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和对方也没有再开口了,比利把腰间的剑拔出来一点了,是从小跟随他到现在的禅禁,就在三天之前,比利和郁岐良对招的时候,比利为了保护名剑刁工,他用禅禁剑硬扛下了一记,现在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个刀刃向外三分处,已经被撕裂出了一个不小的口子。
来的是一个身材窈窕,看去有些纤瘦,身材婀娜,很高挑的女孩,模样倒很美丽出众,如露水芙蓉,只是她的背上有一把有普通人长度,但只有拇指宽的剑,剑体看起来更像是十字架,此等秀剑更衬这位女子,再远看,倒是一个入目很火辣,却很水灵的女孩子,若是常人看了,当真也先颠倒三分了。
这个美丽女子就是布唯一的女儿苏怡,和比利是十数年来一同成长起来的,只是比利现在正背对她,没有什么动静,这个男人嘴上微张,喘了喘气,那禅禁剑狠狠收回了剑鞘里,他慢慢转着身子,苏怡则一直细细地盯着他的动作,只是轻柔决断地随口说道:“严禁逃跑!”
比利转过头对着苏怡,抬头和她互相看着对方,比利的眼里除了坚毅也是坚毅,或者他始终就是这样一幅神色,沐浴着月华,他把左手上的那条深蓝色布带取下来了,对苏怡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什么时候放弃啊?我可以给你鼓掌的!”
苏怡居然很爽人地笑出来了,比利登时就泛起不好的预感,但苏怡却说道:“放弃嘛,那个时间段是……”比利的希望才刚泛起来,苏怡就给他浇凉水了,接着说道:“免谈!”
比利只是失望了一下子,然后就不看着苏怡,仰头看着天色月夜,淡淡说道:“现在最懂我的人是你,最能给我添乱的也是你,所以你不用老跟着我了好不好?”
苏怡冷哼了一声,走近了比利,嬉皮地说道:“总之你达成约定以后,还敢不娶我的话,我会代表爹爹亲手劈了你的!”
比利心头都跳了一下,两手一摊,实在很无奈了,毕竟他对布终究很恭敬的,而且,当时两个人的年龄现在也不小了(当时人的正常寿命是六十到七十岁的时间,能够过了八十的门槛的已经被当时称之为天命,年龄过百的少之又少,现在比利的年龄也已经二十六七岁了,苏怡一直追着他,同样已经二十三四岁了,这样的日子也有一年多了,苏怡还在不舍地跟着他,却被他一再推脱婉拒),比利实在也有些过意不去,只要对着苏怡,心下始终有些愧疚,就不能正脸看着苏怡,这时他只得淡淡说道:“我看我们都应该找个地方坐下来的,才会清醒一下!”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比利说的,苏怡果然像看到希望一样,淡淡笑了出来,却又往比利这里走近了,痛快说道:“好啊!”
好像只要是呆在比利身边的时光苏怡也会向往,不过,苏怡走近比利以后,目标的第一下果然没有扑到他,比利已经躲开到旁边了,比利回过身直接用拇指指着自己的身后,已经转身先走了,不沉不响地说道:“那你就跟着来好了。”
然后,比利直接就往前走了,不过他明显是有意的,脚步快得有些出奇,更像是在落荒——逃跑着。苏怡也微皱秀眉地小跑着追到了他的身边,一起往前走着,美眸看了比利半晌,她忽然故意说道:“诶,我说,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安?”
“少胡扯,谁不安啦?”比利脚步难得一缓,刚大叫着辩驳出来,走近的苏怡却一下子挽住了比利的臂膀,当真弄得比利一阵不安,他脸上铁青一阵,当下手脚发麻了,被苏怡搞得尴尬之极。不过,比利立刻凑近了苏怡,故意“叽哩哇噜”地说了一大堆两个人谁也听不懂的“某国”语言,然后他口齿才清晰起来,认真说道:“我们还不是爱情人,这副样子的话,会惹上麻烦的!”(爱情人,那时的直译说法,指的是“恋爱中的人”)
抓住了比利以后,苏怡就变换表情了,她这时把脸蛋靠在比利胳膊上,自顾的说道:“是啊,所以我还是静静的等你吧!”
