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禹贡》记载的九州是:冀、豫、雍、扬、兖、徐、梁、青、荆。
冀州为九州之首,地域十分广阔。下辖魏郡、清河国、安平郡、巨鹿郡、赵国、常山国、中山国、河间国、渤海郡共九十九县。
冀,大也。《周礼?职方》记载:“河内曰冀州”,河内指黄河中下游以东、以北的较大区域。三面距河,西黄河,东雍河,北豫河,三河环绕,北接恒山,东西南三面距河以与邻州为界。
邺城为冀州治所,周二十四里,城墙高大,城廓深厚,内有居民三万户二十余万人,为黄河以北第一大城池。
冀州牧韩馥,字文节,颍川郡人。他与卢植、皇甫嵩、朱?等人一样,都是饱学之鸿儒,曾任御史中丞。
董卓专权后,倚重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周毖与伍琼和韩馥私下关系很好,便向董卓举荐韩馥为冀州牧。
冀州人口众多、物产富庶,韩馥上任后,老老实实地做官办事,一时间,冀州风调雨顺,粮食连年丰收,成为整个汉室领地内最安定的地方。
这日,韩馥召集手下众官在议事厅商讨事情。
韩馥端坐上首,他身材中等,皮肤白净,目光平和,显得一团和气。
左侧坐着冀州的武将:麴义、赵浮、程涣、潘凤、张颌,个个虎背熊腰、满脸的英气。
右侧坐着冀州的文官: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审配、辛评、沮授、荀谌,均是胸怀韬略、满腹文采的人才。
韩馥望着手下的文臣武将济济一堂,心中不免得意,向众人说道:“今年冀州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还是多多仰仗诸位了。今新帝即位,我等当尽己之力,克己奉公,为新帝分忧。”
长史耿武施礼道:“州牧大人,冀州自古民风淳朴,土地肥美,人口众多,为天下第一大州。地与幽州、青州、兖州、并州相连,是战略要地。不知州牧大人据此要地,有何想法没有?”
韩馥一愣,他本儒学之士,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三纲五常之说牢牢地占据着他的思想,虽他也看出汉室孱弱、董卓残暴,但从未起过异心。因此,他虽在冀州牧这样一个地方霸主的要职上,守着十几万精兵、数百名战将、堆积如山的粮草,只是因循守旧地保家守业而已。
耿武看见韩馥的反应,已知他毫无自立之心,便与沮授、荀谌等人眼神交汇,不再言语。
荀谌字友若,荀?之弟,荀绲之子,颍川人。他见状上前向韩馥说道:“韩大人,今袁绍被封为渤海太守,渤海郡北接幽州,又有出海口,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袁绍家世显赫,为人礼贤下士,颇有声望。不知韩大人对此事如何看待?”
韩馥有点茫然,问道:“袁绍在京城为司隶校尉时便与我熟识,今为渤海太守,在我冀州境内,正是精诚团结共同努力工作的时候,怎么,他有什么问题么?”
荀谌心里暗道:这个州牧大人好糊涂啊,顿了顿,他对韩馥说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袁绍今为渤海太守,有了自己的地盘,以他们家族的强大号召力,他很快便可以聚集人才、拉起队伍。他本和董卓不睦,必然会寻找机会与董卓兵戈相见,那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们也会跟着受牵连的。”
“哦……”韩馥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友若,你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这几天还这么想来着,忙着忙着就给忘记了。这样,你和审配二人速去南皮,随便找个借口留在那里,监视袁绍的一举一动,他一旦有反叛之心,立刻通知我。”
“是!”荀谌和审配二人对视一眼,大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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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渤海郡,南皮。
南皮是渤海郡的郡治,有着悠久的历史。相传,“南皮”这个名字起源于春秋时期的齐桓公,也就是人们所熟悉的公子小白。据说,当年他曾帅兵北伐山戎,,在这个地方冶炼军士盔甲上用的皮革。因为同时在离此向北一百余里的章武县,有个“北皮”。所以,也便有了“南皮”这个名字。
南皮的东面便是古老而又澎湃的渤海,西面是宣惠河,它象一个阅尽沧桑的老人,静静的卧在北方辽阔的原野里,倾听着大海汹涌的潮汐和河上悠远的船桨声。
南皮东南,兴化寺香烟袅袅,前来拜佛烧香的人络绎不绝。
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人正负着双手自寺门前的台阶拾阶而上,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身材瘦削、小眼如豆,另一个面白无须、双目顾盼生风。
那中年人见到在寺门的两侧有两尊威武雄壮的石金刚,每尊皆由一块青石雕成,连座高约四丈。这两尊石金刚东西相向而立,身披铠甲,怒目而视。东者双手合十,胸前托铜;西者两手扶钢,铜尖触地。
中年人用手抚摸着石金刚,不禁赞道:“子远、孔璋,你们来看看!这两尊石雕雕工精致,造型雄伟,真是栩栩如生啊。”
那被称为子远的人就是许攸,被称为孔璋的人是陈琳,那个中年人自然就是袁绍袁本初了。
袁绍自偷偷潜出洛阳之后,本yu投奔冀州故交好友,走到半途接到朝廷任命,便立即赶赴渤海上任了。
许攸自幼便与曹操、袁绍在一块玩,关系十分密切。袁绍自洛阳出走后,许攸便跟随着他一直走到了南皮,成为了袁绍的谋臣。
陈琳写得一手的好文章,本为大将军何进的主簿,何进死后,董卓肆虐洛阳,陈琳避难至南皮,入袁绍幕。袁绍使之典文章,军中文书,多出其手。
许攸见到这两尊石金刚,不由得两眼放光,用手去触,只觉得一片清凉,触手处十分光滑,便喃喃说道:“这可是宝贝,本初,把他们拖到太守府前吧,看家护院,十分吉利。”
袁绍笑着摇头道:“子远,此乃佛门之物,岂可乱动?”
