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野草,水流。
或许这里曾经还是一个令人遐思忘返的美景,而今只剩残桥和野草,在微风之中摇曳。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这呻吟之声在萧索的风景中显得极为刺耳。
我沿着残桥,缓缓地走进那个声音,却是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手捂着自己的小腿,脸色略微发黑,五官扭曲,显得极为痛苦。
我慢慢的走近他,问道:“你怎么了?”
那人缓缓睁开双眼,眼神黯淡无光,涩声道:“我受伤了,被蛇咬了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蛇毒!荒郊野外的蛇毒是比较难以处理的,况且之前我并没有处理过蛇毒的经验。
但我知道,医者面前人人平等,既然我已做好准备行医,就应该视救死扶伤为己任。
我蹲在他小腿前,揭开他小腿的咬痕,咬痕处已然略微发黑,若是再晚一步处理,性命难保。
我撕下一带衣衫,绑在毒蛇咬痕的上方,阻止毒素的进一步扩散,便问他:“怎么不处理伤口呢?”
那人苦笑道:“我发现被蛇咬了,心里恐慌的厉害,想快点跑进县城请大夫医治,不想跑到这里脚抽筋,跑不动了。”
我知道对于急救这东西,并非人人都懂。只是这人对于毒蛇怎么基本处理都不知道,直想着让大夫医治。还好毒素没有完全扩散,否则神仙也难以救活你了。
蛇毒咬伤应该想办法阻止毒素的扩散,比如用一条弹**代绑住近心端,然后用火烧灼一下表面的皮肤,挤出肿大伤口的毒素和用大量的清水清洗。
我问道:“你有火折子么?”
那人急忙从怀里掏出一系列东西。好在这人所带的东西颇为齐全,这也使得我处理蛇毒方便了少许。
我用准备用手术刀将他伤口切开,道:“你忍着点,我要切开你的伤口,让毒素流出。可能会有点痛。”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没有将曼陀罗花这种麻醉药带在身边。
那人听到用刀切伤口有些迟疑,含糊应了一声。
显然蛇毒已经开始发作,他的一边眼睑已经下垂,瞳孔似乎也在慢慢的扩大模糊,嘴里喃喃,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我急忙加快手里的动作,迅速切开咬痕,将火折子点燃,在他伤口处燃烧。
那人显然还知道疼痛,闷哼了一声。
毒水随着伤口的切开,汩汩流了出来。
幸好这人离水不远,我不断用清水冲洗他的伤口。
我没有用口去吮吸伤口,电影中常见的场面是误人误己的。因为我们不敢保证我们的口腔是否没有一丝破损,所以一旦用口吮吸,很可能毒素通过口腔的伤口进入体内,自己也误中蛇毒,况且蛇毒一旦进入伤者体内,不是你用口就可以洗出来的。
我只能用力的挤压,让血流得更快。
那人已经快不省人事了,他强忍着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道:“令牌,巨子令……”说着从怀里拿出令牌,伸手给我似乎想要我去交还给什么人。
我浑身一震,巨子令就是墨者行会号令墨者的令牌,巨子令在这里那墨铭人呢?
莫非他已经遭遇不测?
我将耳朵贴近他的口唇,却只听得一阵呢喃,根本不知所云。
我暗想为了墨铭的消息,我也要救醒这人,加快了手里的抢救工作。此时的我真是心急如焚,我体验到没有工具在手抢救生命简直是天方夜谭,只急的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不知所措。
如果当世名医华佗在场他不知能否稳住这人的伤势,制止蛇毒的进一步扩散,但我仅仅是一个没有任何抢救工具的一个医学生,即使别人称我为天才医生,但感到的是无能为力,因为没有工具和药物就不能解决病痛,我深深为自己感到悲哀。
这人已经出现呼吸困难的现象,全身一阵痉挛,他咬紧牙关,扭曲着五官,渐渐进入昏迷状态,永远的闭上了他的双眼。
我知道以我眼前的能力是救不了了他的了,身子一阵虚脱,心下一阵凄凉。作为一个医者做大的悲哀莫过于看着病人在你眼前缓缓带下而你却无能为力。
我紧紧握着巨子令,呆呆的站立在原地,心中却更加坚定向华佗学医的决心!
我要凭借自己的双手拯救天下黎民!
墨铭呢?墨铭又在哪里?这人是谁?有什么会有墨铭的巨子令?
