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四十大板


本站公告

    “你有心事?”杨宁手里端着一个脸盆从外面进来,在肖然身下款款蹲下,微提了提袖口这就要帮他洗脚。.

    本来眉头微皱,想着光宗皇帝那可怜的寿禄的肖然,猛惊醒过来,就要弯下腰去阻拦,不想脚背上一阵痒痒的感觉传来,杨宁那双削葱根般的玉手已经轻轻捉住了他那只臭脚。

    “这……还是我自己来吧!”肖然微缩了缩脚,仍是一脸的感动地说道。

    “嫌宁儿粗手粗脚?”杨宁微抬起头,诧异地盯着他问道。

    “故意的是吧?”肖然嘿嘿笑着,已伸手捉住了那双玉手,正要搜肠刮肚吟诵一两句古诗词来赞一下娇妻这双玉手,神色一凝,不觉愣在了那里。

    杨宁早一脸惊慌地缩回了手去,见他半天不说话,这才有些忐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觉也愣在了那里。

    肖然感觉自己的鼻子有点酸,眼睛也突然变得涩涩的,不知不觉中,几滴眼泪悄然滑落,滴在脚下那盆还未完全凉下来的水盆里,水面微微褶皱起一圈圈的涟漪。

    洗脚水是温热的,茶水也是温热的,被褥都是干干净净的,家虽然不大,但却都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样子;吃饭时早有人将碗筷摆放好,睡觉时也早有人将被褥铺垫好,就连洗脸洗脚时都早有人将水盆摆放到你面前;这样的女人,应该是养在深闺嫁入豪门的贵妇,这样的女人,应该是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这样的女人,应该是高高在上不染一丝尘埃的仙子;然而这样的女人,那光洁如玉的手背下面包裹的竟然是茧子?肖然此时很想抽自己几下,这个完全不懂得如何来怜香惜玉的男人,而且,还是自己的老婆!

    “对不起!我太疏忽了!”肖然轻轻摩挲着杨宁手心那些自己的“罪恶”,认真地看着她,一脸忏悔地说道。

    杨宁原本紧着的心,这会儿忽然全幻化成了无穷无尽的甜蜜,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啊,不就是几块茧子吗,宁儿早都习惯了,何况,比着夫君大人平日里对宁儿的那些好,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肖然听后更加感动,正想着日后该如何更加疼爱她,一阵轻微地敲门声想起。肖然刚想张口问谁啊,杨宁已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去外屋开门。

    从屋外从来的那阵细碎的声音来看,应该是颖哥,不过她此时并未进里屋来,只在那里和杨宁十分秘密地说了一会儿话,便离去了,待到杨宁再进来时,手里已经拿着一件绛紫色的衣料之类的东西了。

    肖然奇道:“颖真吗?你手里又拿的什么?”

    杨宁神秘一笑,来到他身前,把那件绛红色的衣料展开,原来是一副内坎,拿着就往他身上比划着。

    肖然一看,心里即明白了七七八八,笑着道:“颖真做的吗?”

    “那还有谁?”杨宁白了他一眼道,然后不理他反应,先一步给他套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不由得赞道:“堪堪合适,好精致的手艺!”

    肖然低头审视了一番,见这副小马甲做的还行,只是扣子做的有些蹩脚,本来四个扣子就可以搞定,现在竟然有六个,且不说这影响了整体的美观,就是全部扣上,那身体在很大程度上就被完全束缚住了,稍微伸展一下都会觉得极不自在,于是乎很客气地说出这个缺陷。

    杨宁笑道:“谁让你平时就穿它了,这是你纳颖真进门时才可以穿的呦!”

    “哦,嗯?”

    这一日,肖然和陆世坤两人正在院中花藤下面密谈,又是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传来,肖然走过去打开一看,却见是黄泰正自笑衿衿地站在那儿,一见了面,就立马宣道:“肖然听宣!”