比利身上只是一阵颤抖,咬牙厌烦地讥讽说道:“你说的和做的完全不一样吧!”他说完后,只见苏怡根本也没有看他,她还是自顾一笑,他无奈之余,也不多想了,丧气地斜斜看着天空,貌似那东西就是**人的罪魁祸首,但那无可奈何之意溢于言表,他也只是任凭苏怡挽着他的臂腕,就这样两个人继续走着,去了一间普通的酒馆(两个人果然是被酒馆里的人当成情侣了,比利还是倔强的分了张椅子坐)。
(这是十多年前的时候,比利刚跟了布没几年,每天他也很努力的练习剑术,而陪着他的还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布的女儿苏怡,另一个叫做周之之,到现在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剑士。苏怡当时拿的还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剑,不过周之之就很怪了,他背上左边两把右边两把,一共四把剑背在背上,自己还自称“四剑道”,一直和比利关系很要好。
其实剑士通常也会一直努力的练习剑术,但是,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是野心和荣耀,比利还算好,周之之平常也是拼命百倍的在练习剑术,虽然比利在悟性和努力上确实远远高于他,不过比利就未必可以凌驾在他之上。两个人交手的次数很平凡,互相也各为对方的目标。比利赢的很多,但也多次输给了周之之。在战斗中,两个人也在拼尽全力的打斗,在生活上,这样两个人也会走得比任何人都近,所以,在这两个人交手的时候,如果不等到战斗结束的最后一刻,根本也没有人知道谁是赢家,而这两个人,当然也是最热诚的伙伴。
正因为如此,这些家伙因为都有想追逐的东西,所以也早就把性命赌出去了,除了面对比利的时候,周之之也是公认最少开口的,他只是拼命地修行而已,为了一个目标。
两个人这样子的修行日子直到布将军战死的四年之前,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阳光明媚的日子,到处都弥漫着写意的律动,当时的天气十有**都是很温和的,其他就看水土景色了。
这里的场中,比利和周之之只是在进行着简单的拼尽全力的战斗而已,两个人现在所在的地点是匿藏在山林后面的一个普通的悬崖,离他们平常训练力道的那个剑靶练习场不是很远,这两个人中心所在的空地以外,一边是林子,一边就是万丈深渊,不过两个人打斗的地方还是挺宽敞的,这里在兰城里地势较高,因为走几步就是很高的崖壁,而两个拼斗的范围只是一片普通的平地而已。
他们剑击的声音把属于这里任何的其他声音都覆盖过去了,两个人当真打得很难分难解,而周之之背上的那四把剑并不是为了摆看,只要是在战斗中也全都实用到了,虽然正常的话,一个人手上最多只能拿两把剑,他确实也是这样做的,不过他背着的另外两把剑就成为了扰乱性的辅助攻击武器。
现在两人正是激斗正酣的时候,而林子边缘离激斗中心不是很远的地方,莫知名的角落里卷起了一阵沙尘,借着这等空旷之地,那风眼在空气中见势就涨,慢慢变成了越来越大的大风沙,从林子边缘,渐渐刮起,然后越聚越庞大。
那大风沙里风力强劲,瞬间变成了看不透的黄色的墙壁,犹如实体移动的巨墙一般,这般模样的大风暴,瞬间席卷了这块平地,经过激斗中心以后,刮出了悬崖外面,掠过了深渊的上空。
大风沙中,比利和周之之虽然正拼着剑,但作为人决然是敌不过自然之力的,两个人之间,三把剑现在正焦灼在了一起,两个人不断在加大着力气,而周之之手已经空不出来了,他背后的那两把剑一时也用不到,两个人直接从正面被风沙墙吹倒,以拼着剑的状态被强大的风力凌空带到了深渊之上,而那风力并没有坚持多久就骤停在深渊的上空了,而后,两人自然是连同沙子一起坠了下去——掉下悬崖。
