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狼峡谷 节二 拓跋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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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美大陆位于红月大陆和魔焰大陆的中间,上下宽中间窄,整个形状便宛如两个梯形对接而成。。中间最窄的地方高原突起,山高万仞,云横雾锁、山峰险峻、悬崖丛生,自西向东延绵数千里,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将整个亚美大陆划成两半,自然而然也成为克鲁亚王国与埃尔仑亚合众国的分界线,而唯一可以穿越而过的地方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魔狼峡谷。

    魔狼峡谷,不论是从地理位置而言,还是从军事角度而言,都具有无可比拟的重要地位和作用。

    从地理位置来说,魔狼峡谷是大自然大手笔的杰作——崇山峻岭间群峰环立下如利斧所劈形成的一条通道,全长逾百公里,宽不足一公里,两边绝壁巍然峭立,其间峰回路转,碧树茂密,仿佛绿色云海,随风起伏,白练似的瀑布从峰顶飞泻而下,被朝阳镀照,如一条白龙腾跃重山之间。

    从军事角度而言,魔狼峡谷不啻为唯一连接克鲁亚王国与埃尔仑亚合众国的门户,不论为哪一个国家所拥有,则进可攻,退可守,完全掌控战争的主动权,因此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成为两国激烈争夺的地带。而没有占领魔狼峡谷的国家,不得不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修建坚固的防御工事,驻守大量的部队以应对敌国随时可能发动的进攻。

    为了将魔狼峡谷的战略防御功效发挥到极至,不论是原来的埃尔仑亚合众国还是现在的克鲁亚王国,都在其中根据地形地势修建了大量的城楼、要塞及其他工事,每一处均为坚硬厚重的大青石铸成,互为犄角之势,完善的防御体系和可怕的防守武器配合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地势,让魔狼峡谷成为亚美大陆所有人心目中不可逾越的关口。这也是为什么克镇南将军蔡鹄仅凭三万人能够在近二十万的埃尔仑亚合众国部队虎视眈眈下镇守克鲁亚南线边疆近十年。

    议事大厅,是魔狼峡谷内最大,守卫也最为严密的建筑物,因为那是镇南将军蔡鹄休息和发布命令的地方,也是克鲁亚王国整个南线疆域权力最高的地方,所有的军令都是从这里发布,然后迅速传递出去,到达每一个岗哨营楼。蔡鹄一生戎马生涯,无家无室,孑然一人,而他本身又崇尚简单勤勉的生活,无论天晴或是下雨,风雪无阻,每天都会来巡视军营,巡视边境,检查各处的营垒是否有漏缺,观察敌情。对于一个主帅来说,这的确是一个极好的典范,只有将敌情和自己的军势了解清楚了,才能够得心应手地布阵垒营,才能够不为对方可乘,并让对方大大地吃亏。因此除了京都极少住过的镇南将军府之外,蔡鹄向来都是随军而住,从来不会花费巨资为自己建造豪华奢侈的将军府。而议事厅,就是这样的一个好去处。

    但今天有些不同,议事厅外那宽大而高耸的楼梯上每一阶都左右站着的守卫,及其议事大厅周围布置的警戒人员,并非是镇南将军的亲卫,而是那些深不可测的来自于傲云太子府中的家将。

    因为今天,包括以后,这议事大厅内的主角,不再是蔡鹄,而是神秘的太子傲云。

    在傲云从天阳关赶往魔狼峡谷的时间里,白颂南事先布置下的人手,就已经将混入魔狼峡谷和天阳关的奸细、刺客全都一网打尽了,那些倒楣鬼要么被当场击杀,要么被生擒,无一漏网,不过他们不知太子府藏龙卧虎、三教九流能人辈出,是以绞尽脑汁、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对方是怎样将他们的行踪掌握得如此清楚。白颂南的确不愧为三百家将之首,其谋略和心智连傲云都暗自称奇,但尚有百余家将不知所踪,傲云问到,白颂南只道派去做一件要紧的大事去了,傲云也并不多问,只是惹得绝情心痒难耐,整天缠着白颂南追问其中缘由。

    今天,是傲云抵达魔狼峡谷的第一天,蔡鹄匆匆忙忙移交了防务便离去了,虽然蔡鹄非常不愿意就此离开自己苦心经营了近十年的魔狼峡谷,更不愿意离开太子傲云,因为傲云浑身散溢的气质及其那些神秘、不可揣测的内质,无不深深吸引了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但他不得不走了,就这短短半天,皇后派遣的催促自己起程的使者,已经来了三拨。

    蔡鹄走的时候,只带上了赫连恩和近百亲卫,而将麾下的副将,“魔狼双虎”之一的拔岩割舍留给了傲云,用心可谓良苦。离开的时候,蔡鹄骑着他那匹随他征战多年的老马缓缓远去,虽说在近百人簇拥中,青衣飘舞,长发卷扬,显得形影孤单寥落,却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他知道,或许他永远不可能再踏上这片土地!

