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太阳将要升起来的时候,完颜雍从他的睡梦中醒来。今天似乎是一个好日子,因为他起床的时候就感觉很快了。休息好了,战争就要开始了。但是今天最美妙的地方,就是他不但将要征服这座城池,更将要征服那个女人。
完颜雍的牛皮帐篷很华丽,很坚固,更非常的大,仿佛就是一座小型的宫殿一般,四面的牛皮之上挂满了他行猎的战利品,这当然是有历史记载的,据说我们这位完颜乌禄先生,是当时金国皇族中骑射打猎的第一名。
要进这个帐篷并不容易,风铃居然还必须先香汤沐浴,再换上一身美丽辉煌的彩妆,然后又被完颜雍手下的护卫封住内息,再在层层的警戒之中,被送入完颜雍的大帐。
完颜雍的性质很高,牛皮帐关门,巨烛燃起,一派温馨。牛皮帐中只有四名男子守住四角,负手而立,拱卫着完颜雍的安全。他们太阳**深深凹陷,一看便是高手。想来完颜雍不相信完颜亮的旧人,又换上了一批新的宫中侍卫。他走到一张桌子之旁,正襟坐下,笑道:“风铃姑娘,请坐。”他指着那一张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食物,“这些都是江南的美食,风铃姑娘想必饿了?”
风铃坐在他的对面,“江南的美食,你又是怎么弄过来的?”
完颜雍好像越发觉得好玩了,笑道:“朕刚好有好几个江南的厨子。因为朕希望,朕的女人总是能够及时的吃到家乡的饭菜。”
风铃淡淡一笑,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完颜雍耍什么花样,居然就真的大吃大嚼起来了。当然,她的吃相其实并不怎么好看,完颜雍笑着看着她,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他忍不住问道:“你们南朝的女人都是这么吃饭的么?”
风铃摇头道:“南朝的女人也分很多种,而且本姑娘很饿了···而且,我不得不告诉你,换一个厨子吧,他弄的东西一点都不正宗。”
完颜雍笑道:“真的?”
风铃瞪了他一眼道:“废话,是你懂还是我懂?”
完颜雍哑然失笑道:“对,这倒是我的错了。”他从桌旁取下一张丝巾,低声道:“风铃姑娘。”将丝巾伸到她的嘴角,为她小心擦拭。风铃眉头一皱,将他的手抓住,却叹了口气,没有挣扎,只是将他的手握紧。
完颜雍温柔看着她,“我很奇怪,是什么让你忽然间改变主意,不再与我为敌?”风铃苦笑道:“我是女人,女人都是很现实的。你也许太老了,可是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力的男人。”
完颜雍微微一笑道:“不过你可以放心,朕一点都不老,朕的青春时刻,现在才开始,不过你说的很对,朕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力的男人,朕还将成为世界上更有权力的男人!”他将风铃的手握住,“朕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朕的人了。当朕攻下南朝,就将整个江南当作是你的嫁妆。”
风铃的脸离他越来越近,那张俏丽的脸庞没有表情,眼神中却深藏一丝痛苦。“完颜雍,我有我的条件。”
完颜雍一愣,缓缓道:“条件?”
风铃点头道:“我可以不离开你,可是,请你将北宫狼释放。”她的眼神坚定,更然完颜雍着迷。可是完颜雍还是叹了一口气,松开她的手,坐了回去,缓缓道:“就是说,你想做的,还是一桩交易?”
风铃沉默良久,点头道:“对,你会交易么?”
完颜雍冷然道:“你错了,不管你是谁,都不能和朕做交易!朕是天下的主宰,任何人都不能在朕面前讨价还价,不管她是多么美丽的女人!”他长叹一口气,“你不是被朕打动,你只是做一场交易而已,朕不做交易,朕要真真正正的让你倾心。帖木儿,送风铃姑娘出去!”
一名侍卫朗声答应,向风铃走了过来,风铃缓缓站起,忽然柔声道:“我真真正正对你倾心,真的那么重要么?”完颜雍一愣,低声道:“朕,朕当然所言不虚。”他看着风铃,红颜依旧,那一双明星一般的眼中却满是泪水,“我的心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自己过来拿?”
完颜雍一喜,霍然站了起来,帖木儿自然乖乖闪开,让完颜雍有足够的空间将风铃抱在怀里。他笑道:“朕自己都不相信,这次,你是真心对朕么?”