阳光到现在还是很烂漫,在其之下,那诡异的风沙已经没有了。这个深渊的另一个悬崖隔了很远,可能有千里吧,或许那里也是类似的地方,此刻,阳光照射进了这个深渊很多,两道刺目的强光反射上来了,两把剑刃如秋光流水一样的剑直直向下面的“无底洞”落下去了,反衬出的就是那两道刺目的强光,不知道悬崖下面到底有多深,总之很久以后,那两道清光才被黑暗吞没了。
“啊!”周之之痛叫了一声,然后闷哼了一下,他死死咬着牙,手指上滴着血,那这只手抓在一个倒刺一样突兀的坚石上,只见那手掌正心被凸出的石头尖利的部分给穿透过去了,他另外一只手死死抓住了比利的手腕。
两个人挣扎不果之下,比利灵感突发,把手里的剑(比利当时用的就只有禅禁剑)插进了崖壁里,两个人刚刚被强光刺了一下眼睛,现在还没有恢复,不过比利却没有急着去恢复自己的眼睛,正脸对着上方周之之,重重地呼吸着,微微皱眉了。
……
“你们这样子练习,想要做什么?”
“最强!”
“更强!”
这是苏怡、周之之和比利三个人趁休息的时间说的,问话的是苏怡,第一个回答是周之之的,第二个回答是比利的,谁也没有犹豫。
比利和周之之通常在修行以外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多待在一起,现在两个人也是如此,只是这两个人在通常情况下,剑也是随身带着的,现在他们就这样在空闲的时候,聚在一起随心谈天着。
两个人那时候年纪都不大,就这样坐在湖边喝水,比利无心问道:“为什么你的目标是最强呢?”
周之之喝着水,很平淡地说道:“没什么,就是很渴望而已。你不是也在说什么更强。”他一直也是用四把剑的,现在见他用手指夹着剑,每只手拿两把岔开来,用剑柄拼出了一个四方形,他目光通过四方形对着蓝天,的确全身血液都在渴望,只是脸上没表情而已。
比利在旁边也什么动静,就是说道:“是吗?我从小就很喜欢剑呢,不过我觉得世界上不需要最强呢。”
周之之眼中惊动了一下,怔了半晌,虽然心里不爽,不过却也没有反驳比利,自顾说道:“世界需不需要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了那个顶峰,不断去追逐而已,我的目标尔迪也是四剑道呢,他也是很出色的剑士吧,虽然不是最强!”
比利登时惊讶了出来,大声说道:“啊,就是那个当今天下第一剑士——尔迪啊,那可真幸福呢,我的目标现在还是你吧!”
“哈哈,正好啊,我也一样!”周之之很爽快的就说出来了。
“是吗?更强的剑士啊,很让人头疼呢!”比利刚对布说了自己的打算,布就抓着脑袋这样说道。
比利马上辩驳说道:“胡说什么,什么叫让人头疼啦?”
布刚才是坐在一个草地上冥思的,现在也一样的就这样坐着,只是比利在他对面坐下来了,他现在也一直和比利正面对视着,两个人的眼中却是在最深处都有一丝灼热,布忽然把两手交叉,搭到了正中,才放在了自己的脚跟上,也不理比利说的,开口说道:“那么,你已经为你的剑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吧?”
比利也是一样地坐着,他听布说完后,先是“咦”了一声,然后经过了不是很长的说起来微不足道的时间,他就很爽快大声的说道:“当然!”
“哼!”布故意不屑地冷哼一声以后,却随意的笑了出来,也很随意地说道:“那样不就很好了。”
比利马上“嘘”了一声,不爽的说道:“很好了你还说头疼,别以为救了我一命,又是名剑士,就很了不起了!”
