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终于到场了,吕旭阳并不因此担惊受怕,神色反而镇定若常,有第三方的人来替自己收拾这个胆大妄为的恶霸,再好不过了。
一开始吕旭阳便认定自己,这完全是为了自卫,所以他没背负任何的负罪心理。
当那两个冲着群众大声呵斥的警察气势汹汹地朝这边大踏步走过来时,吕旭阳侧目而视,一脸的平静。
失足跪倒在他身前的那个中年男子见有警察走来,两眼登时绽放炯炯如火的光芒,就好比突然见到了救星一样,又惊又喜。
“国柱,小威,救我!”
他直言呼救,想要站起身来扑向那两个警察,却被吕旭阳一脚勾倒在地,半天翻不起来了。
他腹部受了吕旭阳一刀把的重击,只觉胃内翻江倒海,自是痛得死去活来,连挣扎的力气都于顷刻间荡然无存了,只能狼狈万状地蜷缩在地面上,双手抚住小腹,杀猪般的痛嚎声不断。
“你……你干什么?!快住手!你是谁啊?!无法无天了不是?!”
当先奔赴过来的是一个大块头警察,人长得牛高马大,身材甚是魁梧,只见他庄严的警帽帽徽下露出一张黄铜色的脸庞,轮廓刀削般菱角分明。
紧跟在他后面的那个民警个子略矮,但同样虎背熊腰,体格强壮。
那警察朝着吕旭阳连声威喝,吕旭阳见状一手本能地揽在徐晴娟身前,然后侧转身子,若无其事地迎视着那为首警察暴怒的目光。
“国柱……我……我无缘无故地受了这……你、你一定要替我讨个公道……”
那男子哆哆嗦嗦言辞闪烁地说道,那个被他叫做“国柱”的大个子警察忙弯下腰去将他搀扶了起来。
“老雷,怎么回事?!被人打成这样了!”
“是他……就是他……他打的我!”
有了警察的扶持,顿时间,那男子便似乎鼓起了一丝勇气,恶狠狠地指着吕旭阳说道。
眼见这一幕,吕旭阳脸色不由微变,对方显然和这伙警察熟悉,而且关系不是一般的熟络。
“下手也太毒辣了吧!”
国柱由惊变怒,当即抬起头来,冷冷地盯着吕旭阳,喝道:“你打了人啊!你竟敢在这地盘上惹是生非!马上跟我们回所里去一趟进行调查!”
他说完便回头向同伴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便举步往吕旭阳手臂上抓来。
“慢着!!”
吕旭阳这一声吼,声若响雷,只震得人耳鼓刺痛。
“怎么?你还想拘捕不成?!你小子打人够狠,已经严重触犯了治安条例和有关法律法规,令你立刻随我们去当地派出所交代实情,否则我们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以扰乱公共安全罪和妨碍公务罪向法院起诉你!”
那个叫“小威”的年轻警察冠冕堂皇地高声说道。
也不知为何,他并没有立即对吕旭阳动手,实施抓捕,或许有所忌惮吧。
这家伙连老雷那么凶悍的人都打得遍体鳞伤毫无还手招架的余地,想必力气无穷,身手厉害之至!
“你以为你是谁?你想抓人就能抓的吗?!我问你,你们是干什么的?”
吕旭阳毫无退缩,不但没有听从那人疾言厉色的命令,反倒一脸正色地连连反问。
“我们是警察,我们有权利这么责令你!你犯了事,还想多嘴是不是?小威,把他拷起来!”
国柱怒不可遏地说道,吕旭阳却瞪了小威一眼,那模样不怒而威。
“对,你们是警察!我们都知道,我们有目共睹!但是如果你们脱下这身戎装之后又是什么?!别趾高气扬在我们面前说权利,你们的地位再高高在上,权力再怎样地大,都只是,我,和所有老百姓给的!你没资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喝!你连做人的基本道德都没有,更别说是大家心目中光荣的伟大的人民警察了!你们根本没当警察的素质,完全不配佩戴头上的国徽和红色的五角星!”
吕旭阳激动了,胸口的热血在沸腾了,每个人都有自尊心的,而他的更是强烈,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如何受得了有人对他颐指气使,别说你们只是为人民服务的治安民警,就算是市长高官,也容不得这么放肆,不分早红皂白地就要拿出手铐来抓人!
“你们在对我进行无谓的人身攻击,置我的公民权利于不顾之前,有没有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有没有询问周围这许许多多的观众,谁对谁错,谁先挑起事端,负有罪责,大伙儿的眼光是鲜亮的!”
