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章 我喜欢你,和你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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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鹰……鹰王大人,墨脱来了!”小厮领着一个肤色黝黑,却极富男人味的硬朗男子走了进来,话刚说完就想逃。“你,以后到格子铺去!”我盯着那个小厮,一字一顿地说。“我?”小厮欣喜若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格子铺啊,这差事可肥得流油。“就是你,退下吧!”我不耐烦地回复,挥了挥手,让他退下,我可不喜欢有个如此欺软怕硬的家伙,待在她的身边侍奉。

    小厮退下了,我开始打量眼前这个被称作墨脱的男子。古铜色的肌肤,呃,不行,太有男人味了;健壮的肌肉,不行,太能给女人安全感了;明亮的眼眸,也不行,太勾人了;刀削般的脸,更不行,太性感了……兰修斯把墨脱前前后后观察了个遍,得出结论:这人绝对不能呆在慕容雪语身边,后果太恐怖了!

    唉,都说爱情是盲目的,看来的确如此,伟大如鹰王,都会因单相思而警惕至此,跟别说他人了,只是,单相思雪语的,恐怕不止鹰王一人。

    “叫什么名字?”

    “墨脱。”

    “几岁了?”

    “17。”

    “哪里人?”

    “不知道。”

    “父母可还健在?”

    “不知道。”

    “可有婚配?”

    “不知道。”

    “……”

    一连三个不知道,我终于发飙了:“你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孤儿。”我的怒火蔓延,来人却依然低眉顺眼,不慌不忙,早在当时,我就该知道,会有这等气度的,绝非等闲。

    “呃,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孤儿啊,被丢在街上,随时会被饥饿魔物吞噬得尸骨无存的孤儿啊!许是与善良的她呆久了,我也变得喜欢悲天悯人,“你下去吧!”

    “是。”依旧是不咸不淡的一声诺。

    “诶,你等下!”忽然,我想起最重要的事情还未吩咐,忙叫住了他。

    “大人,什么事?”已走到门外的墨脱停步,转头等我吩咐。

    “以后……”望着那双明亮的眼眸,已到喉头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嗯?”墨脱抬头看我,发出疑问。

    “那个,嗯,你,以后都不要去叫雪语姑娘起床了!”我支吾了一阵,然后飞快地抛出那句话,“姑娘”二字,被我咬得很重,像是想提醒自己些什么。

    “是。”墨脱应允,“大人还有其他事吗?”

    “呃,没有了,你下去吧!”我尴尬地让他退下。

    恼怒间,没有发现低眉退下的男子,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翌日,先前那个为鹰王出谋划策的小厮又来了,他可不甘于只拿一次赏。

    “大人,您又在为雪语姑娘之事烦恼吧?”小厮讨好地问。

    斜眼瞟了瞟来人,发现是那天那个为我出谋划策却未果的小厮,心里不由一阵气:“又是你,上回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这回又来干什么?”小厮忙打躬作楫,低头弯腰,好似个虾米,连呼冤枉:“大人啊,小的上回说的没错啊,您按此法行事,必能让雪语姑娘心甘情愿做您的王妃。”“哦?”我不悦地挑眉,“你没错,那还是我错了不成?”“不敢不敢!”小厮吓得忙跪了下来。“那你倒说说,我为什么没成功?”我厉声质问道。

    小厮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滔滔不绝起来:“这就是大人您的不是了!您想想,我让您去向雪语姑娘表明心意,可您呢?顶多就只是给她送些好吃好玩的去吧?”“没有,我,我也去找过她——”“哦,是吗?”这回轮到小厮不解了,“那您为什么还未成功?”“她,她睡着了。”我像个犯了错的孩童般,为自己小声地辩解。

    “原来如此!”小厮长舒了一口气,“那说到底您还是没明明白白地和她说过啊!”

    “那怎么办?”我焦急地追问,“我对着她的那双眼睛,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人您别急,小的自有让雪语姑娘自己开口的办法。”

    “哦,是吗?”我也不顾尊卑,直直从椅上跃起,扶起还尚跪着的小厮,“你有何法?”

    “这个……”小厮站了起来,却开始吊起了我的胃口。

    我大手一挥:“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小厮乐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大人且近一步说话。”

    我附耳过去,他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次日,我大肆送礼给府内女子,却偏偏刻意漏掉她;

    在离她院子最近的地方与其他女子高声谈笑,声音保证她能听到;

    我差人送燕窝给她,然后大跨步进她房中端走膳食,说是送错了……

    可是当我都忍不住心软,想把娇柔的她拥入怀中时,她却依然优哉游哉,无所谓地和侍卫们打着哈哈,还不时去东家喝杯茶,西家吃块糕,比没有我宠时还要悠闲,没几日就与那群怎么看怎么难缠的女人混得烂熟。这女人,真是充分贯彻了她天天高呼的所谓的女性自主独立精神。这个家伙,几次想把她绑起来,捆在身边,无奈我一对上那双银白色的绝美眼眸,莫说行动了,便是话,也是几经斟酌,方敢吐出。