“你这小家伙竟敢这样跟我说话!”布的声音里怒气很大,当然也有动作了,不过他只有手动了而已,腰上的名剑刁工出鞘回鞘,如一道迅猛的闪电,在比利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细微的血痕,当真如一道闪电出击。
比利摸到了脖间的血液,马上站起来,一鞠躬地大有悔改之意地说道:“对不起,恩师!”然后比利就要坐下来的时候,他嘴上却又不自觉的嘀咕道:“且,死老剑士一个!”
布当然不会不知道,却故意装作没听到,还冷哼了一声,但两人间的气氛很快就正常了,他认真地对比利说道:“每一个剑士都是在决定了更强的时候,就已经豁出了性命。我现在虽然排在了第五位,在我上面的那两个大剑士,也是我追逐更强的理由呢!因为谁都在更强,那每一个人也有更强的理由,这就是‘士字道’铁的定则!”布说得很认真,但其两眼冷直,也像吃人的野兽一样看着比利。
比利心下一点点的逃避也没有,似乎想起了什么,才说道:“这么说,这就是传说的‘士’字的宿命吧!如果是那些丧风而逃的家伙呢,他们一样的还是打着剑士的头号吧?”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我听到笑话了!”布这时候却大笑了出来,接着又忽然冰冷下来说道:“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也就是拿着剑的人而已,败北过的也就不叫剑士了。”
“败北过?”比利吃惊着问道:“那么我们,不是也输过很多次了。”
布接下来又随性了,无所谓的回答道:“所谓败北的定义,只有不敢面对更强这两个字的人才叫败北,对于我们剑士而言,就是说,不敢面对自己的剑,或者放弃荣耀的,仅此而已。”
“是这样啊!”比利微微闭目,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这是比利和周之之堕崖的几天前。这也只是一次简单的试炼,在布这里接受他本人训练的也只有这三个人,全都是教的剑术,现在场上对阵的是苏怡和周之之。
两个人火拼着,在交手了好一阵子以后,苏怡渐渐不支,手上的剑险些被弹开了,立即露出了很大的破绽,周之之当然举剑靠近了苏怡。
只是这时候,周之之的目光当然如同噬人的野兽一般,里面闪烁着猎豹一样灼热的目光,当真就要砍下去了,苏怡一时吃惊,当场呆住了,手里的剑亦有些把持不住,眼见就要受这灭顶之灾。
这等时刻,布现在居然也不在这里,只是对他们交代了试炼的任务,比利这时候已经看出不对劲了,周之之现在的模样分明是要人命了,那个魔鬼一样的脸色,比利霍然拔剑,他一个箭步就冲上去,接下了周之之的攻击,虽然挡下了周之之右手上的两把剑,不过周之之的另外两把剑已经从比利的手臂上、大腿上划过去了。比利的左边,登时有血滴通过剑刃滴下来了。
一阵静默之下,两个男孩就这样直接对视,苏怡心惊之余,只顾着急看着比利,她怒声骂周之之说道:“你个死人啊!现在脑子里想的是些什么东西?长屎虫了啊?”
周之之耳边轰鸣,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苏怡依旧瞪大了水灵的眼睛,再次惊愕地看着——那个刚才杀气大放的人——那个男孩。
连周之之那野兽一般的呼吸声音在这死一样的寂静中也同样清晰可闻,不过周之之只是持续了一段时间的不明智,在那眼中的异芒就退下去了,他声音变得正常,自知做过什么事情的他,羞愧之下,开口对两人说道:“对不起,我……”他接下来却没有解释了,直接收回了自己的剑,不顾比利那喷出两道热血的伤口,周之之往后跳了两个倒翻,就跑得远了。
比利一时不知所措,沉吟了一下后,也没心情顾暇身上的伤口了,因为伤口虽然很深,却并没有中到要害,他估摸着回头正要对苏怡说什么,却听见苏怡在后面脸色阴暗,对着他喃喃说道:“刚才那个人,真的好可怕!”