陈琳接着袁绍的话问道:“本初之言甚对。不过,你们可知这两尊石金刚的来历?”
见袁绍和许攸二人均摇头,陈琳有些得意,说道:“你们且听我说。传说,远古时代洪水泛滥,在水中有两尊石金刚和一尊铁菩萨不知从何而来,顺流而下,石金刚口呼“南皮!南皮”,铁菩萨口呼“东光,东光”。石金刚到南皮境内,铁菩萨到东光境内,果然隐没不见。”
“不知过了多少年,在这里要兴建兴化寺,在寺前坑中取土时,挖出两个石雕金刚。众人想把它们放在山门外用来镇寺,但是用什么方法也不能搬动。在这时,来了一个脚穿草鞋、腰系麻绳的小和尚,嘴里念着“心诚则灵,天地感动,不用金银,只用包子两蒸笼”。人们都觉得奇怪,小和尚又说:“阿弥陀佛,佛祖慈悲,法力无边,等我吃完两笼包子,把它俩背上来吧!”大家半信半疑,拿来两笼包子。小和尚吃完,解下腰中麻绳,套住石金刚,把它们背起来放在山门两旁,众人大吃一惊,小和尚却不知去向。”
陈琳说完,袁绍已鼓掌道:“好精彩的故事。子远,我也给你两笼包子,你发发神力将这石金刚搬走吧。”
“两笼包子就想打发我么?”许攸喃喃自语,拉着脸走入了寺门。
陈琳笑着对袁绍说道:“子远智计百出,也许会想出个巧妙的法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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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许攸、陈琳三人游完兴化寺后,信步走向寺后的小山。
登到山顶,极目望去,良田千顷,稻浪翻动,农夫们正忙着收割粮食。在山脚处有一大片的枫林,此刻枫叶尚未完全变红,于青色中微微地透出些血色。
袁绍想到远在洛阳的亲人,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陈琳说道:“我如今算是在渤海站稳了脚跟,可是,我的父亲和叔父还远在洛阳,我日思夜想地yu与他们团聚,这相聚之日,却不知在何时……”
陈琳自然知道袁绍的意思,便安慰道:“本初,董卓虽然暴戾,但也是个知道利害的人物,你不和他合作跑出洛阳,他本yu杀你,却又顾忌袁家的显赫背景,方任命你为渤海太守,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如今,他也不会贸然对袁逢和袁隗两位大人下毒手的。”
“哼!董卓逆贼!他虽不杀我,我却yu杀他。只是顾忌留在洛阳的那些亲人们……子远,你可有何良策?”袁绍手扶腰间长剑,问许攸道。
一阵清风吹来,许攸用手某了摸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董卓老贼一直派人盯着袁逢和袁隗两位大人,他们想要从洛阳逃出来,那难度是相当地大呀。不过……”
“不过什么?快点说啊,子远,你要急死我了。”袁绍跺脚道。
“不过我们只要得到一个人的帮助,就可以有办法救他们出来了。”许攸慢悠悠地说道。
“子远说的那个人是谁?”陈琳好奇地问道。
“周瑜周公瑾!”许攸咬牙道,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周瑜随身佩戴的那把闪闪发光的纯均之剑。
袁绍疑惑地问道:“原来你说的是公瑾,我与他是极熟的。不过,他现在已在居巢当他的居巢长了,又不在洛阳,有何方法可以将人带出来呢?”
“本初你有所不知,我对周瑜的所作所为非常感兴趣,曾经偷偷地调查过他,结果我发现洛阳城里那家生意火爆的精武门武馆居然是他的秘密据点!”
“秘密据点?”袁绍重复了一句。
许攸点头,小眼放光,说道:“这家武馆以教授学员武功为掩护,馆中的人员负担着打探消息、传递情报、拉拢勾结策反军中将领的重要任务!而且周瑜离开洛阳之后,这家武馆并未关门,仍在一直运转。”
袁绍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公瑾早就提醒我洛阳局势危险,要我离开洛阳,想不到公瑾竟然还安排有这么厉害的后手,我不及他也。”
陈琳在一旁也惊叹道:“这个周瑜到底是何方神圣?做事如此滴水不漏?”
许攸不满地看了陈琳一眼,说道:“这以武馆为掩护行刺探情报之事不足为奇。本初啊,我的意思是你可修书一封,让周瑜命令洛阳武馆里的人想方设法地将袁逢和袁隗两位大人偷偷地送出京城,他们在京城里可是白道和**都吃得开的。你看如何?”
袁绍点头道:“这个法子可以一试,待我们回府后我就写。”
陈琳忙道:“且慢。如此重大之事,还是派一个人前去当面说明较好。我愿跑居巢一趟。”
袁绍说道:“孔璋,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了,路途上定要注意安全。”
陈琳领命下山,心中暗想:“近日总是听闻这个周瑜在居巢兴修水利、屯农田、招贤纳士、开办读书馆、剿灭盗匪,做了很多有利于民生的事情,深得百姓们拥戴,居巢已经隐隐成为一种新生活的象征。这次,我一定要认真地观察观察。还有这个周瑜,号称江东美周郎,文武双全,我是定要领略领略他的风采的。”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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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完一看,已是凌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