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奇兵之道 节二 生死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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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颌牧果然不愧为颌牧!”烈焰暗暗赞道,寥寥几句话,就将自己苦心营造出来的气势打破,激励出那些马贼的斗志,而且还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布置。.

    但现在不是赞叹的时候,虽然在烈焰的心里极想收服颌牧和这一支马贼队伍,但事态的发展,已经不容他不痛下杀手了。

    “放箭!”烈焰大手一落,漫天的箭雨顿时向颌牧的队伍落去,同时,其他三面的士兵也纷纷向前推进,杀向正欲突围的马贼。

    马贼中不少人顿时中箭落马,尤其是那些本身就带伤的难以避开那些急驰而至的箭矢。马贼也搭弓放箭还击,虽然对方有巨盾护身,还是射杀了不少身体露在外边的弓箭手和长枪兵。不过相较而言,回击的箭雨显得有气无力,在成千上万枝箭的攻击中根本不成比例,给敌人的士兵造成的伤害也是非常有限的。

    一马当先的颌牧那可怕的战力在这个时候展现无余。敌人的弓箭在他的面前纷纷坠落,根本无法给他们造成任何的伤害,纵使连他的战马,也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他根本用不着用眼睛看,光凭感觉,手中的弓箭不停地射出连珠箭,而且箭箭穿心,无一落空。弓弦一响,必定有人中箭倒地。就他一个人射杀的敌人,就几近比其他所有人加起来的都多。

    第二拨箭雨过后,颌牧已经冲到了巨盾前那些闪着寒光的长枪面前。他大喝一声,手中的星牧剑划过一道完美至极的弧线,带着一圈美丽而青幽的弧光切向那些长枪。剑光灿烂如银,光彩夺目、夺神、夺心、夺魄,丝丝冷杀的气旋在虚空中飞旋、搅动。

    虚空似乎因此而破碎、内陷。

    剑光所到之处,袭着强大的气劲,四处散射,轻抚过的风便若被煮沸,炸开了一般,以这片光芒为中心,向四周疯狂的疾射,天空在刹那之间竟似变得无比昏暗,无比阴沉,这突然而来的狂风,突然而起的杀机,让天地、人间,全都浑浊不清,唯有杀机,无穷无尽的杀机,冷寒冰刺的杀机,劲气在飞旋,光芒在刹那之间吞噬了颌牧前方数丈以内。

    所有的人没有人能够形容得出这是怎样的一种场面,是怎样的一种惨烈和惊怖。这团光芒似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使周围的气流若失控了一般,全都向这里涌动,立于周围的,都有身形被扯动的感觉。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前方数丈内的长枪和浑铁巨盾全部破裂成无数小块,手执巨盾的力士和枪兵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飞了出去,脑浆、鲜血喷了一地,喷得地上一塌糊涂,与夕阳一映,被晚霞一衬,却又有一种异样的凄艳。

    烈焰布下的钢铁长城,在颌牧的全力一击下,终于打开了一个缺口。

    “兄弟们,冲呀,杀出这里就是活路!”颌牧又劈倒冲到身侧的几个士兵,向身后马贼喊到。

    其实不用颌牧招呼,原本抱着必死信念的众马贼早就看到了颌牧的神勇为他们打开的通道,不禁又鼓舞起求生的**,皆发疯似的不顾飞矢将向这里冲杀而来,从这个撕开的口子冲杀进去,将挡住自己前路的敌人一一斩杀。而坚守烈火军团阵地的士兵也疯狂的攻击,刀枪的闪光,伴随著鲜红色的液体在空中飞舞,年轻的生命、强壮的肢体,就在刹那间,归于虚无。

    在马贼与这一方阵的敌军奋力撕杀之际,其他三个方向的敌军也已经杀到,数万人挤在这方圆不足数里的地方杀成一团,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纵然烈焰亲率的烈火军团的将士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强将,但面对这些马贼近似疯狂的突击和拚杀,也不禁有些暗暗吃惊。