比利先是怔了怔,这时候却也没什么心情了,他忽然一竖手指,对苏怡说道:“那小子刚才吃错药了,我这就去训训他,没问题吧?”他说完后,看苏怡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就纯当默认,很快的跑走了。这时,苏怡才想起来要帮他包扎伤口的,不过她才喊了“你的”这两个字,而比利已经去到了周之之现在呆坐的那个湖边。
脚步声一步步响起,比利接近了周之之,只是,还不等比利准备说什么,周之之已经开口了,不客气地对比利寒声说道:“我现在心情差的很,最好不要来烦我,不然在这里,我会把你解决掉!”
比利本来是要和他说苏怡的事情的,不过听周之之这样一说,他立刻皱起了眉头,也不管周之之,绕过了呆坐着的那个人,直接在他边上也坐下来,静静地坐着。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样子静坐着,让时间流过了很久很久。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两个人就这样对着湖,在这般静默之下,周之之却先有些焦躁了,说道:“你好像不是为了这样来的吧,我说你不是时候成了哑巴吧?”比利这才开口说道:“是你不要我烦你的啊,男子汉说出做到,但现在我不想和你打!”
周之之拉着脸说道:“那你也不用着故意在这里像我一样那么久啊!”
比利终于也开始挑明事情了,忽然好像很生气的说道:“不过你这家伙……”他下文也没有说出来,却是用手对周之之扇了扇,神秘地说道:“把耳朵靠过来!”
等了老半天以后,周之之才应了比利的要求,把耳朵靠了过来,只见比利在周之之的耳边低声说起了什么,过来很久以后,两个人就一起大笑了出来,周之之看来心情也好了很多。就在不久之后,比利、周之之和苏怡这三个人的关系也变得越发亲近了(至于这件事情,比利以战败被伤报告给了布,之后他就接受了更强势的锻炼,周之之当然也就不示弱了)。
这三个人的关系的确越来越好了,而周之之现在正在悬崖上面苦苦挣扎,手上青筋暴起了,眉宇间的疼痛却没有掩盖住他的理智,他这时候耸了耸肩,在比利的要求下,用牙齿把背着的一把剑叼起来了,然后松开,轻松掉落到了比利的手中。
虽然两人所在的地方离悬崖上面也只有一只手不到的长度,不过,二人当然不会因为这种理由就能轻松地上来。这崖壁很平整,只有几个突兀的地方,所以,他们想要借这样的机会爬上去根本也不可能。比利把接住的那把剑递到了被周之之抓着的那只手上,又抓住了插在崖壁上的剑柄,他深呼了一口气,和周之之对视着,认真说道:“现在把我松开吧!”
比利被周之之抓着的那只手里,那把剑也插进了崖壁中,周之之一直盯着他,慢慢松开了手。
时间就仿佛静止了一样,一厘一厘的往前走着。周之之已经把手松开了,比利还死死抓着剑柄,果然没有直接落下去,周之之松了一口气,两个人也大喜过望了。然后,比利眼明手快,左手把剑霍然拔出来,又插在了更高一点的地方,不料那把剑却陷下去了。
比利刺进去的虽然是山石,可那利刃还是瞬间切出了裂痕,比利的右手上也被这动静弄得支撑不住了,划开山体,剑柄向下,比利眼见着就要被抛下深渊,就在这紧张时刻,两只脚很迅疾的,陡然横伸出来,从后面环抱到了比利的胸前,那大腿上面肌肉紧绷,周之之死死咬牙,他的手上又有血柱流出来了,发出了一声惊人的惨叫,当然,这时候注意的也不应该是这些,总之他已经镇住了比利的下坠之势,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喀!”响起了轻微的一声,两个人在这般情急之下,这是谁都没有在意到的声音,比利刚才想到的那一招现在已经证明了行不通。
比利和周之之现在又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对视着,比利凝神了半天,打算把自己手里的两把剑都丢上悬崖去,摆出样子就要开始投掷,不过周之之这时候却说话了:“少做傻事了,限你马上把我的剑还给我。”
比利已经用一只手把自己的那把剑丢上悬崖了,他这时微笑出来说道:“当然,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还是趁这心思想想好法子吧!”说完,比利又举起了周之之的那把剑。
周之之脸色一变,不过,他这时候却低沉的故意笑了一下,说道:“是吗!我现在想到一个好办法了,只要把我的剑还给我!”
