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还没进门,就先闻到一股子药渣儿香气,不免精神一振,**上的疼痛竟先消了几分,暗忖,果然是妙手回春!
如今才过了晌午,所以铺子里没什么人,只一个跑堂的伙计,刚吃了饭,在这里值班,见有客上门,忙先迎了出去。
肖然在车夫和那跑堂伙计两人左右搀扶下,才下的车来,一瘸一拐地,好不容易捱到了堂中,刚想松一口气,只听外面一阵阵高喝,“来人呐!来人呐,要死人了!”一光着膀子的红脸大汉已冲开了车夫和跑堂伙计,直将肖然撞倒在地,背着一个下身流血不止的孕妇站在那里,杀神般左顾右盼,似乎在搜寻下手的猎物。
肖然赶紧忍痛先自动挪到一边,回头一看,唬的他也帮着那汉子喊起来:“快来人呐,快来人呐,救命啊!”
那汉子冲他感激一笑,然后又是歉然一笑,虽然背上仍然背了个大肚子女人,但还是毫不费力地一弯腰就将他提了起来,神色又是一紧,道:“对不住了!”说完就要往里面闯。那跑堂伙计见了,忙上前拦住道:“这位大哥,里面是主人家内宅,恐有不便,我这就给你喊人去。”
“喊个球哇,等你喊来,俺媳妇儿也不中了,日,滚开,俺背她进去找。”那汉子说着,就要拼命往里面闯去。
一阵玉碎珠帘响动,一声流莺般的娇喝,把堂中人都镇在了那里,肖然忙转头看去,只见微微晃动着的珠帘前面,已站定了一位肌肤微丰,合中身材,一身碧绿水裙的姑娘,那双澄明清澈的丹凤眼,扫了堂中众人一眼,这才亦怒亦怨地看着那红脸大汉道:“流了这么多血,你一路狂奔颠簸,还咋咋呼呼的,就不怕惊扰了病人,好了,快随我进去吧!”说完,已在前带路,又返身进去,那汉子虽被人一顿数落,但此刻遇到主人家,也不敢再造次,忙一脸虔诚地跟着那姑娘走了进去。
肖然一看,这才替那孕妇稍稍松了口气,可这口气没松完,**上就一阵火辣传来,自个没人管了,但也不好抢在那位大出血孕妇前面,只得勉强在堂上站了,由车夫扶着,勉力强捱。
“这位大哥,要不我再给您通传一下?”那跑堂的伙计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肖然问道,看着他这同样下身流血的身体,皱了皱眉,想笑又笑不出来。
肖然忙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等她出来去再给我看不迟,我这点伤比着她那个就算不得什么了。”同时心里想到,那个是上帝对于夏娃偷吃禁果的惩罚,我这个只能算是人为的惩罚,神比着人,终究要强大很多,也要狠上许多。
“老爷,我看您那儿都开始流血了,要不先用什么给堵上?”那车夫一脸担忧加惊恐地说道。
肖然一听,忙扭头一看,也吓了一跳,可不是嘛,后面都殷红一片了,这才不好意思地对那跑堂伙计笑笑,道:“有没有什么金疮药之类的,给我先敷上点。”
那伙计一听,忙返身去柜台找。也就在此时,外面魏大鹏等人也闻讯找来了。肖然本不想把这丑事儿给张扬出去的,无奈锦衣卫消息灵通,何况自己还是锦衣卫官校给打的,想保密都难。常彪一来,看到自家大人可怜兮兮地站在那儿,**早红的开花了,连个拿药问病的人都没有,不乐意了,抬脚就要进去找人生事,幸好肖然手快,拉住了他,解释了一番,才算把这位仁兄那一腔不平怒火给暂时压住。
魏大鹏一看这么耽误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而大人又不想惊动家里人知道,正感为难间,忽见内堂珠帘掀动,一位削肩细腰,长挑身材,观之可亲的轻衫罗裙女子,走了出来,先是用那双明动可人的黑眸扫视了一眼堂中人,待目光触及到肖然处,才停了下来,踢着那双绣花青锻小鞋,走了上来。
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ò)生尘。
肖然见她姿色尚算中可,但那段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慵懒风情,尤其是那种成熟女子所具有的成熟和妩媚,却是任谁都比不了的,天生娇贵的女人,总有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感觉,这与杨宁的不可侵犯相比,又是另一层境界了,看的肖然不觉有点痴了。
待她来到肖然跟前,想了想,这才将手中一直握着的一只青花小瓷瓶递给他,淡淡道:“这是家传秘方,一日三次,均匀涂抹于患处,三日即可见效果。”
“哦,那这个……多少钱?”肖然见她伸出来的那只小手,白皙若玉,指根上竟隐隐有几道血管似的红线环绕,像极了那宝玉胭脂破,不禁又是一痴,回转过来后,神情方有些紧张尴尬地问道。
只见那女子微微一笑,道:“招待不周,还望见谅,不敢再收诊金,不送。”说完,即又转身退了进去,帘动,人没,香凝!
“好没道理!”常彪吼道,看了看自家大人,见早已痴痴地愣在那儿,忙住了口,又看了看旁边魏大哥,也正奇怪地打量着自家大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人,卑职打听过了,她是鸿胪寺丞李可灼的女儿,叫李凌儿,小字玉漱,据说京城里除了太医院,就属他们李家的医术最高明了。”魏大鹏一边往他后背上涂抹着那瓶李家的家传秘方,一边禀告式的回道。
李可灼?不会是历史上那个进奉红丸的那个人吧?肖然想着这些,忽觉后背先是一阵**辣的感觉,然后即是一阵清凉,舒坦无比,不禁赞道:“好灵的药!”