    在颌牧的带领冲杀下,烈火军团的缺口逐渐越来越大。杀入敌阵的马贼也越来越多。虽然还是陷在敌人的重重包围当中,但少了长枪强弩,至少有一拚的可能。那些马贼刚才一直被压抑的情绪顿时宣泄出来,在敌阵中不要命地左右突杀,往往每一个倒下,都将带走七八个敌人的性命。

    不过即使马贼再凶悍,单人战斗技巧强于烈火军团的士兵,但是他们在数量上,却有着相当的差距,况且这些马贼不久前刚经历了一场血战,而敌人却是以逸待劳。激烈的战斗进行了不到半个多时辰之后,大半马贼俱已阵亡。

    颌牧挥舞着星牧剑,一直突杀,看到哪里马贼被困,就杀向哪里,这样来来回回,不仅身上的盔甲全部被鲜血湿透了,连身上的披风都浸透了敌人的鲜血。但能够聚在他周围的人手越来越少。

    看到马贼的数量不断的减少,颌牧的心中阵阵剧痛,他从来没有今次这般感到如此力不从心,颓丧与无助占据了他的心灵,都是自己的失策害得这些勇士丧命。这些马贼完全陷入了苦战之中,虽然他们的个人战技相当出色,但被烈火军团将士分割包围之后,不能联成一体,只能在四面八方烈火军团的攻击下,苦苦支撑,不断的从战马上跌下来。

    一路血战,颌牧终于冲上了那个斜坡,抵达了敌军的边缘,此时能够聚在颌牧身后的马贼,不足两百人,人人带伤,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血迹斑斑,有自己的,但更多的是敌人的。他们的神情看上去异常疲惫,经历了如此两场血战,死里逃生,倘若说不疲倦那绝对是假话。

    还有数百马贼,被分割包围在茫茫的敌军当中,奋力撕杀,但还是不断从战马上掉下来。

    颌牧的视线越过了重重的敌军,望向烈火军团的后方那高高飘扬在空中的火焰旗帜下,忽然神色肃穆,调转马头催马向烈焰冲去。

    “颌牧大哥……”颌牧身侧沾满鲜血的众人不解地看着颌牧调转马头而去,皆不解大喊道。

    “你们自己逃命去吧,我前往击杀烈焰!没有了烈焰,敌人不足为虑,定可解公子之患!”颌牧手起剑落,劈翻几名敌人,直向烈焰的烈火大旗所在杀去。

    那些原本有些气馁的马贼眼看颌牧的勇猛,顿时重新振作了精神和士气,一咬牙,不顾自己逃生,皆调转马头狂叫著追随颌牧而去,一路砍杀,心存与颌牧同生共死之念。

    没有人能够抵挡颌牧手中的星牧剑,快速如风,在那狂涌的杀气及森冷的剑气挥舞,挡在他前面的那些步兵的脑袋犹如一颗颗被斩落的西瓜一般,无所披靡,包括那些高居马上领兵的将领,也不是颌牧得一合之敌。他的坐骑如同驾云破雾般前行,很快就来到了烈焰的阵前。他的眼神,如黑暗中的电火,刺破虚空,刺破黑暗,刺破一切的伪装和隔阂,直接自烈焰的眼中射入他的内心深处。

    或许是感觉到了颌牧的危险,烈焰身后的那几个彪型大汉不待烈焰吩咐,怒喝一声,疯狂地向颌牧扑到,手中的兵器拖出几道凌厉的气流向颌牧冲撞而至,这些兵器中有大开大豁,力若千钧的大锤、镔铁大棍、斩马刀等重兵器,也有轻巧灵动的长剑、鹤头锥、雁字行之类的轻兵器,但这些兵器却配合得天衣无缝,相互弥补,无论是从角度、声势速度还是配合方面来讲,这一击绝对不是好惹的,也绝对是要命的。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们的眼睛上,那是比狼还要狠毒的眼睛!没有人可以形容得出那种阴森的感觉究竟有多么恐怖,因为那完全不像是人的眼睛,倒像是索命的阴魂。

