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神，索性一扔，刀已被我扔出了好远，我道：“我最后悔刚才那一掌切的不是你，要是你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那人道：“你以为你后悔还来得及吗？现在你若愿意自尽，我还可以劝兄弟们放了这小妞。我的话没有第二遍。”
我点头：“不过我认为我也想让你明白一件事，免得你怪我不告诉你。”
那人道：“你说。”
我悠然道：“如果你断定我身上没有了飞刀你就错了。大错特错。”
那人动容道：“你还有飞刀？”
“有！”我声音毫无置疑。
那人沉默片刻，却忽然笑了，大笑道：“李寻欢，要骗你骗别人去，你骗不了我。你身上若还有飞刀就不会等到现在才发了。”
我沉默。
他喃喃道：“头儿说的真不错，李寻欢身上不会带那么多飞刀，只要我们跟他来个人海战术，他就不得不败。”他忽然邪笑着对我吼道：“李寻欢，今天你败定了！”
我也笑，大笑，笑得那人莫名其妙。
那人忽然不笑了，瞪着我问道：“你笑什么？”
我道：“我笑的是你，因为你轻敌，轻敌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下场就是死，必死无疑。”
他面色变了。
我道：“我现在就救我的女人，看好了。”
说“了”字的时候，我衣诀已被我的内力掀起，腰间仅剩的一柄飞刀已在我手中旋转，寒光四射，手一送，刀已射向那人眼睛。
我的人也已跟着跃过去，甩将衣袖击开他手中的剑，将龚铃儿揽开。
他啊的一声，人已踉跄后退，右眼已中了我的飞刀。
我手一伸，拿捏刀柄一抽，血标出如彩虹。
然后他才记得挥剑自保，但我已没必要再攻击他了。
我这才问他：“现在相不相信我身上还有飞刀？”
他不答，脸上的肌肉已因痛楚而扭曲变形。
我说道：“我刚说过，轻敌你就必死无疑。现在你是不是等于已经死了？”
他吞吐道：“李……寻……欢，你赢了。”
说着，手回转，手中的剑尖已刺入他自己的腹部，是龚铃儿的剑。
他倒下，倒下后，表情已不再痛苦，已变得安详。
似乎他很满足。
接着背后也传来剑刺入肉里的声音，我回头，发现被我一刀削臂的黑衣人竟也效仿刚倒下的黑衣人，纷纷剖腹。
我和龚铃儿怔怔地望着他们，知道他们最后一个倒下，直到最后一个表情由痛楚变成安详。
我抬头望后面的黑衣人，黑衣人竟还胜十五人之多，十五双眼睛还是那么冷，就好像垂死的猛兽，闭上眼睛之前绝不会示弱。
这十五人正是十五头垂死的猛兽。
我知道我和龚铃儿的任务还是很重，我们还很危险。
现在要么我们被黑衣人杀死要么我们杀死黑衣人，全部都将他们杀死。
而我绝对是不想死的，我还年轻，还没活够，龚铃儿自然也没活够。
所以我们只有把他们杀死，一个个结束他们的生命，让他们的目光变得黯淡，让他们的表情变得安详。
我俯身，从黑衣人的手中拿回龚铃儿的剑，在黑衣人的衣服上擦去血迹，抛给她，道：“别怕，这些人肯定都是东洋人，小日本鬼子，我们畏惧什么，你对付五个，我十个，你如果不行，再分两个给我，男子汉大丈夫，我是不会推脱的。”
龚铃儿扬手接住剑柄，微微一笑：“我已经不怕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准许一个男人看我身子，现在他们都已看了，我只好把他们杀掉，一个也不能让他们活着。”
原来她怕只不过是因为别人已看了她的身子，让她羞愧难当才失了魂。
我爽声道：“好，你有这个信心，那他们就死定了。来，你先选五个，剩下的我包了。”
“好！”好字出口，龚铃儿的人已挥剑扑了过去，在黑衣人群中舞起旋风剑，只见剑光过处，黑衣人纷纷被击飞开去。
我跟着施展一式鹰击长空，落地时人已在黑衣人群中间，将黑衣人隔开分成两部分，由五个组成的一部分由龚铃儿来处理，另一部分为十人组成，由我对付。
我手中已只剩一柄飞刀，我只有最后一次出手的机会。
所以我只好在十人中间招架引诱，这些东洋鬼子实在凶狠，大爷我挥汗奋力了很久，才总算让他们排成我想要的一条直线，随即我飞刀一闪，刀已出手。
接着十人当中所有声音与动作全部停顿，呼吸也已停顿。
然后他们纷纷倒下，表情很快就变得安详。
他们的伤口自然还是在脖子上，依然是喉管被割破。
我没来得及细看他们，却发现耳边传来刀锋划破空气的声音，我豁然回头，发现飞刀已被击回。
原来，我发的最后一刀划过十人的脖子后，力度已变弱，龚铃儿在攻击黑衣人的同时顺势将刀击回。
我手一扬，刀就又已在手，接着我人又使那式雁击长空，跃上龚铃儿的头顶，但我还未落下，手中的飞刀就已在我身子的凭空旋转中脱手发出，刀光环绕龚铃儿的剑圈转了一圈，我不用去看就已知道黑衣人不会再有一人活着。
然而我却忘了一事，万万不该忘记的一件事。
我忘了脚下的旋风剑。
我跃上龚铃儿头顶时她根本不察觉，所以我奋力发出这一刀时，气力已不再允许我凭空跃离她的旋风剑圈，我直觉脚踝一凉，结结实实已中了一剑。
我的人如坠入万丈深渊，双眼昏花。
等我庆幸我还没死时人已在地上躺着，就躺在龚铃儿的怀里，她那双含情的双眼现在甚是同情、怜悯与着急。
她手摁住我伤口。
“怎么样？李大哥？你没事吧？”声音更是急切。
“没事，”我挣扎道，“你的旋风剑法还真够厉害，五个人你没刺他们一剑，倒给了我一剑收场……”
“李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等我知道是你在我头顶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要不现在我就不在你怀里了，”我坏笑着问他，“不是吗？”
她也笑了，道：“讨厌，都急死人了，你还有心情来开玩笑。我不理你了。”
说着她竟真将我往地上一推，转头一边去了。
我假装诶哟一声拉住她的臂，她又只好将我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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