    然而,因着这个令我又爱又恨的俏人儿,我第一次,知道了女人的善变。善变的不是她,是那些妖娆美丽,看似无害的女人们。

    事情的缘由,是因为她们中的一员。

    那个女人,叫雨凌。

    她,死了。

    死在雪语的院外。

    第一个发现她尸体的是来探望雪语的敖轩翰。一个在墙上窥了一眼她的影子,就天天疯子似的来找她的豹王敖轩翰。

    他想替她隐瞒,然而就在他施法焚烧那具尸体的时候,那一群女人“正好”来了。

    她们不约而同地注意到了那具尸体,然而雨凌的脸,已被烧得面目全非。

    “啊,雨凌!”一个女人很快认出了她,高声尖叫了起来。

    她的叫声引来了附近巡逻的士兵,他们很快赶来,把尸体团团围住。幸而敖轩翰还算个聪明人,知道这儿不是他的地盘他作不了主,但豹王的名头还暂且能压那群疯狂的女人们一会儿,忙遣人来请我。雪语的事我怎有不管之理,小厮刚说明来意,我就忙御风赶去了绿柳居,刚入院,就听到了尖利的喧哗声,忽想到了小厮那日附耳说于我的测探之法,便也不急着进去,她的武功我是早领教过的,对付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绰绰有余。

    “慕容雪语,没想到你是那般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雨凌怎么你了啊,他不就是多受大人宠爱了一点嘛?你至于杀了她吗?”一个女人在声嘶力竭地吼着,只是语气当中还是带了那么一点儿做坏事时的心虚。有心者一旦逼问的深了,便会马上露出破绽。

    然后我听到了她的声音,依旧那般缱绻,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各位,雨凌不是我杀的,麻烦你们要抓凶手到别处去,我还要睡觉。”

    “人死在你院子里,不是你杀的还会有谁?”

    “讨厌的女人!”我在心底暗暗咒骂着,“平日里在我面前一个个乖得跟只猫似的,如今在她面前,比老虎还凶,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臭女人!”豹王显然和我的想法一致,也不顾风度,厉声呵斥起来,“雪儿她才刚刚睡醒,又怎会是你们口中的杀人凶手,怕是你们当中的某几位做贼心虚吧!”

    “雪儿?他居然叫他雪儿!”我们的鹰王显然陷入了生闷气之中,“他怎么能叫她雪儿呢,他又不是她的谁!”可他明显忽略了一点,就是雪语不是豹王的什么人,也亦非他的什么人。

    房外的雪语仍是云淡风轻,似泰山崩于前仍不变色,无所谓地答道:“我在这儿也只是个暂居者,时候到了便会自行离开,更何况我与雨凌一向交好,杀了她,与我有何益?”

    “你说谎!”一堆女人都异口同声地大声斥责她道。

    “说谎?我为何要说谎?”雪语的声音里满是疑惑。

    “你是看鹰王宠着雨凌,怕自己失了宠,成不了鹰王妃,便下毒手杀了她,你说啊,是不是这样?”这回出声的女人是个性急的,也不打什么哈哈,直接挑开了说。

    她这回倒是问到我想知道的了,雪语啊雪语,你到底对我是否有意?

    雪语没答话,倒是敖轩翰先出了声:“笑话,雪儿何时对你家鹰王有意了?她只是暂居在鹰王府罢了!”

    “是吗?可她若不是鹰王妃候选人,又为何会住在绿柳居?这儿是正妻方可居住之地啊!”那个性急的又出声了,还真是不怕死啊!

    “正妻?”听到她迷茫的声音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可这时出去未免太有失风度,便也只好耐着性子藏匿下去。

    “各位怕是误会了,我充其量只是鹰王的客人,与他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关系,请各位不要误会。雨凌,也绝对不是我杀的!”淡如水的声音传来,我也不由恼了。

    “客人?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关系?”那一刻,我多希望雨凌是她杀的,那就至少证明着她在乎我,有她的在乎,死千万人都无妨,又何况区区一个女人。

    再也顾不得所谓的什么风度,此刻只想向所有人证明她是我的,大跨步冲进屋,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质问道:“你和谁没有任何关系?”她看到是我,漂亮的睫毛微微眨了一下,然后轻声说:“果然是你。”而其他女人,则是个个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没有人想得到我会在外面。

    果然是我?她早已猜到我在外面吗?看到她熟悉我的一切,嘴角不由翘起。

    可她仿佛会读心术似的,准确地猜到了我的想法,并毫不留情的破碎它:“在我的家乡,有一种功夫,可以测探到人的气息并判断出它的方位。”

    “哦,是吗?”在心里苦笑,也早已习惯了她的疏离,但我知道今天会不一样。

    低下头,一阵抽气声响起,我掀起她的面具,那张绝美的脸庞露了出来。

    然后,我用唇封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不似那些女人般,刺鼻的香味浓郁,她随我吻着,冰冷的唇瓣不带一丝情感,终于,我妥协了,我选择放开了她。她向后退了几步,似是要远离我一般,被亲吻的唇瓣上仍留着几丝嫣红,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鹰王大人,您的惩罚就是这个么?那如今雪语已经补偿完了那日您的手下所受之辱,现在便离开了,这绿柳居,雪语不敢住。”她的语气淡漠,可我知道她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以前她对谁都是那般亲昵地叫着的,如今她却称呼我为您。

    您。

    好疏离的字眼,叫得我的心都痛了。可也罢了,早就知道她不会属于我,有这一吻,也不枉那一场爱恋了。只是这正妻之院,永远都会为她空着,也只有她,可住……

    心,已满满的都是你,又如何住得进他人?

    慕容雪语,生生世世,你都给我记住了——

    是的,我是喜欢你,可是。

    这和你,没有关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