风铃看着他,忽然皱起眉头,“当然不是了。”完颜雍下颌一寒,风铃的手很紧,手上是一把小刀,“我就不明白了,吃江南的点心,又不是吃你们的烤羊肉,有筷子就行了,你用餐刀干什么?”
东皇恨天又是一剑,将那名冲上来的甲士刺死,他已然全身鲜血。清晨时分,在风铃进入牛皮金帐中的那一刻,今天的进攻,开始了。三万精锐骑兵,四万步兵,潮水一般涌向日光城下。第二同盟砸毁堡垒,拆除房舍,依然不够补充霹雳车所需弹药,而弓箭手手上的箭镞,也已经消耗的再也不剩多少了!风铃拿起筷子的时候,破城锤砸上了断天门,完颜雍吞下一只饺子时,一架云梯竖起,风铃在鸡腿上咬下一口时,弓箭手手中的箭镞,平均每人只剩下二十支,完颜雍用餐完毕时,一队步兵爬上了日光城城楼。弓箭用光了,我们还有刀剑,武器斩碎了,我们还有拳头,肢体伤残了,我们还有鲜血,鲜血流光了,我们还有呼吸!日光城墙上,立刻展开了一场血战,在断龙长城左端的据点上,金宋两军展开拉锯战争,区区数方之地,却囤积了上百具尸体。
东皇恨天斩落一颗头颅,脚下震震有声,断天门外的攻势同样不浅!登高远眺,他忽然惊道:“这是怎么回事!”金**队的后方营帐,核心地带,却忽然火光大盛,那宏伟的帐篷不知何故起火,熊熊而燃。军马集结,号令声声,仿佛那里正发生着一些重大事件。他武功高强,身在日光城墙之上,对远方的事物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一男一女从帐篷中现身,那男子一身金黄,女子却容颜俏丽,仿佛是那个娇小女孩劫持了那名男子。那女孩转过脸庞,猛然七弦子大声惊叫,他弓箭娴熟,视力更强于雷霆等人,“那,那是风铃!”雷霆奇道:“什么?”放眼望去,那个女人果然是风铃的长相,再看她挟持的人质,更是惊道:“这,这是完颜雍!”
七弦子奇道:“什么?”雷霆大喜道:“这是完颜雍,完颜雍现在正在风铃手上!”七弦子又惊又喜,随即大奇道:“风铃怎么会进入完颜雍的军营中?”
完颜雍觉得一把餐刀应该不能够将自己怎样的,他也觉得自己应该有力量控制住这个小姑娘的手。若是在几年前,他一定有胆子和这个女人拼一下,让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只能依靠别人保护的男人,不过现在不同了,完颜乌禄先生荣登地位,当上皇帝之后,架子和脾气都变大了,偏偏胆子却仿佛就突然缩水了。四周高手遍布,万千大军,顷刻之间便能要了风铃性命,却一个个投鼠忌器,不敢有丝毫动弹。完颜雍无可奈何,只有在万军面前丢脸,被一个小女孩挟持着一步步向北宫狼的囚笼进发。完颜雍在手,风铃仿佛同样享有无上权力,将北宫狼放了出来。
完颜雍冷然道:“风铃,这里所有人都是朕的人,你们根本逃不掉。”风铃骂道:“住嘴,逃不掉就和你同归于尽,本姑娘也有面子!”北宫狼放声大笑道:“风铃果然厉害,居然连完颜雍都成了你的阶下囚!”他武功未失,一恢复自由便将完颜雍提起来,纳入自己的掌握之中。众人更是心惊,此人力大无穷,一双赤手,尚能生裂狮虎,皇上虽然是龙体,但只怕也就未必比别人的要硬。
北宫狼大喝道:“完颜雍,你落入老子手中,也就不必再想安生了,随我们到日光城中玩玩吧!”却见四条黑影飞来,将他们三人围在垓心,正是完颜雍最新招入麾下的新一任四大统领。北宫狼冷冷一笑,大喝道:“你们有谁胆敢乱动,老子就将这个鸟人捏死。”忽然一人放声大笑,北宫狼一愣,不知他为何如此高兴,忽然另一人猛然一动,向自己飞窜过来,北宫狼冷冷一哼,手指上稍稍用力,刺破完颜雍咽喉表皮,完颜雍吃痛大叫,那人迟了一惊,不敢妄动。哪知风铃惊呼一声,身子一晃,竟然被一个高大汉子抢在手里。北宫狼不知她被封住武功,否则以戴三娘的高足,怎么可能被人就这样轻易制服?那汉子冷冷道:“北宫狼,你将皇上放了,我们就将这个女人放了。”北宫狼冷冷道:“放屁,放了完颜雍,我们两个只怕死得更快。”那汉子正要辩解,忽然一声巨响,从日光城中远远传来,竟是断天门最终失陷。