再看了看周之之的眼底,半晌后,比利冷笑出来说道:“得了吧,我看你直接松开脚简单得多,不然你一个人也不会上不去!要就快点吧,如果你的力气耗尽,也就死在这里了。”比利说着,已经不管周之之的什么表情,直接把手里唯一还剩的一把剑往悬崖上面丢过去了。
“啊!”周之之这时剧痛地惨叫了一声,比利两眼猛然瞪大,登时呆住了,从那勾着他的脚上忽然传来了很大力气,把比利整个人往上提了,就是这片刻用力的时间,因为周之之拔高了一点,他就狠狠地把那鲜血淋漓的手心抽出来了,只见那掌心被穿透了一个几厘的大洞,那个洞里连骨头都没有了,在之后,周之之整个人很快就陷入了下坠之势。
比利惊讶出来,两眼瞪大了,看着事情的发生,愕然说道:“等,等等啊!!!”
周之之脚上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比利给甩上来了一点点,他把手从那个尖利的石块上抽出来以后,马上就有成群的血色雾气从空中挥洒下来。他用那样的一只手接过了比利刚丢上来的本来要擦过自己身边的那把剑,这个人同时用另外一只手拔出了身后的另外一把剑,在比利不断瞪大着眼睛、都没来得及说更多“等等”的时候,他已经和比利擦肩而过,背对着深渊坠落下去了。
周之之现在正面对着快要在自己之上的比利,他两把剑在胸前结出了一个交叉,在经过了比利全身的时候,让比利的双脚踏在交叉着的两把剑上,他竭尽全力地在给比利助跳,让比利倒着往上飞去,而他则更快地向下面仿佛无尽的阴暗的深渊落下去。
“呼呼”的风声中,比利的身体已经高过了悬崖不少,他极力忍着,回过了头,看着周之之不安地大声说道:“我说等等的啊!!!混蛋,你的最强的目标呢?”
周之之冷静地看着比利,两人正对着,他很自如地说道:“它只是从来也属于我而已,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最好的决定!”
“喔……”比利登时死咬着牙,流出了泪水来,声音响亮地传开了很远,他就这样当空大喊了一声:“可恶!”
比利现在已经在悬崖上安稳落地了,他立刻爬到了悬崖边上,向不断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周之之看过去,想象着粉身碎骨的痛楚,不过周之之终究是被那片无尽的黑暗在一瞬间吞没了,他在消失之前,那两把剑已经收回了剑鞘里,他背上那两个剑鞘现在到了腰部以下了,在其身体背后交接成了一个交叉状,这是比利在完全只能看到那片黑暗以前,看到的最后一个景象。
周之之抓着的那个石块那里,除了遍布的血液,周围还看到了不少的裂痕,如果是这样,那块石头确实已经快要掉下去的情况下,那周之之在这等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确实也只能这样选择了。比利看到了那些裂痕,就仿佛屡刻在了心里一样,他嘴上紧咬着,泪水从面上滑落了,他就这样趴在了悬崖边好一阵子,然后他的手收回来作为支撑的时候,泪水滴落的地面,他就狠狠对地面打了很多拳,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从他拳头中在地面留下了不少血迹,总之在这呆了很久,那个男孩才落魄地离开了。)
在这之后,比利和苏怡也有为周之之祈祷几天时间,这是一年多以后的一些小闹剧,也就是距离布战死的三年前的时间。
这时候已经临近晚上了,明天是测试修炼成绩的一个试炼的日子,因为周之之已经堕崖一年多而杳无音讯,布将军之后也没有再收留什么其他人了,所以这场测试,当然只有比利对阵苏怡。在剑术场练习完以后,苏怡把比利给叫住了,也没等比利问是什么事情,苏怡就一点也不难为情的说道:“我说明天是试炼的日子,你也应该让我一次了吧!”