    “臣肖然在!”肖然马上跪了下去道。

    “皇上口谕,宣肖然即刻入宫,不得延误,钦此!”黄泰说完,笑嘻嘻地走上来,挽住他一只胳膊,把他扶了起来,笑道:“走吧,走吧,啥也先甭弄了,跟咱家去了再说!”

    肖然往身后一看,陆世坤早不知躲了哪里去了。

    跟随黄泰,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宫,刚进入乾清门,就看到乾清宫前面一片大广场上,黑压压地跪了一大众人,其中不乏头顶极品官帽的一品大员,内阁大学士以及各部尚书公卿。光宗登基时,第一件大事就是选补官缺,一时之间,全国上下齐动员,这其中就包括一直在明末政坛都很吃香的东林党人,扯横幅喊口号,不久就造成了如今这“众正盈朝”的大好局面。不过,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没有任何制衡的政治权势最终会走向另一种极端的疯狂,历史也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见到有人过来了,这些新上任的京官儿们都微抬高了半剌头往这边看,看的肖然都不好意思了,前面引路的黄泰倒是一脸受用,菜白色的老脸微微高扬,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了乾清宫大殿门前,黄泰立马先跪了下去,身后肖然也赶紧跟着跪下,只听前面那个老**阴阳怪气地喊道:“启禀皇上,肖伴读带到!”

    许久,只听里面又是一声阴阳怪气的声调高扬道:“传兵科给事中杨涟,觐见!”

    肖然本来跳动的眼皮猛的一松,敢情这还没到自己,不过旋即那颗刚刚放松的心就又加速跳动起来,杨涟?明末举国廉吏第一人?东林党的核心人物?忠勇刚正,扯出魏忠贤几十条大罪的那个直臣?最后惨死在锦衣卫的诏狱里,听说拉出来时早已是尸骨无存的惨状!这一幕幕和忠勇直臣的形象挂上钩的印象在肖然脑海里像是过电影一样的翻转着,最终,都被经过自己身旁的那一阵轻轻地微风淡淡的吹散。

    匆匆走过一名身穿七品官袍的中老年人,刚从一堆臆想中恢复过来的的来地臣及里面又是一声阴阳怪气的声调:“传,肖然跪下,只听前面一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张脸,不过从他那一身补丁的官袍来看,此人显然属于那种克勤克俭,廉洁自律之人。这种人,混迹在大明末年的官场,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下场,肖然不禁在心里为他默默叹息道。

    黄泰往后一扭头,见肖然就跪在自己**后面,笑着对他道:“太子爷也在里面。”

    肖然一听太子也在,这紧张的心顿时就又散去了一半,还是有自己人在的好。正想着这些,又是一声不阴不阳的通传:“传太子伴读肖然,觐见!”

    肖然先是弓着身子一路小跑来到大殿门前,依礼再拜了拜,这才在一名小太监的带领下,轻脚快步地往宫里走去。刚进大殿,乍一耀眼就是一派金碧辉煌的景象,一方九五至尊,呈龙翔状往两排依次排开的一张又大又宽的龙椅,安插在一座九阶高台之上,高台一派天地至尊的天子气派,上又有一扇金黄色雕花纹龙锦屏,往前两旁各是一座乾坤炉和江山鼎,又有仙鹤呈祥,立凤报喜,排场十足,一种皇权神圣不可侵犯的奇妙感觉油然而生,怪不得古时那么多为了这一姓之天下而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的忠臣烈士们,自己刚进来这一会儿就被眼前这种气势所感染,那些常年混迹在此的臣工衙僚们,不为了这每天都被深深感染一次的信仰拼了老命才怪。