    颌牧出剑了。

    剑,窄长,如月辉下的河水,泛着淡淡的幽光,杀意在剑上流转。

    出剑的同时,他整个人似乎在这一刹那间也便成了一柄无坚不摧的剑,随着他剑上的那无孔不入的气势深深地刺入那几个彪型大汉的灵魂。

    颌牧所使的几乎不只是剑而己,还有一种无形的气势,比剑刺入身体更可怕的揪心气势,使整个夜空都弥漫了无穷无尽的杀意。

    那几名彪形大汉脸色微变,若说他们未曾受颌牧攻势的影响,不为颌牧的剑术所震骇,那绝对是在骗人,但他们毕竟是高手,绝对不是刚才那些不堪一击的士兵,颌牧也绝不敢小看他们,这一点,他很清楚地知道。

    那几个兵器在虚空中突然全部都改变了弧度,看似有些凌乱散漫,但在颌牧的眼中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不过这种改变已是对颌牧的剑法所做出的最大约让步,因为他们不想在砍死颌牧的同时,让自己身上多一个通风窟窿。

    颌牧身形随之飞升,若旋舞的苍龙,拖起海啸般的气机,激撞向那几个人。

    云聚、风涌,在奔腾的战意下,杀机如暴风骤雨,无形无影,但却使每个人的心都在发冷。剑气、杀意、空气,一切在刹间都变得十分冰凉,仿佛连六月的骄阳也感化不了这浓浓的、深深的死气。

    没有金铁交击之声,没有锐利啸声,一切都只是在无声无息之中发生。

    几点鲜血洒过,一道完美的光弧划过之处,血星轻落,那是咽喉的高度。没有人能够守住这一高度,这一高度完全属于颌牧的剑,那一抹青幽的弧光。

    风吹过,吹得很轻,但却将那几个人同时吹倒,如一截截伐倒的朽木,轰然倒下,激起一片尘埃,他们的眼睛睁得很大,咽喉上凝出一串细碎的血珠。几人,伤口都在同一个位置,血珠的凝成都是两寸长,绝对没有半点差异。

    颌牧的腰间也被划开一道深深的血槽,鲜血泉涌而出,染红了他的战衣,显得无比凄惨,但他却似乎毫无察觉,目光再一次射向烈焰,冷寒如刀,肃杀如秋风。

    周围那些本来准备攻击的士兵和烈焰手下的高手,不禁全都吓得倒退几步,似乎皆被颌牧的威势所震慑——颌牧的剑实在太快,快得连他们根本就未曾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时,那几个彪形大汉的身躯已经轰然倒下,他们的确从未见过如此快的剑!

    烈焰却不为所动,哈哈笑道:“颌牧果然厉害,鏖战许久,还有如此之功,连我这些煞费苦心训练出来的死士都成了你的剑下亡魂!不过你还是他的对手吗?”烈焰右手一挥,一个高大的黑袍人顿时出现在颌牧的面前,带帽的斗篷将他的全身遮得严严实实,脸上还有一块黑色的布,除了那双闪动着精光的眼睛,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但浑身如崇山峻岭一般散发出一种凛冽的气势,只不过,这完全是一种死亡的气机。

    天与地、人与自然似乎全都要在这股死亡的气势中毁灭。

    颌牧的心不禁发颤,他从来都没有这一刻如此深切地品味到死亡,那是一种实在而遥远的感觉,可是她清楚地感受到死亡脚步的逼近,这一切,只来自面前这个黑袍人!