比利第一次被这么问,当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登时呆立了一下,一副不自然的表情,对方毕竟是女孩子,不过苏怡还没等多久,就直接很爽快的说道:“那好,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比利这下没被她起吐血,马上变了恶人脸,说道:“谁答应了你啦?少拿我当白痴!”
结果比利说话的时候才发觉,苏怡已经自顾走出很远了,至于比利说的话有没有飞入她耳中就不知道了,反正肯定是没有回应的。
比利虽然没有追上去,但是,到了第二天,比利果然还是优异的完成了试炼,赢下了和苏怡的对决,等到布离开以后,现在只剩下这两个人的时候,苏怡就黑着脸,不服气地冷哼说道:“不服,你耍诈!”
比利马上眼睛一鼓,瞪着苏怡,然后半天才从难看的表情收回来了,怒声说道:“什么?少胡说了!”
苏怡依旧不服气的嘟着嘴,转过脸背着比利说道:“总之你昨天说了要让我一次的,说话不算话!”
比利马上就咬牙大声说道:“我哪说了要让你的?绝对没!绝对没(一边把手放在自己眼前摇了摇)!你自作多情啦,大小姐!”
苏怡还是一样地语气说道:“反正我就只知道你答应了!”比利同样也还是一副样子说道:“我答应了个头!那就怪了!!!你根本都没给我机会开口。”
……这两个人反正现在都是一副样子,结果当然是(请联想到好男不与女斗)——当然比利先耐不住性子,只是一会儿就借练习的口开溜了。
事情回归到三年后,大战过后,布已经战死沙场了,比利伤势这般也不轻,只是他根本也不理会伤情的问题,只是解决了一些事情后,就舒舒服服地大睡了两天,是在某个晚上醒过来的。
次日,还是一大清早的时候,兰城的边境,在那个剑术场后面,距离偏远一点的一颗普通树木前,比利和苏怡现在已经来到了这里,这是比利的秘密地方,掺杂着一些秘密和来源故事(包括树内的乾坤,就是布的灵位),另外知道的也只有苏怡一个人,两个人此刻面对逝去的灵魂,对这个地方也有很多敬意,冷冷看着腾起的枭枭烟气,暗叹生死无情,倒也没有谁开始打破气氛。
比利这时拿着两把剑,对着树做了交叉,然后把剑竖立在了这座“雄伟”的树的左右两侧,两个人接着就一起行礼了。而有些话语,则在比利的心中激荡出来:这里面有两个很强大的灵魂,也引领出了一条必要走向更强的路!而我为了,只是很简单的理由,为了想更强而已,连你们的那一份,强到——名字响彻到你们听得见的天堂!
自此以后,比利只是在更努力地修行练习而已,在他出发到潞城的四年前的时候,比利本来在街道中乱窜的,他刚找到的苏怡,马上就冲着追上去了,不过苏怡见比利狂奔着追上来,却不慌不乱,对着身后大喊出声道:“有人要强抢杏花我啦(杏花的苏怡的小外号)!”
“呃!”比利自己也忙不迭地吃了一惊,不过他只是这片刻的顿住,只见街头一阵骚动,就有不少和他们年纪相近的男青年拦住街道了,那些人一个个拿着奇怪武器(蹴鞠、类似铁的板块、大夹子),脸上摆明了写道:护花使者!
