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系列防范的工作,我再次回到了集体中。我知道那些防范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徒劳,管道无处不在,我们不可能将所有的管道口都堵住,那些海藻想出来非常容易。
“七叔,现在食物和水都找齐全了,你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我和小郭没救了,跟在你们身边,只会拖累你们,给你们造成麻烦你们快走吧不要管我们”说出这番话绝对不是我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了仔细的思考。
草头王一脸严肃,没有马上表态,倒是七筱神色悲哀地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不断地说道:“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狍子你不要放弃”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甩开七筱的手,大声吼道:“再不走,你们也会变成我这样”
老孙早就坐不住了,见七筱等人犹豫不决,撇了撇嘴,抓起一只装满食物和水的背包,朝餐厅正门跑去,边跑边说:“你们留在这等死吧,老子不陪了”
一边的蓝兆菲神色平静地冷哼一声,说道:“晚了。”
刚说完,就看到老孙抱着背包,居然又狼狈地跑了回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大团游走的绿藻,眼看着那绿藻就要缠上自己的腿,老孙忙丢下背包,向前一个前滚翻,爬起来后顺手抓住旁边的一把椅子,狠狠丢到了后面的海藻团中。
不得不说,老孙的动作虽然难看,但是身手还是不错的。那么危急的情况下,居然被他躲过了一劫。
奔跑中,老孙朝我们疯狂地挥舞手电,呼喊道:“快跑”
我们也不是傻子,只是现在想跑也是无路了。四面八方不知从哪钻出了不少墨绿色的海藻,正游走着向我们包围而来。
巩易操起一把椅子,疯狂地砸着蔓延而来的海藻,可惜半点作用都不起。这样的东西最为棘手,软硬不吃,比粽子还要难缠。
“唰——唰——”四周这种海藻游走的声音几乎让人崩溃,绿油油的一片,包围过来。
巩易手中的椅子很快就被海藻缠住,海藻的自由端飞快地顺着椅子攀到了巩易的手上,他想丢掉已经晚了,一根海藻的自由端刹那之间就飞射着刺入了他的手臂。
巩易下意识地就用另一只手去拔海藻,这样一来,两只手臂全部被刺伤,现在,他变成了和我一样的受感染者,绝望地退到了后面。
我不知道蓝兆菲为什么总是这么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这和他青春靓丽的容貌一点都不相符,总是给人一种装老成的感觉。但是如果我说出这番评论,她一定会不屑于和我争论。事实就是如此,她的确比同龄的女性要老成稳重。
此刻,我分明看到她不慌不乱地蹲下,将几块木头片放入了裤腿中,然后将裤腿塞进鞋中,兰花指跳动间,优雅地系紧鞋带,然后拍拍手站起来,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和蓝兆菲自我防御不同的是,七筱正在努力思考应付的对策,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草头王也是一样的心思,此刻忽然说道:“用火攻”说着就摸出了一只打火机,几乎是在同时,七筱从背包中翻出了几瓶日本烧酒,拧开瓶盖后直接浇在了身前的地板上,画了一个弧。
七筱刚一退开,草头王就过来点着了地上的烧酒,火焰呼啦一声燃烧起来,转瞬就形成了一个火弧。
火焰的的确确有阻止这些藻类的效果,但是只能防一时,不能防一世,无法从根本上杜绝海藻的围攻。火焰一燃尽,海藻一样会围上来。
大概他们也意识到了这种情况,马上七筱再次打开一瓶烧酒,这次直接冒险将酒水倒在海藻上,快速点着,火焰立刻在海藻间熊熊燃烧起来。
这一次效果更佳显著,海藻在火焰的炙烤中,有的被烧成了灰烬,有的盘曲着快速收回,反应相当激烈。
然而,这样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因为我们的烧酒本就不多,其他酒又很难点燃。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把众人的动作看在眼里,所以分析得很透彻。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观察到了一个极为隐秘的现象,这个现象可能是一种幻觉,也可能是的确太隐秘,所以才没被七筱和草头王发现。
然而这个现象一旦是真的,那我们就有救了,可以说,这个现象的真与假,承载了我们所有的希望。
既然有希望,我就不能错过。
此时老孙也效仿着掏出烧酒和打火机,正欲点火。