断天门尘封三十年,早已不如当年,何况刚刚才在耶律衍与第二同盟的破坏之下伤痕累累,终于无法经受成千上万次破城锤的轰击,终于溃裂。上百金军从断天门内涌入,却顷刻之间被早已埋伏好的江湖豪客以巨石弓箭消灭殆尽。但断天门已破,日光城看来已经失守了。
雷霆暗自心惊,大声喝道:“日光城已经失守,退入城堡中,放弃城墙!”众人虽然不甘心,却也知道此刻无力回天,纷纷从日光城城墙上撤入,此刻烈阳堡已经崩溃,三万豪客分别进入四座城堡之中,严守门户,更有人爬上第三层楼,进入这些城堡之间联系着的铁桥上,以弓箭、巨石向来犯的敌人还击。十座城堡同样坚固稳定,金军一时间也无法攻克,更有许多兵丁在第二同盟的反攻下丧命。但连断天门都被攻克,要毁灭这十座城堡,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大批人员退入城堡中,就连正在妊娠中的云舞也紧急转移到了来生堡内。只听杀声阵阵,越来越近,又有数百人涌入日光城内,被断天门后与城墙上的守军全歼,但这一次,第二同盟也折损了一百人。照这样算下去,就算糊涂的大军能够到达,第二同盟也必将全军覆没,更别说是要杀掉完颜雍。忽然风满楼放声大笑,扯过一匹战马,跨了上去,大声道:“敌人这样无休无尽的攻进来,我们也都只是战死此地,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全力冲出城去,杀向完颜雍的大营,还有一线生机!”东皇恨天骂道:“你他(和谐)妈的就是找死,哼,老子也活腻了,老子陪你一起去就是了。”他朗声道:“生死一线,唯有全力一拼了,有谁愿意与我等一齐杀向完颜雍的大营,就唯我等马首是瞻!”他身为东皇帝庄庄主,早就得众人敬仰,他说的豪迈,群豪更是应着如云。雷霆豪气冲霄,抽出雷刀,大喝道:“好,大家既然视死如归,我们就让这些金军看清楚,我们中华人,是什么样的民族,如果上天注定我们要全部战死于此,就让那些敌人他妈的与我们同归于尽吧!”
金军攻破日光城,却依旧不断受阻,冲进去一个百人队,便损失一个百人队,也不知这日光城内是否就是刀山火海。正要再放入一个千人队,忽然杀声滚滚,从日光城中冲了出来,三千名骑兵,踏破城前的上百步兵,杀出日光城去,向完颜雍的大营冲锋而过。
金**队先是一呆,这才醒悟、敌人是在直捣老巢,惊慌之下就连日光城都管不着了,向这三千人背后截过去,只留下数千步兵继续入侵日光城。
这三千骑兵都甚是不简单,中路由风满楼与东皇恨天统领,左路是姬三味与七弦子执掌,右路则跟随南宫长万夫妇和雷逸峰。右路力量稍弱,但有雷逸峰统帅的邪辟兽军团协助,却也能应付的来。金军十万大军屯驻于此,本不该惧这三千骑兵,但这三千人不与众人缠斗,全力冲刺敌酋,更出乎敌人意料,浩浩荡荡而来,居然是推枯拉朽,穿越重围而来。
日光城上众人眼见这三千铁骑势如破竹,都是放声欢笑,正要突入完颜雍的中军,忽然两队骑兵从左右两边冲了过来,布成了一道人墙,群豪拼死冲上去,将那道人墙撞飞,却见人墙之后竟是两排拒马,将中军帐牢牢守卫,当先数十豪杰无法收住奔马,在据马上撞得粉身碎骨。拒马抗衡,骑兵再也无法冲突自由,背后杀声想起,三队骑兵从左右两侧横向冲过,将这三千人截成四段,首尾不能相顾,只能各自为政。
北宫狼与那名侍卫互相对峙,双方都不作让步,正在相持之时,忽然一个人影窜了进来,向北宫狼背后偷袭过去。北宫狼眉头一皱,一拳向那人轰去,他只道那人多少也有些武功,不至于太不济,哪知一拳下去,那人立刻毙命,尸体更轰然爆裂,血雨漫天。北宫狼一愣,忽然背后一凉,已然中了敌人暗算,仿佛是十数根银刺**体内,一招落点甚是精妙,北宫狼本该捏紧双手,却因为这一刺双手发软,情不自禁将完颜雍放了下来。
完颜雍刚刚落地,便背后一紧,被人扯了过去,惊魂不定,冷汗淋漓。北宫狼暴吼一声,强横内力从伤口中喷涌而出,将偷袭者震退两步。这偷袭者来得如此迅速,用的是尖刺武器,更对北宫狼的武功这么了解,身份自然不言自明,北宫狼冷然喝道:“檀笑间,原来你还没死!”
