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白马显然也是一匹神骏,突然被一个陌生人骑在背上,顿时发出一阵嘶鸣,并且浑身抖动起来,想要这个不速之客从自己的背上给弄下去。
但是,无论它怎么癫狂,马背上这人也一样坐的稳如泰山。
渐渐的这匹白马就开始暴走了。
这辆马车,一共有四匹白马共驾,现在,其中一匹隐隐发了狂,自然就影响到了其他三匹白马,马车一时间变得颠簸起来。
车夫显然是个有眼力的人,从这道黑影窜出到上马,这一连串的动作,有如行云流水,速度之快,就是他自认也是稍逊一筹,自然明白这个看上去黑乎乎的,浑身上下裹着一层泥浆的家伙,不是一个易于的主儿。
否则,他早就一鞭子把这个不请自来的神秘人给抽下去了。
“老庄,怎么回事?”马车的颠簸显然令车内乘坐的人感觉到了一丝意外。这架马车可是一件宝贝,那四匹白马,无不是天下闻名的神骏,再加上车把式老庄的实力,别说是走官道,就算是上山下河,也一样如履平地。
驾车的老庄连忙应道:“回禀老爷、少爷,车上来了个客人,现在正骑在一匹白马上。”
“哦?”那人的声音中毫不掩饰地多了一丝惊讶的味道。
下一刻,车厢的门帘被掀了起来,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不知尊驾何人,可是来找我宁致远的?”
“恕小子冒昧,只是江湖救急,借你们白马一匹,这些银两权当是买马费了。”这个浑身黑乎乎的家伙头也不回地丢了一个钱袋过去,然后随手一挥,掌刀隔空劈在固定马车和马匹的缰绳上。
一道气浪冲过,那缰绳顿时断成两截,而此人双腿一夹马腹,操纵着这匹癫狂的神骏立刻冲了出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官道的尽头。
“老爷?”车把式老庄的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杀意。
若非他驾车水平的确是出神入化,只怕在这匹白马冲出的时候,整辆马车就要因为失去平衡和翻倒在地了。
“呵呵,三张千两银票,上百两的银锭子,看来这小子也是个有钱人那。”车厢里刚刚发话的那人却没有半点表示,只是捡起那钱囊看了看,嘴里顿时发出一阵笑声来。
老庄哼道:“区区三千两白银就敢买‘入云踏雪’,这简直就是在强抢!老爷,只要你说一声,老庄我立刻驾车追上去,了解这个小子!”
“算了,一匹‘入云踏雪’而已,江湖救急嘛。”那人呵呵一笑,“先天武者啊,能把钱袋子丢过来就算是不错的了,何况,这里面的银子也不少了,就当我宁致远吃个亏,贱卖了一匹‘入云踏雪’好了。”
听他这么说,老庄顿时哼了一声,也不再追问下去了。
倒是车厢中,想起了一个极为年轻的声音:“爹爹,这‘入云踏雪’放眼九州也不过才十几匹而已,每一匹都是价值万金!区区三千两银子就被抢走一匹,这是不是也太那个了?何况,对方不过只是个先天武者而已,又不是虚级强者,我们怕他什么!”
“不是怕他,而是因为他真的有急用。”宁致远的声音依然很平静,他摸了摸儿子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云儿,你今年才只有十岁而已,修为不过后天四重,按理说,我本该带你过来。但是我却还是带你来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那孩子想了想,应道:“爹爹是想让我见见世面,看看九州中那些大门大派的年轻一辈,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宁致远哈哈一笑,说道:“这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你体验一下,你将来要踏足的江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云儿,一匹‘入云踏雪’固然价值连城,但若是能让一匹马,换来一个有分量之人的感激,这份人情的买卖,就是我们赚了。你要记住,我宁家固然是江湖中人,但也是商人,在商言商,只要是一切值得的买卖,就不要放过一件。”
顿了顿,他透过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喃喃自语道:“如此年轻的先天武者,想来,一会儿应该能在燕家堡再见到这小子吧,只不过是暂时借出一匹马而已,换个人情,这笔交易,会吃亏吗……”
官道上,一匹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的神骏正扬开四蹄狂奔着,在它的身后,滚滚的沙尘就像是一张幕布一样,将后面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而隐约起来。
马背上这个浑身黑乎乎又带着异味的家伙,自然就是徐元兴了。
此刻,他也意识到徐家现在估计已经乱成了一团,所以也就干脆当了回强买强卖的,以全部的银子把这匹神骏给弄了过来。
他虽然不懂马,但也知道这匹白马的品级绝对要胜过“铁蹄马”,三千两银子强买下来,的确是无耻了一点,不过,那也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驾!驾!好马儿,再快些,等到了徐家,哥哥给你吃香的喝辣的!”徐元兴催动着“丹术”心法,将天地灵气通过自己的身体不断导入座下这匹神骏之中,不断催发着这匹白马的潜力。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按照原本的计划,他应该已经跟着徐家的车队出发前往燕家堡了。
“驾!驾!”白马旋风一般地掠过,前面,终于出现了宁冈城的轮廓。
就连徐元兴也是大感意外,以座下这匹白马还要胜过“铁蹄马”的速度,也足足跑了有一个多时辰,但昨天,自己仅仅用了半个时辰就跑完了这段路!在“铁甲金身”的强化下,“十六倍气血诀”所产生的极限爆发力,果然是恐怖至极!
和他预料的一样,现在,整个宁冈城都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派出去寻找他下落的徐家弟子。
浑身漆黑骑着白马的徐元兴冲进宁冈城里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卫兵去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