吕旭阳这一番话铮铮有声,说得是正气凛然,围观的人群中不少人听在耳中,顿觉气血翻涌喉咙发热。
吕旭阳无疑道出了他们的心声!
其实,从一上场,即使是那些对老雷为人不了解的过路人,潜意识里也都是站在徐晴娟这一边的,试想,外表如此斯文和善的一位女子,哪犯得着去和你一个六大三粗的丑汉拌嘴做对,说她口毒骂人撒泼使贱,纯属无稽之谈,自欺欺人罢了。
而老雷的街坊邻居看在眼里,只有替徐晴娟鸣不平的份了,谁不知谁不晓,他是本地的地痞流氓,招惹是非家常便饭,附近的人对他的态度是惹不起躲得起。
刚刚吕旭阳干净利落地动手打他时,其中有一大部分人是大感畅快的,就好像是自己在大打出手惩治他一般。
“……”
吕旭阳这顿陈词激昂的话语说出后,那两个警察神情乍然大变,面面相觑。
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
吕旭阳的话在他们自己听来也不无道理,深深地刺中了他们的软肋。
“你手段毒辣,嘴巴子也凶!我警告你,老实点,有话跟我们去所里再说!”
相对静了一小会儿,国柱突然板起脸皮,气呼呼地喝斥道,面庞间隐隐露出一股凶相。
“我也郑重地告诉你们,今天我就站在这里,休想把我强行带走!当着广大群众的面,你们有理说理,要是能摆出我触犯法律的具体根据,那我去得光明正大无怨无悔!你们官员有冠冕堂皇的一套,有自以为的神圣权利,我们平头老百姓也不都是没骨气的软柿子,任你们呼来唤去——还真别忘了,你们这是在为谁办事!”
吕旭阳脸上血色逐渐蔓延了开来,依然毫不退让,与此同时,只听到人群当中响起了几个应和声。
“你恶意伤害他人,这还不是犯法的事情?!”
国柱冷言冷语地喝问,吕旭阳却道:“那你也要先问清楚,他为什么遭我打?大街上这么多人,为什么我偏偏打他?难道我跟他有仇?难道我手贱?!”
“怎么回事,老雷?”
那个对吕旭阳有所戒惧的警察小威随口问道。
“我……我当时……”
老雷眼神闪耀嗫嗫嚅嚅地待要回答什么,恰在这时徐晴娟站了出来。
“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的。刚才我把车停在这里,我不是故意的,也向他道歉了,可是他蛮不讲理……”
她理清头绪,一五一十地将事件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地说明道白了,她陈述间在场的有很多人开口说公道话。
当说到穷凶极恶的老雷拿出刀来要砍自己的时候,她眼泪控制不住地便流了出来,心里在作痛,如果那危在旦夕的一刻不是吕旭阳出手抓住刀口,那自己这下哪还有命在?!
徐晴娟声音哽咽,轻轻握住吕旭阳受伤手掌的双手在激烈地颤抖。
吕旭阳却轻拍她的肩膀,用一种蕴含笑容的鼓励眼神说道:“没事了……”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三个字,却给了徐晴娟至大的勇气。
“你说他用刀砍你们,你们那是在正当防卫?那么……刀呢?”
国柱脸罩寒霜,皱眉问道。
“刀在这垃圾桶里。”
突然地,有一个二十来岁穿着红色篮球运动服的男子捧着一把刀大踏步走了过来。
小威接过刀后,那男子面朝吕旭阳莞尔一笑,正直地说道:“就是这把刀,确实是他拿出来想砍他们的,当时我们都看到了。”
简而言之地作了证之后,那男子便转身跑回队伍里去了。
“凭什么说这把刀是他的而不是你的?尽管这样,你还有重大的嫌疑,打伤了人总归是犯法的!闲话少说了,你们两个都先跟我们去一趟所里吧。”
这话也不知道是国柱顺口说出的,还是他有意而为,也许,他们说习惯了这一套官场之言吧。
然而,他这几句话沉重地撞击了吕旭阳的心口。
“什么?你说什么?!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当我们是瞎子,当我们这所有的人,这几十双眼睛是瞎的?!你们根本就是和他沆瀣一气的败类!”
吕旭阳猛然暴起,呼地一把便扭住了那人的衣襟,将之离地拖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逞什么威风?!”
小威倏忽出手扭夺吕旭阳的手臂。
还没等他手掌触碰到自己的臂膀,吕旭阳便勾起一脚,腿脚猛力摁住他背脊,硬生生将他压在地上。
“今天,我就逞这威风了!”
(不用说,那两个家伙的下场是无比杯具的,而且不但是他们两个……对于那些投我更新票的朋友,我感激涕零,从未有过的更新动力!谢谢你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