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平静下来,面无表情轻轻说着:“我一大早就来敲门,你的管家告诉我──你还在睡觉,是不是请我等一下再来,但我坚持在客厅里等你,所以她只得请我进来坐。
我坐下来没多久,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出现,她发现我坐在这里,很好奇地跑到我面前,和我对看。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吓了一跳,她怎长得这么像我?若拿出我小时候的照片来对照,就会发现她简直和我一模一样;于是我知道她就是你的女儿──小琪。
她张着可爱的乌黑大眼,双手握在背后,笑嘻嘻地左看右瞧着我。我出声问她:‘妳是小琪吗?妳长好大了,是个大女孩兒了!’
她笑着点头,问了一句:“妳的家在很远的地方吗?”
我有点惊讶她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还是笑着点头说:‘是啊,我以前住在很远的地方,但现在我搬回来了,就住在妳家附近。’
“那妳还会不会搬到很远的地方去?”她很可爱地眨着眼睛,又问我。
虽然我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问,但我还是回答:‘不会了,我不会再搬到很远的地方,我要住在这里不搬家了。’
她又笑了起来,把双手从背后伸出来,直直朝向我说:“马马,抱抱……”
说完她跳进我怀里,紧紧地抱住我。我彷佛被晴天霹雳击中,分不清是我流泪了还是化成了水,心里激动到无已复加,只能紧紧地抱住她,咬紧牙不让泪流下吓到小孩。
后来她坐在我的膝盖上,唱了许多儿歌给我听;听着她字正腔圆,而且一点也没走音地唱着歌,我心里好感动;看得出来你花了很多心思照顾她,给她很多爱,所以她才会这么开朗可爱。
抱着她小小的身躯,我头一次领会到当母亲的感动、激动,还有爱意。那一刻起,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对她不闻不问,我要成为她的母亲,我要在她成长的过程中陪着她、护着她,把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告诉她、教导她,我要教她如何避开成长过程中的崎岖;等她长大成为女人后,我要传授她如何选择好男人,如何在感情世界中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这些都是一个母亲的责任,不是父亲的。你教不来这些知识,更无法在她初长成时,在她耳边细细教导该怎么照顾自己,该怎么调理自己的身体,就算你想教,小女儿的羞怯心理也不是你能了解的,你怎么教?
所以小琪需要一个母亲,这是我能做到,也很愿意去做的事,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价,但我只求你帮我这个忙,和我假结婚,让我见到子盛,可以吗?"
他静静地听完她的话;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没想到旋夜愿意照顾小琪,还生出这么多的感受来。若说刚才他满腹怨气,此时,在听她说完话之后,居然连一丝都不存在了。
他叹口气,抓乱自己的长发,低下头说:“妳行!专挑我的软肋,我答应妳就是了,但请妳记住妳刚才所说的话,一定要做小琪的母亲,不可以说走就走,伤了孩子的心,这点妳做得到吗?”
旋夜一听他这样说,像是站不住似的靠向大门门板,低头轻声说:“谢谢你,我一定做到,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不负责任了。”
他为自己这么轻易就投降,原谅了她,感到一丝困窘;照理说,为了子盛所受的苦,他该好好折磨她一下,但不知怎么地,她竟然让他下不了手。只能说他和子盛都无法逃出她的手掌心吧?
“包小姐,请妳帮小琪穿好外出服,我们要出去一趟。”他按了室内通话机,通知管家。
没多久,身穿可爱洋装,梳着公主头的小琪,笑嘻嘻地跑到客厅来。她撒娇似的朝云岫和旋夜各伸出一只手:“我有爸拔,马马了!”
他握住小琪的手,和旋夜对看一眼;俩人都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但是他心中那一种慢慢涌上来幸福感觉,却是不容错认的。
他们三人一起到律师事务所,在律师的见证下,做了一个合法的登记手续,正式成为夫妻;但其中的真实性,只有他们俩人知道,却不能向一脸无法理解,有点埋怨旋夜马上决定结婚的律师解释。
※※※
赶在子盛移监前,旋夜和云岫带着刚刚生效的结婚证书,来到会客室,请求和他见面。
“麻烦您,请将这一份结婚证书交给JasonChg,让他过目,谢谢您。”旋夜把证书放在申请书上面,交给柜台里的经办人员。
那名职员看了眼他们的结婚证书,皱着眉问她:“你们不觉得这份证明对犯人的刺激太大,有可能会造成他心理伤害,进而在监狱里闹事?”
他说得很有道理;若是一般正常人被关进去了,他心爱的人和别人结婚,那看到这种结婚证书,会连死的心都有了;怎会像子盛一样,竟然提出这种不合常理的条件来。那名职员不以为然的眼光扫过旋夜,带着很重的鄙视;好像在说,就有这种变态的女人,男人才被关进去,她就急着嫁给别人,还要来炫耀?
云岫拉她往旁,自己站到柜台前对着那名职员,皮皮地说:“嘿,老兄,这是应他的要求拿证据来给他看,我可是受害者呢!我觉得这是他想换新老婆的方法,将来他出狱了,是不是有更年轻的美眉可以选择?”
那名职员来回看着他们俩人,好似不明白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便翻翻白眼,还是把那张结婚证书送了进去。
旋夜瞪云岫一眼:“耍这些嘴皮子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他看妳的眼神而已。”他耸肩说道。
看着他故做不在乎的样子,她心里感激他的关心。这几天的来回奔波,他总是在旁协助她,不发一句怨言;直到此时,她才完全明白,那天请他帮助时,他说的那些话是拿她出气,而不是真的要她那样做。
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子盛,他算是第二个时时关心她的人。她心想,为了报答他的恩情,她只能好好疼爱小琪,做一个好妈妈,除此之外,她什麼也無法為他做;即使他现在已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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