    踩着脚下铺着的一层琉璃金砖,绕过皇座旁的九根擎天巨柱,才来到大殿的一处偏房来,肖然在外等了,那带路的小太监又是一声通传,待听到里面传见,肖然这才踏进偏房,也是光宗平时批阅奏折,看书写字的地方,此刻刚进去,就见屋里前前后后已站了四五个人,自己的老师韩爌也在,都是一身“衣冠禽兽”的打扮,平均年龄在六十岁以上,其中最为年轻的一位要算那个最后进来的科道给事中杨涟,这是大明帝国残喘至今,仍然屹立不倒的一帮元老们,也是这个帝国日暮残年的最好写照,身处这个屋子里,让人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夕阳无想好只是近黄昏的感慨。众人见他进来,都是眼光偷瞥向这里一下,虽只是一瞬间,包含的意思却有万千。

    有人感叹,自己年轻的时候,是否也有过这般的殊荣?有人嫉妒,自己最为意兴风发的时候,却是在啃一大堆修身齐家的四书五经;也有人在那里默默祝福,祝福这个国家能再次重现这个年轻人身上的这种意气勃发的丰采和深藏不漏儒风萧然的神韵。此刻,肖然仍是那身书生气质十足的轻衫儒袍,站在那里,弱不禁风的宽袖长袍下面,是否另有乾坤?没人可以完全肯定,当然,也不能完全否定,毕竟这个年轻人在辽东的那场足以刺激这个国家那微弱的神经的功绩还堪堪地摆在那里,影响至今。

    光宗此刻正披着一件黄色缎袍,在那里,很认真地教着太子朱由校写字。见他来了,也不打声招呼,也不去理屋里站着的其他人,肖然只好学众人般老老实实一声不吭地垂首默立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心游万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肖然也没什么感觉了,先前的紧张和不安也全没了,只有此刻无所事事漫无目的地等待,以及心中那份小小的疑问,光宗不是病的起不来了吗,怎么还会像现在这样,教授太子书法?难道历史真的因我而改变了?又偷眼看了下前面站着的杨涟,见他那身官袍上面**后面的补丁最多,不禁暗叹,又一个可以完全坐得下来拼命码字的家伙儿,只看这补丁,不知道又坐坏了多少张可怜的凳子。

    “嗯,这会儿大伙儿都到了吧?”光宗不冷不热地说道,然后在太子的搀扶下,在身后椅子上坐了。

    众人马上齐齐拜下身去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光宗先是满意地打量着这般帝国最为有价值的元老臣工们,最后目光落在肖然身前科道给事中杨涟的身上,眼神中有种捉摸不定的情绪在里面。

    “臣,有本奏!”杨涟似乎发觉到光宗在打量着自己,而且他心里面也清楚是什么事,今天早朝前就听说皇上特宣锦衣卫官校入宫随驾,大明朝臣们都知道,宣锦衣卫官校入侍,一般都是令其执行“廷杖”。三日前杨涟上疏前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他疏中劾崔文升“用药无状”,同时揭露郑贵妃欲封皇太后的野心,其中言辞犀利,惹光宗不高兴是肯定的,至于这不高兴后会有什么结果,就众说纷纭了,其中“廷杖”致死就是一种。杨涟似乎隐隐察觉到皇上要发作了,这才先一步赶紧俯身跪拜道,想在“死”前在争上一争,事实上他这一生争的太多,很多却都不是为了自己,但都会让自己处境更加艰辛。

    “你先起来吧!”光宗缓缓松了一口气,有些无力地淡淡道。

    “皇上!”杨涟喊了句,想要说什么,被前面阁臣韩爌一挡,右边左都御史左光斗再一扯,这才将欲说的话重新吞下去,缓缓站起身来,不过仍是抬着那满头风霜的老脸,满脸期待地看着光宗,君臣对视的那一刹那,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光宗沉默了好长一会儿,才移开那有些无神的目光,看着他这般心腹老臣们,抬起那只稍显无力的臂膀,指着肖然身前的杨涟,一字一句,很坚定地说道:“此真忠君!”

    “皇上!”杨涟此刻已是泪流满面,双膝一弯,缓缓又跪了下去,这次头紧贴着地面,显然心中所忧终于可以放下了,就是现在皇上要他去死,相信他眉头也不会再皱一下。

    只听光宗又道:“拟旨,逐崔文升,有生之年不得再入京师,另,郑贵妃封太后一事,留中再议吧!”

