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后,黄忠唤过陈到,低声问道:“今观高沛,其人如何?”
陈到生性粗豪,闻言想也没想地回道:“高沛快人快语,不愧蜀中好男儿!今投我军,当重用之。”
黄忠摇了摇头道:“也不尽然!想那刘焉、刘璋父子管治巴蜀数十年,根基日深。高沛乃其帐下勇将,必多受其恩,今日其闭口不谈刘氏之恩,反尽言刘氏之怨,非坦荡君子所为也!再则,其之表现反常,须得当心有诈!”
陈到细细一想,高沛之行迹着实可疑,忙拱手道:“一切唯汉升将军之命!”
黄忠手抚雪白的长髯,呵呵笑道:“此事简单,一会唤高沛到我帐中,一探便知!”
半个时辰后,高沛被黄忠派人请到了他的大帐之中,刚入帐中没几步,高沛便觉气氛迥异,果见黄忠端坐帅案之后,面沉似水,陈到手扶佩剑,怒目相视,不由得心中一沉。
“高沛!你好大的胆子,竟用诈降之计欺骗我等!左右,给我拿下!”黄忠一声暴喝。吓得高沛两腿一软。差点就瘫倒在地上。
杨怀临终之语,便是让高沛拿他的人头去诈降,以取得江东军的信任,适时反戈一击,除掉黄忠、陈到等人,以缓解巴蜀危局。高沛依计而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计策竟然会被黄忠识破!
帐中的甲士轰然允诺,手持长戟便向着高沛围了过来,高沛心中慌乱。真的以为自己行迹败露,忙拔出宝剑,嚎叫道:“尔等无故犯我疆土,恨不能生食汝肉!”
说罢。高沛用剑砍翻两名甲士,正待窜出大帐,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异常阴冷的杀机,偷眼看去,黄忠的手上已多了一副铁胎弓,一支冷森森的狼牙箭正瞄准着自己。
高沛暗叫一声“不好”,眨眼之间,狼牙箭已经如闪电般射入了他的背部,高沛顿觉全身的力量如潮水一般退去,眼前一黑。跌倒在地上。
陈到抱拳,满脸的钦佩之色,“汉升将军只小试牛刀,便让高沛自暴行迹,末将佩服之至!”
消除了一个心腹之患,黄忠心中不免得意,大笑道:“过奖了!尔虞我诈乃兵家常态,若没有主公之教诲,只怕吾等皆中其计也!”
两日后,甘宁再派魏延领所部一万人赶到。黄忠、陈到、魏延三人合兵一处,浩浩荡荡顺江而下,连克江油、绵州两城,距成都已不到两百里!
直到这时,张任集结的数万兵马。方于数日前得到足够的军粮,张任便是急红了眼。一路催大军急行,也只赶到了雒县。而江东大军也已经杀到了雒县城下!
张任立刻带着雷铜、刘循、刘璝等将领登上城楼,手搭凉棚一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见江东军军容整肃,行军布阵井井有条,显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且其无论盔甲还是武器装备皆远超巴蜀之兵,难怪巴蜀的险恶地势也阻挡不了他们!
张任环顾左右,见众人面色皆忧,心中不由得长叹一声,为将者当效君命,江东军如此强盛,若不能敌,唯有战死而已!张任当即下令,全军死守雒县!
雒县,是成都外围的重镇,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多年的休整之下,城高墙厚,易守难攻,陈到指挥本部人马攻了一阵,见成效甚微,便鸣金收兵了。
晚间众人商议军情,魏延提议,雒县难攻,而张任死守,若是硬攻,江东军损失必大,不若择道绕行,一举攻下成都,则雒县之兵必降。
黄忠微微有些心动,但仔细一想,便回道:“文长,成都较之雒县要大上许多,城墙更高更厚,守兵更多,且粮草充足,我军便是绕过雒县,短期内攻不下成都,便会面临张任自背后夹击之威胁。那时,腹背受敌,将士必苦矣。”
黄忠是甘宁亲自任命的正印前锋,魏延、陈到皆受其节制,他既如此说,魏延便也不再坚持,但如此尽快攻下雒县,击败智勇双全的张任,委实也令三人费了一番脑筋,也没想出更好的对策。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步入大帐,交给黄忠一封火漆好的密信,黄忠展开一看,立时大笑起来,道:“天助我也!张任这厮的死期不远矣!”
第二日,魏延集结本部人马,继续攻打雒县北门,张任亲临矢雨,指挥着士卒们打退了江东军几波的进攻。战至午后,突有侍卫来报,吴懿将军自涪水关撤兵后,已绕道返回,现正在西门外,准备入城,共守雒县。
张任心中有些不快,他没想到吴懿此人面对强敌竟然畏手畏脚,不敢救援涪水关守军,方导致了杨怀、高沛的身亡,但此刻江东军大兵压境,吴懿手上也有一万精兵,此刻还是以团结为重,让其部入城,安抚其与自己一道,死守雒县吧!
张任的目光移向了成都方向,守住了雒县,成都便无大忧!
不过,张任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吴懿已非昔日的吴懿,在法正的极力说服之下,吴懿已经降了江东军!
是日夜间,张任不辞辛苦,巡视了四门的城防,草草洗漱一番后,衣不解甲,便进入了梦乡。睡梦之间,他突然被一阵喧闹之声吵醒,忙唤过贴身侍卫询问,侍卫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张任急忙出门,辨清方向,摘枪上马,狠抽几鞭,直往西门而去。
此刻的西门,已经乱作一团,一团团火焰腾空而起,吴懿一刀砍翻最后一名守城的士卒,他的部下早已抢上前去,在满地的血泊之中,打开了厚实的城门。
在城门之外,黄忠亲率三千精锐早已等候多时,待城门一打开,黄忠手中大刀一挥,三千精锐便如饿虎扑食一般杀进了雒县!此刻,张任便是再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以守住雒县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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