    当军中各级将领及其地方官员行入大厅之时,傲云已端坐于大厅中央的太师椅上,淡淡地品着茶,极为优雅的品茶动作,是那般自然,那般悠闲,似乎是在赏花观月一般,深具诗情,身后却站立着八俊中的老大——看上去如雄狮一般威武有力的“铁血老虎”赵波和温文尔雅的白颂南,当然,还有幻化隐身在傲云身旁别人看不见的飘影,很自然地便成了这大厅之中的主要风景。

    但让众人心颤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傲云那种若隐若现的气势,不用任何做作,不用任何表示,那种气势便深深地自他的体内散发出来,那是一种自然而恬静的内涵。

    就在众人踏入大厅的那一刹那,傲云拾起了头,那双亮得不能再亮的眼晴,却没有逼人的光芒,反而是一种温柔得让人禁不住想亲近的感觉,这很不可思议,的确很不可思议,这几乎是两种极为矛盾的表达方式,但这却是事实。

    拔岩心头一惊,立刻变得无比恭敬,抱拳跪拜道:“拔岩见过太子殿下!”其余众人也纷纷按照职务级别跟在拔岩身后跪拜,这是不可违背的等级制度,蔡鹄走了以后,副将拔岩自然成原边关军政事务的最高官员了。

    “拔岩将军有礼了,各位都请起,看座,备茶!”傲云立身而起,极为客气地伸手作出请的姿势道,但他的目光却不是落在拔岩将军和众官员身上,而是落在紧随于拔岩将军身后那未曾穿克鲁亚官服,始终冷漠如冰的青年身上,这白衣青年,年约二十七、八,俊朗的面容透出一份无形的威仪,而炯炯有神的双目中更隐现一股坚强不屈的光芒,眼神之中却多了一些无比的惊诧和讶异。

    要知道,议事大厅乃军中重地,尤其是在召开重要会议之际,严禁一切无关人员参与,未经最高长官批准同意擅闯议事大厅在军中与临阵退缩、投敌反叛一样,都是不可宽恕的罪责,将被处于极刑。因此傲云不仅硬是将惊鸿和蓝诗琦留在了外间,八俊和众家将,也仅带了聪智过人的赵波和白颂南在身边。而飘影,则始终强调自己肩负必须要贴身保护暗月一族主人傲云的神圣职责,怎么劝也不行,傲云只能作罢。好在飘影一直幻化隐身,除了傲云凭借手中的绝杀指环能够感觉到飘影的存在及其动向之外,其余人均不可能发现。

    “还不快见过太子殿下?”拔岩向那青年喝道。

    那青年忙上前几步道:“长风叩见太子殿下!”可语气并无恭敬之意,两眼却只是看着傲云身后的赵波,目光中射出狂热之芒,声音却平静无比,让人清晰地感觉到他心底似乎有一潭无波的水。

    赵波也眼睛一亮,身形突然出现在长风的身边。好突然,好突然!谁也没有见到他是怎样行过几丈距离的,甚至连一阵风也没有,或许他本身便已经在长风的身边了。

    拔岩还来不及惊呼喝止,长风已经出手了,“砰——砰——”两下闷响,在所有的旁观者都未曾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二人已经重重地交换了两招。此刻,所有的旁观者都感觉到了那溢散出来的劲气,凌厉得竟将那附近的木椅全都绞成粉碎,却未曾伤及一人。

    大厅中央,人影陡然分开,赵波面带微笑,而长风踉跄着急退数步,面色沉重。所有人都知道,是赵波占了上风。

    但长风是谁?那里来的如此厉害的年青高手,竟然敢与亚美大陆十大高手中名列第七的“铁血老虎”赵波交手,虽说落了下风,却也足够令人骇人听闻。所有的人不禁都在脑海中搜索可能的人员名单,但都不禁相互茫然地对望一眼。

