑不知道哭了几次鼻子,直到最后声嘶力竭地完成最后一项任务,她感觉自己要虚脱了。好在小珍珠不计前嫌地请她又泡了一次温泉,这才让她稍微恢复过来,但由于短期内心理负荷过大,所以小皑足足睡了12个小时才缓过劲进行下一课程。

    除了妙妙非人的折磨外,小皑还要同时忍受变态男鲁南的特训。几天下来,很难说小皑到底是恨妙妙多一点,还是恨鲁南多一点。总之两人的样子已经被小皑同学牢记在心,并做成了一对小布娃娃,上面贴了黄色的符咒,还扎了针,放在枕头底下,想起来就拿出来刺一刺,以泄心头之恨。

    另外,小珍珠也不识时务地横插一脚来凑热闹。因为还有很多基础课程要学,所以当那一张排得满满的课程表飘在小皑面前时,小皑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说脏话骂人的冲动。

    “小珍珠!你这个猪头!我马上要开学了!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吗!我反对!我抗议!我不干了!”

    小珍珠优雅地端了一只小小的银质高脚杯,里面是暗红色的液体,香味四溢。

    “别激动嘛,小皑。”不紧不慢地摇晃着手中的杯子,小珍珠幽幽地开了口,“这么长时间了老毛病还没改过来,毛毛躁躁!仔细看看!这是你两个月内的课程安排!看时间,时间!切!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让妙妙老师再罚你一次给猪拔毛——这次换野猪,看你还敢不敢这么毛躁!”

    仿佛时间凝固了般,刚刚还暴跳如雷的小皑,这会儿保持着向上蹦的姿势盯住眼前还在飘啊飘的白纸,眼珠不停转啊转地在上面搜索。终于,在白纸的右下角,几笔用很淡很淡的银白色墨水写上的很小很小的一行小字:执行时间——9月1日至11月1日。

    这是?小皑机械地凑上去嗅了嗅,墨水味还挺浓!

    嘴角难看地抽搐了几下,小皑变手为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已经准备逃命的小珍珠。

    “骗子!你敢耍我!明明是你刚弄上去的,还想糊弄姑奶奶我……哎呦!……小珍珠,别让我抓到你,否则非把你捏扁不可!……”

    就凭小皑那两下子,哪能抓得住已经成精的小珍珠。不过没想到小皑这次反应如此迅速,所以小珍珠匆忙逃命间有些狼狈,不小心扔了还盛着酒的酒杯,不歪不斜正落在小皑鼻子上,更加激怒了小皑最近本来就旺的火气。为了逮着小珍珠,连续三天小皑一有时间就跑进小屋死守,两人隔窗相望,怒目相向,最终小珍珠以增加课程为要挟,这才逼退了敌人的进攻,重获自由。

    转眼开学在即,林爸林妈拜托了好友送他们一家去学校。小皑临出发的前一天才被消了气的老妈接回家,不过临别时爷爷奶奶塞了几百元钱给她,让她好生安慰。几天不见,见女儿的精神面貌更上了一层楼,林爸越看越欢喜,心道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虽然小时候不出彩,长大了还是能成凤的!

    休息了一晚,大家整装待发。司机不到五点就来到楼下,一家三口把大大小小的行李包扛到后备箱里,检查了一下没有遗漏便出发了。

    青岛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走了将近五个小时,就在小皑快失去耐性的时候,仿佛拨开迷雾一般,几座孤零零的高楼出现在遥远的地平线方向。

    “看看,青岛到了!”司机得意地为林家三口介绍。

    小皑揉揉眼睛,伸长脖子向前看去。一片老旧的楼房中间,只有先前看到的那几座高楼比较醒目,再找找,不错,这是仅有的几座高楼!

    小皑的心瞬间有点失落。在她潜意识里,中国城市的繁华程度与其所拥有的高楼的数量是成正比的,就像上海那样。自己未来的四年,要待在这样一个并不繁华的城市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不过,没关系!自己也算得上走过南闯过北的人了,国内外大大小小的城市也“去过”不少了,还会在乎这暂时的落脚之地吗?况且,青岛在中国名气不算小,定有它过人之处,不着急,先了解了再下定论!

    很快平复了心情,小皑高兴地陪着爸妈一起观望这个古旧安静的城市。她明白,换成以前的自己,肯定会被一开始的情绪所控制,或许整个大学生涯都会活在这种不满挑剔的情绪中不能自拔。但现在,她是全新的林小皑,她要用全新的姿态来面对眼前这个意料之外的全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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