这些家伙充其量就是有一些普通的地头小混混,他们顺着苏怡白皙的手指,恶狠狠看准了比利,场面立刻暴怒,那些人一拥而上就准备把比利痛扁,结果他们把一个普通男人围在了正中痛扁得很强劲以后,收尾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中间那个被打得认不清的家伙嘶声力竭大喊着“自己人”,就是某个拿着蹴鞠的男青年。而比利已经走到了苏怡的身边,比利打量了苏怡好一阵子后,才惊疑了一声:“咦”然后他直接恶声对苏怡说道:“你闹够了没有?”
苏怡眼见被比利逮到了,此刻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又故意没有回答比利,却岔开直接说道:“哎,你这样子真吓人!”
“是吗?”比利说完后,才发觉被牵牛了,脸上刚和善了一点,马上翻脸怒声说道:“少啰嗦,我在问你问题呢!”
苏怡见戏弄比利成功,居然这时候大笑了出来,又用同样语气说道:“不过你现在比刚才更恐怖呢!”
“少给我胡扯啦!”比利才刚说完这句,苏怡却正脸指着比利的身后说道:“呐,看看后面吧!”
比利惊讶了一下,顺着苏怡的手指回头看去,登时两个眼珠子快瞪出来了,原来他身后那些男青年借两个人说话的间隙找到了比利,那些人马上眼见着群攻过来了,比利现在手上确实只有一把剑——禅禁,他转过身看着那些人,两手轮换着、转动着手里的禅禁剑,慢慢收回剑锋,霍然斩出,冷声喝道:“一剑道,一字流!”
比利的剑击一下子就在人群里开出了一片片的血花,他随后把禅禁剑剑柄咬在口里,手指并拢,两手作手刀,在那招以后紧接其后地,又听他口中冷冷说道:“三剑道,三棱角斩!”比利“三把剑”呈三角一样分开,连手上都解决了两个人,他借助嘴上那把利刃,一路横冲直撞,瞬间就把这一片人全收拾了,虽然只有——十多个人而已。
苏怡见状,本来躲开一段距离的她这时候也主动走过来了,比利收回了自己的禅禁剑,他手上现在有些僵了,看来也第一次这样做,这个男人微微喘着气,抬眼看着慢慢走近的苏怡说道:“我看,我们应该找个合适点的地方,也该交交心了吧!”
“嗯!”苏怡现在样子很迷人,点头赞同,不过她又说道:“不过你这样子就有够帅气了,哈哈!”
只见苏怡怡人的笑出声来,比利听着苏怡的声音很快停下来以后,他反倒微微皱眉,好像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反观到另一人,苏怡果然向比利故意嘟着嘴亲过去了。
“危险!”比利立刻反射性地这样说了一句就避开了,让苏怡擦身而过,然后他才注意到苏怡的动静,马上皱着眉问道:“你在干什么?”
苏怡又和比利对视着,忽然辣性的一叉腰,这下直接大气地说道:“那就挑明了,总之从现在起,如果你不让我嫁你,我就用爹爹的那把宝贝剑劈了你!”……
自那以后,苏怡就经常要追着比利了,而比利在三年后,领到了比利号以后,也开始了出城的旅程,罗漫蒂城就是比利去过的城市之一。
时间停留在那一天,还是比利和苏怡交交心的这一日,在兰城里面的某个莫知名处,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你个劣女子,把我的刁工剑还给我!当心我用抢的!”(声音很大很大,传出了很远……)
比利和苏怡二人,这番在潞城的贸然会面,交心中,两个人当然也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因为比利虽然一个劲拒绝着苏怡,但不管他怎么说,说了些什么,苏怡根本没有打算听他的,他当然也没有打算听苏怡的,所以话到最后,这次,比利又是借机开溜了。
下节预告:比利号上的高远非他们终于向着旅途开始出发了,目的地——罗漫蒂城!下章是他们进入罗漫蒂城周围的山腹地段,所经历的一段关于食梦怪的奇遇故事……精彩下节带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