我见状忙上去一把夺下他手中的烧酒,说道:“这样不行”
老孙也急了,正要再度和我争抢,他的手忽然就被人抓住了。
老孙一脸怒色,转头一看,发现抓住自己胳膊的人是蓝兆菲,一下就蔫了下来,过了片刻他的面色忽然又一变,朝蓝兆菲怒吼道:“你干嘛”
我来不及谢蓝兆菲,仰脖子喝了半瓶烧酒后,将剩下的半瓶浇在自己身上,转身冲进了一片海藻团中。
我的动作被老孙看在眼里,不禁目瞪口呆,甚至忘了和蓝兆菲的矛盾。
我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之前七筱将烧酒倒在海藻中时,我就发现,在火点着前的一刹那,海藻就已经在盘曲中疯狂收缩。由于火焰燃起的速度很快,在七筱和草头王看来,海藻的收缩必然是因为火焰所致
而在我仔细的观察下,立刻就注意到了不同,但是我也不确定。如此,才有了现在的放手一搏。
果然,在我冲进海藻团中的刹那,四周的海藻竟然齐齐收缩,远离我而去,好像很惧怕我一样。
这些海藻果然怕烧酒
蓝兆菲难得一笑地朝我点点头,甩开老孙的胳膊,过去阻止七筱和草头王浪费烧酒的同时,自己也找出一瓶烧酒,淋在了身上。
老孙大喜中也仰脖子喝了不少酒,然后用各种酒将全身上下浇了个遍。
七筱和草头王、巩易也立刻反应过来,帮着郭正宇做了同样的动作,一群人一身酒气地站在一起,低头看着周围的海藻慢慢退开,直至消失得一干二净。
七筱激动地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说道:“狍子,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就惨了我就说过嘛,一定会有办法的”
老孙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真是个二百五,刚才误会你了。不过,张兄弟你当时可真是勇猛,老孙我佩服啊”
我笑了笑,看向巩易,笑容忽然就凝固了。
巩易面色悲哀地坐在不省人事的郭正宇对面,拉着他的手。在巩易的手上,被海藻刺伤的伤口上面兀自流着墨绿色的液体。
我伸出自己的胳膊看了看,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刚才的兴奋一扫而空。
草头王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拍了拍巩易的肩膀,说道:“无碍,那些藻类既然怕酒,你们多喝点酒,肯定会没事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总算有了点希望,心想道,喝酒后,酒精能进入血液中……这样或许真的有效
正想着,身边忽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咆哮。
只见郭正宇蓦地睁开双眼,张开大嘴一下子就把对面的巩易扑倒在地。好在有惊无险,巩易在惊叫中被我们拉出,剩下的人齐齐上去摁住郭正宇,七筱抓起一瓶日本烧酒,打开瓶盖,直接将瓶口插进了郭正宇张开的大嘴中。
期间郭正宇不停剧烈地挣扎着,我们几个人一起险些都摁不住,好在随着瓶中烧酒的减少,郭正宇慢慢地放松了挣扎,最后再次倒在了椅子中,陷入了昏迷。
在草头王的安排下,我和巩易也喝了不少酒,烧酒不够用,我们接着喝啤酒和红酒。也不知喝了多少,最后我和巩易全都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地上睡了起来。
……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从睡梦中一下子醒来,醒来后第一感觉就是头痛、口渴。七筱等人看样子一直守护在旁边,见我醒来,七筱忙递来一瓶牛奶。
我忙摆摆手,在胃中一片翻江倒海中,捂着嘴巴飞速跑开,还没跑到洗手间,便哇哇大吐起来,把我之前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还是停不住,到了最后竟然吐起了墨绿色的液体。
我扶住膝盖,一阵好吐,一直到不停地干呕,这才头晕脑转地站了起来,找一把椅子坐下。
歇了片刻,七筱帮我挽起袖子,发现胳膊上的乌青已经消失,伤口也不再淌黑液,而是泛起了久违的殷红色。
看到自己好转,我长长地松了口气,但是身子还是很虚弱,需要再休息一段时间。
接下来巩易和郭正宇相继醒来,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同样是哇哇大吐。他们神色都很憔悴,好在身上寄生的单细胞藻类都已经去除,伤口处也不再流淌墨绿色的液体。
郭正宇醒来得最晚,不过好歹是醒来了,大吐特吐了一番之后,他迷茫了地看了我们一眼,喃喃道:“我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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