檀笑间冷笑道:“只可恨完颜亮居然没把你杀了!”这五大高手联手出击,北宫狼一时不慎,居然让完颜雍被人夺走。檀笑间一招得手,却并不抢着进攻,另一名大汉却大喝一声,挥舞手中长棍向北宫狼头顶压了下来,他只道北宫狼重伤之下,战力必定锐减,哪知这头苍狼却更加勇骠,大喝一声,一拳挥过,与他硬碰硬。拳棍相撼,那人大叫一声,连退三步,几乎倒地,北宫狼冷哼一声,忽然背后一阵凉风,十根银刺穿透衣服,居然是檀笑间再次偷袭。
檀笑间知道北宫狼的本事,不敢与他正面对抗,却频频偷袭,北宫狼背上一凉,只道又要再受伤,忽然一声凤鸣,一把长剑连着剑鞘平平向檀笑间飞去,向他胸口撞过来。剑还未到,便有狂风滚动,来得浩大威猛,檀笑间大惊退开,却还是被劲风扫中,连连转了三个圈子,这才站定。
又是一把长剑,完颜雍心中狐疑,今日他明明差点丧命巨爆之下,是一把长剑救了他的性命,如今北宫狼重伤,又是一把长剑救了他性命,难道自己的军营之中,一直藏着一名高手?
高手!那名抓住风铃的帖木儿正在得意,忽然一阵微风吹了过来,风中淡淡的剑意切割空气,向他奔腾而至。帖木儿心中一惊,连忙退了两步,却手上一麻,臂弯一空,风铃已经被一人救走。这人明目张胆从自己手中救人,而自己毫无办法,这份武功当真是匪夷所思,他若是想要自己的姓名,只怕十个帖木儿都得完蛋。
众人眼前一花,一名步兵已经站在众人垓心,将风铃救了下来,放在北宫狼身边,他轻轻在风铃背上一拍,风铃“嗯”了一声,被封住的**道全数解开,内息流畅自由。
那名步兵低着头,看不见他头盔下的面貌。他淡淡站在众人之中,不露半分威势,却有一股皇者气派,隐隐弥漫,沉声道:“皇上,这些人虽然行刺皇上,大不敬,但他们却都是英雄好汉,还请皇上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完颜雍一愣,身旁一名壮汉大喝道:“你又是谁,怎么突然之间冒了出来?”那人淡淡道:“我本无名小卒,以前的名字都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那名壮汉冷冷道:“无名小卒?那也敢出来献丑?”大步迈出,伸出蒲团大的手掌,向这人扇了过来。那名步兵微微一笑,伸出左手两根手指,格在面前,那壮汉千斤大力,却被他轻轻易易挡住。那名壮汉眉头一皱,跨上一步,一拳向他胸口轰去,那人不避不挡,任由他一拳击中,却听那名壮汉怪叫一声,连连退了三步,一跤跌倒,大叫道:“邪门!”那步兵叹了一口气,此人的武功虽然不错,却连远在北宫狼、檀笑间等人之下,完颜雍的新任护卫,也不过是这种程度。那名壮汉倒地,其他人都是悚然大惊,不敢造次。
那人冷然道:“皇上居于深宫,却突然率兵出征,旁人虽然不知道,在下却早有耳闻。江南豪杰甚多,在下只怕皇上中了暗算,这才保卫在皇上身旁。哼,皇上手下的侍卫果然都不过如此,若是南朝高人行刺,岂非全然不堪一击?”