    长风眸子之中闪过一缕骇人的神彩,缓缓吸了一口气,双臂一圈,手指中竟如同有着千万柄剑同时刺出,纵横交错成一张巨大的网,偌大的议事厅内,满目凄迷,尽是丝丝缕缕的剑气,将长风和赵波全都被吞噬在剑影之中。

    赵波轻轻一笑,双掌在空中虚斩,看似毫无意义的动作却让那被织成的一张巨网全都被无形的气劲撕成粉碎,在抵达赵波身边之时,已经根本够不成任何威胁。

    所有人皆知,“铁血老虎”赵波以的拳头成名,一提到“铁血老虎”,大家首先能够想到的,必定是他那无坚不摧“破天拳”,从来不会有人去关心和讨论他的手法和掌法,现在才知道,原来他的掌法和手法居然也是如此神奇,不过细细想来也就觉得并不奇怪了,能将拳法练到出神入化境界的人,又怎不能将手法和掌法练好呢?

    长风满脸疑惑,道:“你为何不用破天拳?”

    赵波正色道:“破天拳是用来杀人的,而我并不想杀你!”

    长风神色一变,一声低啸,十指齐出,无数乳白色的气柱便如交缠飞舞的狂蛇向赵波扑去,双手犹如遮天罗网,更有着无数的剑,如万虫之舌,在天网之中吞吐不息。

    天地似乎就在这刹那间寂灭。

    赵波不慌不忙,双手在自己的身前划了一个圆满的太极圈,便见他身前奇迹般升起一团气雾,气雾若陀螺一般在虚空之中旋转起来,在那若莲花般绽开的手掌之中如一簇花蕊般散射而出。顿时,一朵美丽的花在长风的眼前绽开,扩散,一朵成两朵,两朵成四朵,八朵……竟似在一刹那之间演化成满天的花朵。

    这是一个春天,所有的花却是在赵波的手中绽放,但所有的春意却完全被战意撕裂——几欲让人窒息的战意,几欲使人昏死的压力,便在这无数朵美丽而又凄艳的花朵之间产生,爆发再变得不可收拾。花朵吞噬了银蛇,吞了天网,再吞噬了赵波和长风,天地之间,似乎只存在花朵,只存在那虚幻而可怕的战意。

    世界似乎全都变得不真实,的确有些不真实。

    “叮——’一声脆响,花朵全部消失,赵波的身子竟若鬼魅般已趋入长风一尺之内——那些花朵只不过是一场美丽虚幻的梦,只是赵波诱惑人的一种手段,真正的意图不是花,而是人,那无穷无尽的战意似乎从赵波那狂野的手上奔涌流泄而出。

    长风一阵骇然,他也没想到赵波的身法如此诡异,如此快捷,滑溜得像完全不沾手的鳝鱼,他那神异无比的“天罗指”,似乎对赵波根本起不了作用,不过,他已经没有考虑的时间。赵波手中所散发的气劲似已将他紧紧地包裹,不仅让他的肌肤阵阵刺痛,甚至连喘息都有些困难。

    “啪……”赵波的手掌若雨落荷池一般洒落在长风的手指之上。长风闷哼一声,身形向后暴退,一脸死灰,顾不得手指犹一阵刺痛,呆若木鸡,闷了好一会儿,终颓然道:“想不到我的‘天罗指’连你的‘兰花流星手!’也敌不过,更不用说‘破天拳’了!”

    “天罗指?”众人惊骇道,似乎都不相信长风使用的,居然是冠绝天下的天罗指。

    天罗指,是亚美大陆第二大门派玄虚门极其厉害的指法,这种指法极难练成,但一旦达到极顶之时,举手投足间便可可以化人为飞灰,为一种至刚至阳又至邪的武功,只不过,传说自玄虚门始祖玄虚子至今,除始祖之外,竟无一人可以将天罗指练至极顶之境,甚至到后来渐渐势微,连最开始的许多招式都已遗失了,同时玄虚门收徒极其苛刻严格,门人稀少,又大多不问世事,因此见识过天罗指之人少之又少。但所有见识过天罗指威力的人无不惊叹其玄妙,一一传来,天下间竟无人不知天罗指的威名。

    赵波赫然一笑,道:“并非天罗指敌不过兰花流星手,而是你的天罗指尚未练全,更谈不上到达至极至顶的境界!”

    长风长叹一声,道:“看来我永远也无法超越你!”