    他这刚一说完,一帮人又立刻跪下拜道:“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其中属杨涟喊得声音最大,几乎要哭出来了,可见为了这两件事,他费了多少心血。

    “皇上,郑贵妃在外求见!”王安一脸急急地跑进来跪禀道。

    光宗神色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不见!”

    “可贵妃她……”王安还想说什么,光宗早抬手打住了他,忽的一脸怒色道:“说了不见就是不见!”

    这天子一怒,众人都是吃了一惊,老太监王安更是吓得连死的心都有了,忙唯唯诺诺地起身告退了。经此一闹,屋中的气氛忽然又冷了下来,众人站在那儿,虽说屋中有龙诞香在那里袅袅升腾,但众人还是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听说你昨儿参合太子去吟凤阁打架了?肖伴读真个好本事啊!”光宗坐在那儿,许久才开口,虽听不出他这话中的语气,但从那一张冷冰冰的面容就知道,这话绝对不是赞扬。

    “臣……知罪!”肖然本想辩解,但此刻木偶了好长时间的朱由校就站在那儿,这黑锅又怎能让他来背?无奈只好先背下再说。

    朱由校一听,也不再刻意扮木偶下去了,忙开口开辩道:“父皇,事情是这样的……皇儿……”

    “住口!”光宗怒喝道,然后又对着肖然冷冷道:“朕信任你,才让你随侍太子左右伴读,没想到你却深负朕望,教唆太子在外胡闹,真是岂有此理,王安?”

    “奴才在!”一直守在门口的王安听到主子召唤,忙小跑进来跪下听禀道。

    “拖下去,”光宗这话刚出口,就着实吓了肖然一跳,因为这话通常在后面还会加一句:给朕砍了!前面韩爌听的也是眉毛一跳,肖然在他心中虽说是个无良学生,但终究品格质地不能说成是坏,当然,也牵扯不到一个好字!不过最重要的是,此人博学多识,用兵有略,遇事有谋,从他在引导太子读书一事上,也可看出此人做事不会像那群书呆子般,拘泥于形势,这样的人,如果稍加磨砺引导,不失为我大明一个人才,事实上韩爌也有要认真教诲肖然之心,这不仅是对自己学生的一种袒护,更是为了未来的大明中兴储备一批可用的新鲜血液,所以此刻听到光宗说拖下去时,才会眉毛一跳的暗暗心惊,就在他准备挺身而出保下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光宗刚才似乎是顿了顿,这才继续道:

    “在这宫门前,给朕重打……”说到此,光宗又顿了顿,本想说八十,但又怕真把他打残了,于是改口道:“四十!”

    “是,奴才领旨!”王安说完,也不含糊,叫了几个锦衣卫官校进来拖了肖然就走。

    朱由校一看大事不妙,在吟凤阁时他说过这事儿他会替他做主的,但如今显然是要食言了,于是马上站出来不顾太子形象地跪在自己父皇面前言语恳切,神色激动地求情道:“父皇,都是皇儿的主意,不关肖伴读的事,请父皇宽恕!”

    光宗闻言只冷哼一声,不再多言。门外,正想冲进来大闹一番的郑贵妃,看到屋里有人被拖了出来,还不待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那人被一群如狼似虎的锦衣官校们扒了裤子抡起数寸厚杖子就打了下来,“啪啪”之声不绝于耳,这种视觉听觉上的冲击,着实震惊心脉脾胃,眼咕噜一转,这才压着步子装作什么事也没事也没发生似的离开了。

    屋里韩爌本欲就着太子这话劝慰光宗几句,待看到光宗那张有些玩味的脸色,滑到嘴边的话,还是被他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哎,算了,这就算是稍稍磨练一番吧,不过未及弱冠,就身负廷杖殊荣的,你也该庆幸自己这大明第一人了。