没有人能够回答我,没有人知道墨铭的下落,也没有人知道这人是谁。
我草草将这人的尸首埋葬在残桥边,却没有立碑。
残桥的风景突然多了一阵坟墓,为这里平添了一丝凄凉。
我将一些对我有用的物品收拾了一下,再次踏上了前往谯县的路。
此时日上三竿,太阳火辣的本性也渐渐显露,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前方险峻的山谷,崇山峻岭,逶迤而来。一条小道如一把锋利的宝剑,直插进山谷当中,隐没在尽头。
山谷险峻之处往往是古代战争必争之地,埋伏在山谷两侧借助滚石滚木将前方去路堵死或者利用滚石将敌人砸死都是战争常用的手段。
此时空山寂寂,鸟息虫偃,水流无声,给人一种危险地压迫感。我皱了皱眉头,考虑着该如何是好。其实前方是我所知唯一一条通往谯县的道路,本来可以雇传顺江而下,但是这对于身无分文的我而言已经行不通,所以即使前方真有强人出没,也只能依靠我自己随机应变了。
山谷两旁树木繁森,婆娑树影点点照来,我一步一步踏着小道,缓缓前行。
突然“咻”的一声,丛林中射出一支冷箭,我早已暗自警备,待箭飞来,一个侧身闪过,这时林中响箭不绝,纷纷射来,我急忙躲闪,藏身大树底下。冷箭失去目标之后便不再射出,却有呐喊之声传来,十几个汉子手拿长刀向我所在位置急奔而来。
我所料不差,地势险要之处果然有强人出没。我没有把自己置身于冷箭的目标之中,等到那些大汉奔及身旁,我才冷冷的看着他们。
其中一个虬髯大汉,破锣般的嗓音叫道:“过我盘龙谷,都要留下买路财。”
我盯着他,说道:“买路财,我正想向你借点,可巧你们就来了。”
虬髯大汉喝道:“废话少说,要么留下钱财,要么留下你的狗命!”说完一刀向我看了过来。
我自从学习墨子剑法后,除了和墨铭过过招之外,还未曾与其他人交过手,也不知墨子剑法真正的威力如何,现在见到虬髯大汉攻来,正好拿他试剑,当下冷笑一声,铁剑出鞘,“吭”的一声,犹如龙吟,一剑迎了上去。
刀剑相交,“吭”的一声,我的手臂一麻,铁剑几乎脱手,我未曾想到这虬髯大汉的臂力强悍如厮,以硬碰硬,吃亏的自然是我。
虬髯大汉哈哈一笑,道:“我道是什么硬角色,原来只是个软柿子!”
其他人也哈哈大笑,似乎对虬髯大汉信心十足,都没有上前助阵的意思。
其中一个长着八字须的人阴阳怪气的道:“我当又有一场好戏看。原来又玩猫捉老鼠,刑老二,你别急着弄死他,看看大首领的意思。”
虬髯大汉不屑道:“这种货色大首领才不会看眼里,我看便宜我算了。”说完又是一刀劈来。
我意识到刚才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墨子剑法的精要重守不重攻,我刚才却意气用事,以为自己剑法既成,这种货色也不过几剑的问题,是以吃了个亏。当下,灵台空寂,意沉丹田,以逸待劳。见到虬髯大汉的刀已劈来,我不慌不忙,轻轻一拨,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荡开来到。
虬髯汉子显然没有料到我一下子就改变战法,并且还吃了个暗亏,心中恼怒,一刀接着一刀狠狠劈来。
我轻描淡写的将长刀的劲力卸开,又不时的转换步法,消耗虬髯大汉的体力。
众人此时已是惊讶不已,他们一开始见我一剑接不下虬髯大汉的一刀,到后来虬髯大汉的刀法更加凌厉,反而连我的衣角也未曾沾上。已经有人开始嘲讽虬髯大汉了,笑道:“刑老二,你是不是昨晚把力气都用在小桃红身上了,连人家的衣角都没碰着。”
“刑老二是醉了,还没醒过来呢!”
“刑老二,你奶奶的别给我黑山寨丢脸啊。”
刑老二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硬是憋着一口气在拼,我一剑刺出,连挑带削,直逼刑老二面门,以攻为守是墨子剑法中最为凌厉的一招,刑老二吓得脸色惨白,早已忘了抵抗,我怕伤他性命,改削为刺,一剑刺在他大腿之上,刑老二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我冷冷的看着这群山贼,道:“还有谁想过来的?”
山贼们面面相觑,他们意识里好像从未有人敢来山寨门前挑战叫嚣,这时有一个人大叫:“大家一起上,莫叫他看扁了咱们!”
山贼们顿然醒悟,一起挥刀过来,有了虬髯大汉的前车之鉴,我自然不会大意轻敌,何况面对的是十几个山贼。
山贼们一刀又一刀的劈来,我以灵活的步法转换着身体的位置,同时手中铁剑不停挥舞,拨开来刀,以刀挡刀,一时斗在一起。
少顷,我渐渐摸索出个人能力的强弱,慢慢的将那些功夫差的人剔除出包围圈,这时一刀向我胸口劈来,而此时我的剑尚未撤回,我一个后仰,避开来刀,一脚踢在一人胸膛之上,那人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此时,包围我的仅剩下五人,而这五人也已衣衫破烂,剑痕累累,他们却不死心,继续围攻过来,我冷笑道:“你们一定要我痛下杀手吗?”
八字须道:“黑山寨只有战死的兄弟,没有投降的人!”
我暗叹着这黑山寨的头领确有几分能耐,能够培养出这样的手下,我眯着眼道:“黑山寨便再无英雄了吗?要你们这些人出来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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