魏大鹏闻言,笑道:“那可是,听说这李可灼还会炼制仙丹灵药,今早他就向皇上进奉了一粒仙丹,皇上服下后,精神大好,这饭也吃得下了,还连夸他是忠良呢!哎呦,大人,我这……这刚给您涂上,还没好呢,您可慢点!”
肖然此时已经猛地坐起身来,两眼死死盯着前面魏大鹏,神情严肃,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李可灼今早向皇上进奉了一粒仙丹,可是红颜色的药丸?”
魏大鹏不知他为何会如此紧张,想了想,还是小心回答道:“这卑职还不知道,不过既然是仙丹,想来样子都差不多吧,应该是红颜色的药丸!”
肖然一听,浑身像是塌了架似的,颓然坐了下去,也顾不得**上的疼痛了,暗忖,怪不得今早见光宗还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原来竟是最后的回光返照!想及此,他心底突来一阵没来由的悲哀,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在感叹历史发展的客观和无情,并没有因自己的穿越而被扰乱。或许在可怜一位还不算太糟糕的皇帝,因为肖然清楚的记得,除了今早他打自己那四十大板以外,他还没做过有什么有失德行的事情。又或许,他是在为某个人感到悲哀,因为很快,他就可能和自己一样,都要失去自己那唯一的一个父亲了。
“还疼吗?“杨宁一边给他轻轻揉弄着后腰,一边关心地问道,看到自己夫君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杨宁内心深处,心疼之外,又多了分格外的担忧。
肖然微微摆正了下身子,扭头看了自己**一眼,那里已经不怎么疼痛了,不过现在这心里却开始隐隐压抑疼痛起来,似耽着一块石头,久久不能落地儿。
杨宁见他不说话,但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想了想,轻轻俯身过来,轻贴着他后背,附在他耳边,几乎是要咬着他耳朵,吹了一口仙气道:“老公担心些什么,是怕颖真知道担心吗?”
肖然一听,忙轻轻摇了摇头,道:“老公这样谨慎地回来,还是被你一眼看出问题来了,那个快要成精的小人儿能看不出来吗?”
杨宁听后,附在他背上咯咯一阵娇笑,笑完后,继续贴着他后脑勺道:“哪有这样说她的,就是快要成了精,也是老公给娇惯出来的。”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早知你们俩私下里联合了起来,家里就欺负我一个!”肖然叫苦似的说着。
杨宁听后,又是一阵笑,惹得胸前那两对儿玉兔,轻贴着肖然后背,一颤一颤的,如非他现在心里存着事儿**上还有点问题,九成九现在就已经出事了。
“对了,宁儿,你相信历史吗?”肖然忽然很奇怪地问道。
杨宁讶然:“历史?是一本书吗,宁儿虽识得字,书也只看过一两本。”
肖然将身子轻轻侧过来,拉了她躺在自己身边,看着她道:“看过一两本就这么厉害了,要我说,这不许女子读书原是对的,不然,家里面还有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的位置吗?”
杨宁听后,很不以为然地轻推了下他的胸口,道:“那按你这么说,我们女子天生就是被欺负,被你们男子养着护着的吗?别忘了,自古以来也有不少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呢,她们在家里能够相夫教子,在外面也能保家立国,你说说,自古哪个男子能有这份能耐了?”
肖然听的一阵咋舌,想不到自己老婆贤惠之外,还有这么深层次的想法和意愿,看来以前着实是和她交流少了,又或者,还没有完全地了解她。
杨宁看他那一脸惊诧的表情,怕说多了凡失了恩宠。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越是聪明的女子不一定就越是幸福,相反,可能越是悲剧,纵观李清照的一生大抵如此。虽然她只是朦朦胧胧地懂得这些,但却足以让她转变刚才那种想法。于是杨宁星眸一闪,扑哧一笑,轻伏在他怀中,笑道:“看把你吓得,宁儿说的只是那些奇女子罢了,宁儿反而愿意只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在家里有夫君好好宠着,爱着,心也就知足了,姥姥说过,夫的背,妻的天!宁儿以前不懂,现在慢慢开始懂了,能每天日出日落之时,看到夫君那宽厚的背脊,对宁儿来说,那就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肖然眨了眨眼睛,咽了口唾沫,理了理思绪,心里暗道,世上到底有没有这么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好妻子啊?答案是有,而且就躺在自己身边。那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比自己还要幸运的人?没有,肖然在心里很肯定的说道,看着眼前娇妻那种遗世独立却又柔弱依赖需要万分呵护的神情,任哪个正常抑或不正常的男人都无法拒绝,他也顾不得**上的伤了,忙一把靠了过去,轻轻拥着杨宁,贴着她耳朵极尽温柔道:“好老婆,乖老婆,老公爱死你了,爱你一万年都不够,我要一万万年,一万万万年地去爱你,直到地老天荒,永无止境!我心永恒!”
杨宁侧过脸来,蜻蜓点水般回吻了他一下,作为他这些密话的奖赏,不过那张削长的嫩脸早绯红一片。肖然哪能满足于这点奖励,带着满满的幸福感和满足感以及对怀中娇妻的爱怜,郑重地转过脸来,对着那张珠玉似的粉唇,就印了上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