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情况,焦触怎会不知?为防万一,焦触集结了他的心腹手下,分别控制数百人的队伍,既安定其心,又起了督战的作用。此举刚开始尚有成效,但在豫州营密集的弓箭射击后,又面对气势汹汹、快步杀来的豫州营士卒,立显不支!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大家伙跑跑回幽州去!”,紧接着便有数十名士卒放弃了长戟,快速离开了兵阵,撒开脚丫子,一路狂奔而去。
兵败如山倒,本就士气低迷的幽州兵们早有此心,此刻见有人带头逃跑,便纷纷放下兵器,四散而逃。在他们看来,逃跑也许还有一条生路,留下来继续殿后,只能是死路一条!
焦触及其心腹手下始料不及,待他们反应过来,强力阻止时,逃散出去的幽州士卒怕不有三四千人!焦触急令众心腹,留下部分人马挡住江东军的攻势,其余人等,赶紧上浮桥,尾随蒋奇部撤到济水北岸去!
幽州牧、袁绍的二公子袁熙,正领着其余的幽州兵在济水北岸接应,那里河北大军云集,只要过了济水,大家便都安全了。i
程普、黄盖岂容焦触之流轻易地退走?他们得到的命令便是,全力出击,击溃河北军的殿后部队,然后死死咬住河北大军,令其不得不分兵回阻,从而延缓其撤兵的速度,为其它的江东军部队的行动创造条件。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豫州营的将旗之后,牛皮大鼓被鼓手们奋力锤响。激昂的鼓声点燃了豫州营将士们血管里的男人气概,他们的目光更加地灼人,全身的力气似乎源源不绝,喊杀声震天,刀光枪芒耀眼,鼓声中,幽州兵阵的最外层片刻之内便土崩瓦解了。
“杀!杀杀!杀杀杀”
豫州营兵阵之中,两百余骑轻骑纵马而出,雪亮的斩马刀高高举起,追逐着那些四散奔逃的幽州溃兵,每一次马刀挥下,便有一颗头颅咕噜噜滚于黄土地上,血雾飞溅,伴随着更多的惊叫声。i
在平原之上,以骑对步,又是自背后追袭,简直便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幽州兵的鲜血染红了济水南岸的土地,斑斑驳驳,得此滋润,来年这里的花草一定长得更加娇艳。
然而,焦触此刻已经没有心情顾及这些被追杀的部下了,浮桥甚窄,只能容两队人马并行而过,急于撤退的众多士卒拥挤在一起,通行反倒不畅,浮桥摆动,不时有士卒失足落于济水之中,旋即被涛涛流水卷走。
焦触留下几名心腹校尉断后,自己坚持了一阵后,急于返乡的心情占了上风,他便在十余名亲卫的保护下,返身踏上了浮桥。在他的身后,尚有数千名幽州将士在苦苦支撑。
这时,江东军的投石车被推到兵阵之后,随即开始发动,巨大的石块凌空砸落,瞄准的目标自然便是装载着幽州兵们返乡梦想的浮桥!
巨石砸落水中,溅起硕大的水花,浮桥顿时摇晃起来。焦触仗着身强力壮,又有主将的威势,不时挤开身前拥挤的士卒,竭力前行。
一块巨石呼啸着飞来,在空中划了一个美妙的弧线,狠狠地砸中了浮桥的中段,“啪”的一声巨响,单薄的浮桥被砸为两段!焦触已经挤行到了浮桥的中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浮桥在他前方几步远的地方断裂开来,浮桥开始缓慢地下倾,湍急的河水迅速漫过了浮桥,浮桥之上的数百名幽州兵发出令人心悸的惊呼声。然而,此时他们已然无能为力,伴随着浮桥整体断裂的响声,这些人于绝望中纷纷落水!
焦触身在其中,被挤在一起动弹不得,便是有一身武功也无法撤回岸上,片刻之后,焦触随同着他的部下们一起,被涛涛的济水所吞没。
袁熙得知此讯,也只得长叹一声。浮桥没有了,在南岸的那些幽州兵卒肯定无法与自己汇合,只能期待他们能保得住性命,日后返回幽州罢。
接应了部分已经返回济水北岸的士卒之后,袁熙下令,全军列队,向着北方行军,尽快追上袁绍的中军。
此刻,如果袁熙知道在济水的下游已经有十余道浮桥搭建成功,且大批的江东军将士已经通过浮桥直插袁绍的中军方向,那他就不会那么着急地欲与袁绍汇合了。
周瑜侦知袁绍大军北撤的时间后,迅速作出了追击的决定,一道道军令下发到江东军各部将领手中,按照周瑜的安排,各部全都做好了追杀河北军的准备。
豫州营主将程普、黄盖得到的军令是,攻击河北军殿后的部队,迟滞其行军速度,进而击溃、分段包围敌军,或斩杀或迫降,河北军的辎重粮草,一概保全,以取得最好的战果。随后一路尾追,距河北军后部适当距离,保持对其的强大压力。
辎重营早已得令寻找适合架设浮桥的地段,在周瑜军令下达之后,半日之内,十余座浮桥便已架设完毕。江东军的主力部队则源源不断地自浮桥通过,抵达济水北岸。
这些部队的统帅是周瑜一直倚为左右手的鲁肃,计有东城营、牛渚营、信义营、陷阵营、忠义营、长沙营、皖城营等各部,总兵力超过十万人!
鲁肃率领着十万大军,将在河北军撤军的路途上,自侧面给予狠狠地截击!
周瑜则亲自坐镇大营,统一运筹,考虑到南昌营两万将士阵战经验不足,周瑜留其镇守江东军大营,南昌营主将朱治也做好了出击的准备,若江东军发生了危急状况,可随时出发救援。
此时,在黄河北岸的重镇黎阳,又是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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