    似乎连周围的烈火军团的士兵都深切感受到了这种死亡的气息,不禁纷纷向后退去,让开了偌大的一个空地。

    死亡的气息,浓如酒,颌牧深深触动了一下鼻息,似乎是在嗅这浓浓的死亡之气,不香、不臭,这是一种不能用语言来阐述的气息,只是一种精神上的感觉。

    从精神上死去,最先死的人,是这个黑袍人。他没有一丝生气,因为他已将自己的精神灵魂全都毁灭,只有以自身的死亡为代价,才能够驱动这死亡之剑而发出毁灭一切的力量。

    阳光依旧,树叶枯黄。无风、无意,一切都显得那般矛盾,有太阳却无光,有树叶却无景,一切都是那般空洞。这是死亡,一种另类的死亡,时间的死亡,空间的死亡,精神的死亡,灵魂的死亡,所死的全都是一些抽象不可理喻的东西。但这个宇宙、这个空间本就是一种抽象的组合,正因为如此,这一剑的死亡才会显得那般可怕和难以理解,但它又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天地之间的一切都似乎不再重要,一切全都成了身外之物,战事、权势皆成了一片空无的虚幻。天地之间只有一个黑袍人,这就是此刻颌牧的精神所在。

    颌牧不知道烈焰到哪里找到如此可怕的角色,竟然能够给你带来如此贴近死亡的感觉。更让颌牧心寒的是他执剑的右手禁不住颤抖了一下,一阵虚弱袭上了心头。

    今天他已经战斗了大半天了,死在他剑下的至少也有数百人。尤其是全力打开烈焰的钢铁防线和刚才搏杀烈焰的精锐死士,已经几近耗尽了他的精力。那几个死士不是一般的人物,武功完全超出了颌牧的想象,而且结阵之后,其威力更是提升数倍,斗志极为顽强,颌牧想要速战速决,就不得不使用那招极耗精力的“星落牧野”。此刻面对如此的一位敌手,心头不由泛起一种虚弱,一种疲软,一种无奈,和一种空落。

    颌牧心头自不免有些气馁,有些焦虑,本来空明的灵台这一刻意不自觉地颤抖、浑浊起来,他根本无法让自己不去想对方。

    莫非,今天真的命丧死于此?

    颌牧轻轻吸了一口气,努力地使心头平复,尽量让自己心中所有的杂念全都排出脑外,他知道在这一刻自己绝不能有丝毫的杂念!他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无论环境如何艰难,对手如何强大,他都要以他无比的意志与之抗衡,坚强的活下去。否则,天地之间早就没有他颌牧的存在了!

    颌牧再也不能等,他知道,自已久战体乏,精力透支,根本不象对方以逸待劳,而且周围还有数以万计的敌人,无论在气势、气机还是心力上,他始终是被动的。

    天空在刹那间变得耀眼闪亮,其实,所有人的眼睛并没有看向天空,包括烈焰,他们关注的只是颌牧同这个神秘黑袍人这惊世骇俗的一战。

    寒光,来自颌牧的星牧剑。颌牧终于出剑了!

    颌牧赖以成名的星牧剑确实是一柄旷世好剑,在颌牧的催动下,空气全都被它撕裂,若搅动的沸水,犹如千军万马的杀意,使这郁闷的天空变得异常冷厉。

    此际是深冬,将近正月的深冬,天气本就很冷,但在颌牧出剑的一刹那,每个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一柄饱饮鲜血的魔剑本身就是一种杀戮的象征。此刻在充满杀意的颌牧手中,它更是杀气四溢!

    沙石横飞乱撞,颌牧的身影首先被这四射的寒光所吞没,然后寒光澎涨、扩散,以快得难以形容的速度向哪个神秘的黑袍人袭去。

    这是颌牧的剑,惊天动地、可怕得让人心寒的一剑!没有起始,没有结束。天地苍穹,只此一剑!

    黑袍人似乎仍是那个样子,在原地一动不动,在那团寒光奔至他身前三尺之时,然后,便见天空亮起了一道耀眼的乌芒。身形也像一阵幽风般荡起一幕淡淡的幻影。

    虚空之中的杀气,霎时弥漫着无以伦比,强动得让所有生命都感到憋息的杀气。虚空里的风都变得无比阴寒。

    没人看清楚这是什么武器,更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去向何处。除了与之对阵的颌牧之外。

    颌牧大惊,那道乌芒竟然是一条两尺余长的黑色异蛇!碧眼森寒,突然眯起,张开血盆大口,白牙森森,红信吞吐,向自己“嘶嘶”咬下!