    待众人退后,光宗才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己那满脸颓丧神情的儿子,笑道:“知道护着自个儿的人了?唔,这几日父皇曾派人明里暗里观察过他,此人心机不坏,遇事又多用机巧,谋略与胸,而行慎于外,最难能可贵处,少年得志,不显张狂,锋芒俱泯,稍加磨砺,定会成我儿今后得力臂助!”这算是光宗第二次夸肖然今后当得天子臂了,有父言在先,且是谆谆教诲之言,朱由校以后对肖然近乎变态的言听计从,无与伦比的信任和宠爱也就理所当然了,不过这可不是某些人可以有幸了解到的内幕,所以一般皇上近乎忘我的宠幸某个人,这个人就会成为大权奸,奸逆之臣,不管你到底奸不奸。所以当最后肖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忽然变得曲高和寡,“众叛亲离”了,当然,这只限于同类之间,异类之间基本不存在这种变态的变异。

    朱由校一听,有点不解了,于是很纳闷道:“那父皇怎还要重惩于他?”

    光宗听后微微一笑,见这里也没别人了,这才亲自面授为君之道道:“天子爱护一个人和常人爱护一个人的方式是有所不同的,常人若爱护一个人,必定处处维护,小心呵护,如此一般!只会人见人羡,断不会为此而生事端!天子爱护一个人,若也如此的话,那此人必定处处招忌,重重阻难,最后,定没于人言,夭于异端,所以天子爱护一人,必定先折其锋芒,败其形象,弭其功劳,消有形于无形,如此,才算是真的保全了他。”

    朱由校听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放心道:“那四十大板是不是太多了,要不打几下就算了吧?”

    光宗听后一脸无语地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还真是个孩子啊,哎,我多想再等些日子啊,可老天留给我的时间,还能剩下多少呢?

    “父皇今天算是做了一个大恶人了,你的臣子,还是留到以后你再去慢慢封赏吧,这样用起来,他才会常感君恩,竭其所能!”光宗说完,低头看了看桌上刚教自己儿子写的那一个大字,微笑了笑,这才又道:“王安?”

    “奴才在!”一直侯在外面的王安闻言赶忙跪拜进来。

    “去,打完了后,就将这幅字,当众赏赐给他,算是朕的一点点教诲吧?”光宗说道。

    “是!”王安躬身过来,双手过头,恭恭敬敬地接了那副字,这才又重新退回到殿外去。

    为君要正,为臣要正,为人更要正!横平竖直,公正不阿,乃为正!光宗教自己儿子写的这第一个字,就是一个“正”字!而此刻,正被肖然小心揣着往家里赶,一路上**都不曾落座儿,疼啊,这也算是肖然重生于此后,受的第一个刑罚了,廷杖!果然受辱的不单只有**,还有这面子,可是当着文武百官几十号人打的,还光着**,啧啧,这脸算是丢尽了,以后甭想在那群老头面前抬起头来了。

    “老爷,要不咱现在就去刘记抓点药?那儿的金疮药灵着呢,前些天俺家的狗腿子被大车压断了,就是用那药包一夜就好了。”正坐在前面赶车的车夫笑呵呵地建议道。

    肖然一听,这心里就老不乐意了,狗腿子?感情那儿是兽医啊,我去那儿干嘛?其实他有所不知的是,在古代,兽医和人医一般是不分的,所以那车夫才会没顾忌的那样说,并不是有意笑话他。

    “师傅,我想去找个好点的郎中,麻烦你带路了。”肖然在车里哭丧着脸说道,他可不想这个样子回家,徒惹杨宁等人担心。

    “行,老爷,要不咱就去城东的李记,就是诊金贵点儿,那医术,啧啧,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啊!保管今儿就能还一个活碰乱跳的您。”

    肖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索性不在搭理他,只暗哼了一句,算是答应了,于是马车载着他,直往城东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