    赵波额角透出一丝淡淡的光润,脸上慢慢绽出了满足而又恬静的微笑,他似乎有着一种在起伏山峦间自由翱翔的满足,道:“天道无穷,武本无道,道在心中!超越我了又如何,我前面还有六大高手,天地之间还有无数隐匿的异人,就算全部都被你超越了,天下第一的虚名又有什么意义?”

    长风闻言一呆,似乎有些茫然,又似乎有所悟。

    傲云身后的白颂南突然悟道:“你是拓跋长风?”

    除了傲云、赵波和拔岩将军之外,众人脸色突变!

    在亚美大陆,无论朝野,无论哪个国家,提及拓跋长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亚美大陆流传得最多的人物,凭借一身出神入化的玄虚门武功,十五岁出道便击杀马贼黑枫,一战成名,十七岁时荡平灵渡群盗,二十岁连败亚美二十四名高手,成为当时名声最为响亮、风头最劲的年青高手,所有人都惊叹玄虚门盛名之下无虚士,出了这样一位高手,但令人奇怪的是拓跋长风并不承认自己为玄虚门弟子,玄虚门也声称拓跋长风与玄虚门无关,那么拓跋长风一身玄虚门的武功从何而来呢?这在当时实在令众人斐疑所思。

    二十五岁时,拓跋长风竟然挑战当时名震天下,十大高手中排名第十的无极老人,首尝败绩,但第二年,他又出现在无极老人面前,再一次失败,但第三年,他终于成功了,凭天罗指将无极老人败于指下,取代了其地位,成为了亚美大陆有史以来最年轻便位居十大高手之列的俊杰,被誉为亚美大陆年轻一代的翘楚,为无数佳偶所心迷神往,即使智勇桀骛如白颂南,亦颇为激赏。但之后六年他却突然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甚至有人传说拓跋长风在与无极老人的比试中身受重伤,虽然赢得了胜利,却也不治身亡。不过亚美大陆各处对于拓跋长风的各种英雄传说还是津津乐道。

    但众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传奇人物今天竟然会与拔岩将军同时出现在魔狼峡谷的议事大厅内,而且六年的时光似乎没有在拓跋长风的脸上刻下太多岁月的痕迹,一点也看不出他早就三十出头了,因此就算他刚才使用了天罗指,众人谁也没有意识到他居然就是

    ——拓跋长风!

    长风长吁一声,道:“不错,我正是拓跋长风!”声音十分响亮,语调中却显得十分沮丧。

    此时,拔岩将军有些惊恐的跪拜在傲云身前,道:“太子殿下,余弟鲁莽,不知军规军纪,在议事大厅突生事端,冒犯了殿下,望太子殿下严惩!”

    众人又是一惊,拔岩居然是拓跋长风的兄长?

    拔岩见周围满腹疑惑的众人,长叹一声,往事一幕一幕浮现眼前。

    拔岩,原名拓跋长岩,来自克鲁亚嵇中山区贫寒家庭,父亲是当地最有名的猎手,常常能够捕捉到别人捕捉不到的猎物,母亲贤惠持家,日子过得虽苦,却也其乐融融。在拓跋长岩幼小的心目中,平淡简朴的日子,纵然年复年、月复月、日复日般生活,也毫不感到厌倦,相反,他热爱这种生活。

    可惜,天并不容许他平凡,并不容许他快乐!

    就在拓跋长岩十岁,拓跋长风还不足周岁那年,突如其来的泥石流毁去了家园,也夺走了父母的生命,只留下了外玩耍的兄弟俩。自此,拓跋长岩带着年幼的弟弟相依为命,四处颠簸流离,饱受欺凌,其中的艰辛,自是难以一一道来,直到有一天方文卓的出现。

    方文卓,玄虚门门主幻境的师弟,地位崇高,为人却最为谦和慈善,急公好义,年过六旬无儿无女,一日出游偶见一群顽童正在扔石头打一个衣衫褴褛、满面污垢约十来岁的小孩,而那小孩并不还手,背着身子,紧紧护着怀中一约两、三岁的小童,任凭尖锐的石头将头上、背上击得伤痕累累,鲜血直流,只是扭头怒视那群顽童,眼中透出一种狼眸般慑人心魄的恐怖光芒。

    方文卓见此小孩小小年纪便如此重情重意,又怜其可怜,便驱散众顽童,将他们兄弟二人带回玄虚门,虽说玄虚门收徒条件极为苛刻严格,纵使方文卓之类地位卓越尊贵者,也不能破坏规矩,不可能将其收入门下,但在亚美第二大门派中做一仆役,却也是外界众多普通人士所梦寐以求的,远远胜过他们在外漂泊。拓跋长岩虽说年龄不长,但经历了一年多朝不保夕的非人生活,心智较之同龄中人,自是早熟众多,对于方文卓的安排感激涕零。