    竟然有人用蛇作为兵刃?而且那条蛇还不畏刀剑,颌牧闻所未闻,心中的惊讶和诧异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但他来不及多想,身形急升而起,手中星牧剑斜划而出,发出“嗡”地一声震响,寒光飞旋之中,竟并发出了六道汹涌无伦的气劲,将那道乌芒逼在数尺之外,而手中的星牧剑,划过一道残虹,直向那神秘的黑袍人的头顶落去。

    “当!”一声轻脆的金铁交鸣之声,颌牧的身子禁不住轻轻地抖了一抖,他只感到由那道乌芒中传来的力道大得吓人,若在平日他并不放在心上,但久战之后元气大伤的他身子也不禁退了两步,腰际那道深深的长长的伤口竟有些不识时务地抽痛起来,胸口更是闷得想要吐血。

    神秘黑袍人双手一推,那个乌芒若陨石般朝颌牧飞撞而至。地上的沙石狂舞而动,若被一条巨龙牵引而起,织成一道狂野无伦的旋风。本来尚有些耀眼的天空,在刹那间,竟变得十分昏暗,像是被乌云笼罩,吞吐明灭之间,更幻化出两头凶恶至极的凶兽。

    颌牧长吸一口气,身子一旋,剑芒中缕缕透明的气劲带着撕毁性的力量窜入乌云之中,直击两头恶兽。

    “轰轰轰……”一串炸响,乌云未散,却暴成昏暗阴沉的浓雾,紧罩着颌牧所在的空间,那神秘黑袍人也完全消失于烟雾之中。

    黑袍人人消失了,颌牧也同时消失了,消失在那狂野、暴烈的强芒之中!

    血露在飞散,电芒竟似是自晨曦中露首的旭日,扩散、四射!

    “滋滋—”一种电火的磨擦,却并没有众人想象之中激暴狂野的震响、但空气。

    再也没有那种畅快的韵味,有着流动的液体,使每一位旁观者的胸口气息难畅。一切都变得诡异。两团异彩在闪烁流动在最牵动人心魂的一刹那,异彩都暴散成一簇美丽的烟花,在低空中洒落、成形。赏心悦目之中,一阵惊天动地的裂响,似乎撕裂了所有人的耳膜,刺入每个人的心间。

    周围的战马一阵骚乱、嘶鸣,骇然倒退,包括那些围观的士兵也都不禁骇然倒退,每人的脸上都统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但场面却并不混乱,很清楚地显示出,这些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优秀战士。

    “吟!”一声龙啸风吟,天空之中陡然一亮,若一道夺目的彩虹横空而出,破开迷雾,破开黑暗,以森寒霸烈的气劲割破那沉闷的死亡气息。颌牧的剑,确有惊天动地之感。身化苍龙,破霄而出,裂云破雾,长啸声中,满天星雨洒落而下。森森剑气,缕缕寒芒,激扬飞雪,颌牧再次被吞没,像沉沦的劫数。“叮叮叮……”细碎而密集的交击声过后,雾散云消,整个天地除了那微微扬起的薄薄尘土,一切都变得那么宁静,那么安详,死气、杀气若过眼烟云,随风而逝,随风而散。

    地面上的泥土有若龙卷风卷过,沙石杂草,在空中幻成一条条张牙舞爪的狂龙。颌牧依然是颌牧,黑袍人依然是黑袍人,立在一个凹下去数米长宽,一米深的土坑两侧,有若两尊雕像一动不动。

    尘土依然未曾谈去,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层淡淡的尘雾,但却没有一丝尘土可以逼近两人的身体。

    颌牧的衣衫却有些零乱,双足深深陷入了地里,星牧剑在手,遥遥指向那个黑袍人,微微的血丝顺着那柄长剑缓缓地滑落,而那个黑袍人的面巾已经在刚才那一击中化为了尘埃,露出异常白皙,仿佛从未经历过阳光的脸,脸上的神情镇定而冷漠得像冰雕,没有掺染任何感情。