完颜雍惊道:“你一直都在朕的身边?”那人淡淡道:“也只是从皇上离开皇城之时开始。皇上身为九五至尊,身系天下安慰,怎可妄动?若有闪失,大金国宗室相争,岂非又是一场祸患?”
完颜雍恍然道:“原来你一直都在暗中护驾,今日那一剑,也是你救的朕?”那人低声道:“是,战场之上,流矢飞弹,危险万分,皇上不该靠的太近,更不该与这些大宋好手为敌,惹来无妄之灾。”
完颜雍一愣,随即点头道:“你既然要保护朕,为何又让这些宋人得手,为何更要护着这些刺客?”那名步兵微一迟疑,低头道:“皇上,这两人是冒犯皇上,但都是光明磊落的好汉,还请皇上手下留情。”完颜雍眉头一皱,冷然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你究竟是我大金国的子民,还是南蛮汉人?”那人长叹道:“在下,自然是大金国的子民了。”
完颜雍冷哼了一声,“既然是大金国的子民,为何又要袒护这些南蛮汉人?”那人呆了一呆,摇头道:“南朝人说我们女真人是野兽,我们骂他们是蛮人,其实大家都同生为人,为何要强自分为汉人女真?”
完颜雍大笑道:“说得好,既然同生为人,为何要强自分为女真汉人?对,朕策马南下,将江南土地平定之后,天下子民混为一统,同宗同族,便不必再强自区分了。好,你既然说这两人是英雄好汉,朕平生最敬重的就是英雄好汉,朕就听你一言,不与他们两人为难。风铃姑娘,北宫先生,朕不与你们为难,行刺之罪,朕不加追究。来人啊,送两位下去休息,为北宫先生疗伤。”他指着那名步兵,笑道:“阁下武功高强,气魄超群,朕深为赏识,如蒙先生不弃,与我同入大帐,纵谈天下如何?”
那名步兵微微一笑道:“军国大事,在下又懂得什么?不过皇上方才说道,要南侵大宋,平定天下,在下深为,不以为然。”他将这四个字重重说了出来,两名侍卫正要将北宫狼与风铃擒下,也吓得不敢再前。
完颜雍眉头一皱,森然道:“不以为然···原来阁下还是心中向着南朝。嗯,阁下武功高强,莫非也与南朝有什么牵连不成?”
那人凄然一声长叹,苦笑道:“有什么牵连不成,有什么牵连不成。在下身为女真族人,自然以大金国为重,若是有人要侵略大金国,臣同样也会上阵杀敌,身死报国。不过皇上若是想要入侵南朝,一统天下,臣却不敢苟同。”他缓缓道:“当今之世,诸国林立,大金国虽然强盛,却却并无吞并天下的力量,何况皇上妄自挑动战争,定然又是一番风云突变,生灵涂炭,在下劝皇上为生灵计,切勿妄动兵戈。”
完颜雍冷然道:“阁下此言差矣,我大金国兵强马壮,财政富庶,甲于天下,铁骑到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要扫平天下,易如反掌。至于生灵涂炭,哼,要一统天下,这些人命上的牺牲,是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那人淡淡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当年完颜亮率领举国力量南侵,天下骚动,我曾劝他放弃南侵,否则南朝豪杰同仇敌忾,大金国便不能抵抗。完颜亮顽固不听,结果果然大军溃败,更身死人手。赵宋虽然软弱,但那些中华人却并不软弱,这个民族经历了几千年的风风雨雨,依然矗立世界,自有其顽强的生命力,纵然这些人总是目光短浅,利欲熏心,但一旦这个民族遇到了危及,他们总是能够团结起来,凝聚成无可匹敌的力量···皇上,以完颜亮当年的强横,一样战死江南,完颜亮身死人手,无暇自哀,皇上若不鉴之,只怕更使后人哀叹···”他话音未完,完颜雍大喝道:“放肆!”那人吃了一惊,淡淡顿住。
完颜雍大怒道:“你既然自己承认是女真族人,满口却都是为宋人求情!你,你,你,你,你老老实实告诉朕,你搅来搅去,你究竟要什么!”
那名步兵默然,抬起头来,看着那明亮的东方,“我要什么?我要的是···”良久,他叹出一口气,说出了一个沉重的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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