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声响显然已经惊动了远处那座村庄里的村民,这条小道,正是他们通往外界的唯一道路,没想到,却被徐元兴在无意中给堵了。
“沙沙沙”,厚实的小山包突然震颤一下,发出一阵沙石滚落的声音。
没过一会,又是一震。
如此接连反复了有足足一刻钟的时间,小山包上的一块巨岩忽的被什么东西从底下顶了开去,轰隆隆的滚落下来,掉进了不远处的山涧里,发出一声闷响。
月光下,一个灰头土脸的脑袋从小山包上冒了出来,片刻后,一个浑身沾满了泥污的邋遢男,终于从这堆碎石烂泥之间爬了出来。
这人,正是徐元兴。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沉浸在那种奇妙的感悟中,顺着感觉摆出的一道手印,覆手之间,竟然会造成这么大的破坏力!不但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这种感悟,还差一点就将自己给活埋了。
要不是现在本命真元恢复得七七八八,靠着一身蛮力硬是打穿一条通道来,只怕这一次真的是要一命呜呼了。
“妈的!呸呸呸呸!”他用力吐了一阵唾沫,嘴里还是有些咸咸的,“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进入了另外一片天地,而且,有了某种感悟,跟着就莫名其妙被活埋了……”
他眉头紧锁,月光下,这张乌漆抹黑的脸上,写满了浓浓的困惑和不解。
不过,很快,他就从小山包上一跃而起,然后轻功施展,很快就消失在了另一端的尽头。片刻后,一道道火把出现在了这条小路上,将四周映得如同是白昼一般,却是那些村民们来了。
“奇怪,好端端,这山怎么突然塌了下来?”为首的那人似乎正是这个村的村长,他仔细勘察了一圈,也没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只好皱着眉头吩咐了一声,“安生,从明天起,你带人把这条路清一清吧。好在旁边就是山涧,不然,每十天半个月的,我们村的人就别想出去了。”
打死他们也想不到,这一次的山体滑坡,并非是自然形成,而是人力为之。只不过,肇事者现在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顺着这条小道一路飞奔,前面果然出现了一道东西走向的官道。好在现在正是深夜,否则,像徐元兴此时这种打扮,说不定早就被官道上时不时出现的巡查卫兵给当作流民抓起来了。
这个时代不同于现代,无论是城镇还是村庄,夜生活都很贫乏。尤其是各大城池,就算没有宵禁的命令,城门也是每日一关一开。不过这一切自然难不倒徐元兴,只是此刻他不能再不顾真元地狂奔,又没有代步的马匹,想要就这么跑回宁冈城去,少说也要好几个时辰,那时候,天早就亮了。
于是他索性在官道旁的林子里歇了下来,脑子里开始回忆刚刚发生的那一切。
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他还是很快就判断出,刚刚所见的那一片小天地,如果不是幻觉,那肯定就跟自己的灵识有关。而那道莫名其妙的手印,自己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竟然能将一座断崖在覆手之间就给摧毁了——
最重要的是,如此恐怖的破坏力,自己丹田处的真元竟然没有消耗多少!按照他的估计,凭他先天三重的本命真元,想要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威能,就算是“十六倍气血流速”全开,真元一股脑儿全部宣泄出去,也办不到!
可是,刚刚在无意识的时候,仅仅是这一道手印,就爆发出了如此恐怖的破坏力,实在是有些令他感到难以置信。
“除非,刚刚那一瞬间,我已经在无意识中领悟到了‘术修’之法,并且顺势施展了出来!”想来想去,也唯有这个解释才能说明刚刚发生的那一切。
一想到“术修”之法,徐元兴的精神顿时一振。以自身真元引动天地之力为我所用,其莫大的威能,早已经从“鬼谷子”与“蚩尤”的斗法中显露了出来。比起这两位上古大能来,他刚刚那翻手间所产生的破坏力,明显就不够看了。
只是,这破坏力虽然相对两位上古大能而言不足道哉,可若是能应用到天亮后的战斗里,却绝对是一张王牌!一张能够反败为胜的王牌!
一想到这里,徐元兴顿时收摄心神,开始努力回忆这道手印施展过程中的点点滴滴。虽然脑海中的记忆很模糊,但这道手印毕竟是他以灵识状态施展出来的,只要身体不断地重复,单凭那种刻入灵魂的感觉,就能逐渐将这道手印给还原出来。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着。
夜幕中的这轮明月,已经向西边落了下去。天色开始泛白,林子里已经渐渐地有了光亮,就连外面的官道上,那些开茶摊的小贩,也已经开始搭建他的凉棚。
随着四周的光线越来越亮,官道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虽然,这些不通武艺的小贩们知道今天是燕家堡的一个大日子,但对他们而言,这些掌握着权力核心的上层究竟如何,对于他们的生活不会有任何的影响。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想办法多赚银子养家糊口,才是他们这些平民应该做的事情。
一辆马车响着轱辘声匆匆从远处而来,那些小贩们一看马车的样式,就知道里面坐着的人,非富即贵,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面对这两横冲直撞的马车,这些平民都明智地选择了避让。
然而,就在这时候,从旁边的林子里突然窜出一个黑漆漆的人影,这人也不知道在身上涂了什么东西,隐隐散发出一种**了的泥土气息。
说时迟,那时快,这道漆黑的人影从林子闪电般跃出,眨眼间就落在了正拖着马车奔驰的其中一匹白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