    这惊天动地的一战究竟是谁胜了?很多人都充满了疑问,包括烈焰在内,许多人眼里充满了惊佩而又崇敬之色,刚才那一场报斗,便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虚幻而难忘的梦,是那般惨烈,那般刺激。

    过了不知道许久,或许只是一瞬间,颌牧嘴角突然逸出了一丝鲜血,那挺拔的身体也缓缓倒了下来,铮铮铁骨的颌牧终于倒了下来。

    “哈哈!颌牧呀颌牧,任你勇猛膘悍,杀了我无数士兵,终于还是倒下了吧?”烈焰欣喜之间还是有些落寞,毕竟颌牧这样的人不能收为己用,实在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

    他转过头来,正想赞赏那个神秘的黑袍人,却突然发现那个神秘的黑袍人露在外面的那张异常白皙的脸已经变得乌黑,因痛苦而扭曲成一团,已经一命呜呼了,从袖中掉下半截异蛇的身子,而蛇头还紧紧咬在黑袍人的手臂上。

    一见到那异蛇,烈焰心神为之大震,骇然呼道:“玄鲮乌褫蛇!”

    也无怪烈焰惊异,这“玄鲮乌褫蛇”乃传说中的凶兽之一,据传这种异蛇乃上古“末日浩劫”中九天怨气所生,好斗,凶残无比,浑身是毒,所到之处,三月之内毒素不散,闻者丧命,外面玄乌鳞甲刀枪不侵,水火不入,但似乎异常稀少,世人从未见过,烈焰也只是从一本极古老的书上描述过,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看到了。虽然那个黑袍人是前来襄助烈焰的,但烈焰也不知道此人居然驯养有“玄鲮乌褫蛇”。

    “哈哈,不错,你的眼光不错,这确实是要命的‘玄鲮乌褫蛇’,不过还要不了我的命!”倒在地上的颌牧虚弱道。

    颌牧并没有死,他身上中了那神秘黑袍人一掌三脚,让他伤得很重,但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反倒是颌牧借星牧剑之利,以浑身功力削断了那黑袍人的不畏刀剑的怪蛇,使得那条怪蛇在临死前疼痛难忍,丧失理智反噬其主,要了那神秘黑袍人的命。

    颌牧确非常人,临敌战技与智谋都异常高绝,他知道以他现在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胜过这个神秘的黑袍人的,尤其黑袍人那异蛇,虽然颌牧不知来历,但异常灵动,凶猛不已,实难对付,故此他故意露出破绽,避开要害,以身体为饵引得黑袍人来攻,却借助黑袍人攻击自己之力,加之浑身功力灌输到星牧剑中,一举将那条异蛇斩断。

    烈焰看了看地上的颌牧,冷笑道:“你果然命大,连‘玄鲮乌褫蛇’都要不了你的命!”

    “没有人能够要我的命,除了我自己!”颌牧缓缓坐起,拭去嘴角的血迹道,脸色很苍白,语气无力,但眉宇间那种威武神色不变。

    “是吗?”烈焰冷哼一声,正欲上前,但心底还是有些忧虑,许多高手临死之前的一击威力是无以伦比的,虽然不一定能够奈何自己,现在大局在握,他并不愿意冒这种风险。于是他挥手吩咐道:“抓住他,最好能留活口!”

    烈焰身后一人欲争功,不待烈焰说完,便率先向颌牧扑来。他知道颌牧神勇无比,乃大帅所要之人,平日里绝对不是自己这些人所敢想的,但目下颌牧身受重伤,似乎连坐起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现在抓他似乎易如反掌,如此功劳岂能不要?

    颌牧轻叹一声,他原本想要引烈焰上前来,然后以“万魔解体**”与之同归于尽,但没想到烈焰小心谨慎,并不上前,而是招呼其他人来。与这个无名之辈同归于尽,颌牧心中实在不甘。但目下似乎已经没有办法了!

    就在此时,“颌牧不要惊慌,我们来也!”一个苍雄而挥重的声音,似天空中滚过的轻雷,自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魔力。同时,一柄标枪带着无比尖锐的劲风自空而下,正好将那人钉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