    光阴似箭,眨眼间十年时间便过去了,这十年间,拓跋兄弟虽为玄虚门中的仆役,地位低微,却因方文卓暗中照顾和指点,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本事。拓跋兄弟原本就聪慧过人,根骨极佳,更因为有了悲惨境遇和穷苦生活的磨砾,勤苦发奋,一日千里,尤其是拓跋长风,眉清目秀,天庭饱满,四肢修长,骨骼奇俊,竟是一个天生的练武奇才,举一反三,融会贯通,修为更在其兄长之上。

    拓跋长岩虽地位卑微,却对玄虚门门主幻境年方二八的孙女幻雨暗恋在心,但是被玄虚门内众弟子轻视中伤,并被同样喜欢爱慕幻雨的弟子讥嘲和打击报复,以致自知身分悬殊而自惭,为免为情所困煎熬折磨,毅然离开玄虚门,万念俱灰,漂泊浪迹,正巧碰上蔡鹄募兵,便改名拔岩,投军从戎,每每在疆场上舍生忘死,战功无数,终于从一小兵升至副将之职。然而至今几近二十年,昔日的幻雨终也嫁作他人妇,但拓跋长岩心中的那份尘封已久的情感,仍然无法释怀,不时感慨喟叹……”

    而拓跋长风,自兄长悄然离去以后,更是不时遭受旁人的嘲笑屈辱,自此,他养成了孤僻的习惯,除了将仆役活干好之外,便是发疯似的练功。十五岁那年,方文卓去世了,再无任何留念的拓跋长风也效仿其兄悄然离去,寻其相依为命的兄长,并立志要出人投地,成为天下第一,不再受人欺凌,从此仗剑江湖,四处挑战,名声大噪,渐溢四外,谁也不敢想象,这样一个风头正盛的年青高手居然曾经是玄虚门中的一名仆役。

    拓跋长风击败无极老人之后,终于遇到了闻讯赶来的拓跋长岩,兄弟相聚,自是无比欢欣。自此,拓跋长风便匿身拓跋长岩军中,今日因拓跋长岩欲将兄弟推荐给心仪已久的傲云太子,更有异常重要之事须拓跋长风亲自向傲云禀述,故此将其带上议事大厅,但没料到拓跋长风隐匿了六年,争雄之心不灭,正巧碰上了亚美十大高手中排位高于自己的“铁血老虎”赵波,便迫不及待欲向其挑战,故生事端。

    傲云一声不响,双目只是看着拓跋长风,忽道:“你有伤?”

    声音很平和,拓跋长风却如同雷击一般,身子一震,脸上突变,失声道:“你如何知晓?”

    傲云并没有回答,反而闭上眼睛,略为沉思后眉头微皱,道:“伤势发作之时是否手足阴寒、全身生寒、四肢酸麻且腹痛剧烈,全身经络抽搐如缩?”

    “正是!”拓跋长风满脸掩饰不住的惊讶,一改刚才的傲态,恭敬道,看来傲云所言非虚。

    “唉!”傲云轻叹一声,道:“令母怀胎之时,曾身染寒疾,故而自你出生,经脉之中便隐伏病因,原本细心调养,也无大碍,但你年幼之时,颇遭凶难,病体缠身,所幸你习得正宗武学,对于固元培根,大有裨益。但你急于求成,勉力而为,强行突破武道和自身极限,极大损伤了全身经脉。不仅如此,你逞强好勇,时常受伤,却从不自根基调养,伤上加伤,日积月累,你的经脉和内腑早已不堪重负,你居然还去修炼至刚至阳又至邪的‘天罗指’,对于你的身体而言实在是雪上加霜。”

    “嗯,几年前你又在一次战斗中身受重伤,性命岌岌可危,好在有人不惜自损修为,为你及时疏导经脉,勉强保全了你的性命和经脉,而你这几年也修身养性,调养身子,故而表面看来并无并无性命之忧,但你的体内经脉内腑已渐渐僵硬闭塞,不仅时常令你全体难受异常,而且极大影响了你功力的发挥。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能够发挥的功力,不足以前的一半,照此下去,不出一年,你必将经脉尽损而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