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滢儿一边给他系着胸前的扣子,一边笑吟吟地说:“相公还说,‘我第二天醒来肯定又会忘光光的,所以如果有什么惊讶的表情也不要奇怪’,还说要拿十两银子给奴家打对钗子哦!”
“看来以后不能喝酒了……”郑直苦笑一声,看着她眼中的细微血丝道,“昨晚一定又把你累得够呛吧。”
“讨厌啦~”滢儿一掌拍在他胸口,娇羞地笑道:“想不到相公看上去挺老实的人,也会拿言语来挑逗奴家!”
我想你是误会了吧……郑直嘿嘿干笑两声,“那我有没有跟你说伶儿的事?”
“有啊,相公说伶儿姐需要一些时间考虑,她想好了自然会来找你的。”滢儿回答道,给他穿上朝服,拉着他来到堂屋,吃过早饭,郑直带着卿伦入宫上朝。刚走到西值园等候,就见到百官沸沸扬扬的似乎在议论着什么,见到他来,纷纷看上一眼,然后又都静了下来。
“郑大人,”就在他疑惑之际,不远处的张夲开口笑了:“恭喜郑大人!”
“下官诚惶诚恐,”郑直急忙还礼,“未知宰相大人所言何喜?”
“听闻郑大人昨夜在凤来楼得其当家垂青,邀至天阁中与其同乐,而此人乃是名震天下的绝色美伎,杨大人的表姐——孔伶,列位同僚都是艳羡不已啊。”张夲抚着胡子笑道,“郑大人如此能‘干’,真是后生可畏啊,哈哈哈哈!”群臣附和着哄笑起来。
“宰相大人,下官只是与伶儿饮酒聊天,其实并无他事!”郑直涨红了脸申辩道。
“哎~诸位同僚只是羡慕郑大人得入天阁的艳福而已,至于别的什么事,我们又怎能知道呢?”一个尖嘴猴腮的龅牙官员笑道,众人又是哄笑一堂。
“我相信郑大人只是饮酒聊天而已。”杨泫忽然站出来说,眼神扫过群臣,众人一碰到他冷峻的目光,立即就收敛起来。他走到郑直面前笑道,“郑兄,其实确有喜事一桩:刑部今早已经把赵丸提到天牢,皇上会在今天早朝时御审此人。而且,赵丸临走前还顺手带了几个与他犯罪相关的人来。”
“是吗?”郑直心头涌起一丝不良的预感。杨泫点点头,“听说本来还有一户当地恶霸,但是由于人已经死了,而且尸体都碎成了几块,所以才没有一同捕来。”
“哦!杨大人也知道这件事啊?”一个鼻孔朝天的胖官员凑上来说,“听说那户人家本来风评就差,现在死了居然还有人买鞭炮庆祝哪!”
“就是就是,”又一人说,“听说不光是主人死了,连平日里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的恶奴也被杀了,正是大快人心!”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一个细长眼的官员似乎比较胆小,皱着眉头说,“但是听说那晚杀死的一百来人,都被碎尸了哟!还听说他家本来有两条很是凶猛的恶犬,那天晚上都吓得像老鼠一样哟!还听说,这是阎罗王派的夜叉鬼来做的哟!”
“时辰已到,即刻上朝~”门房外忽然转过一个小公公,扯着嗓子高喊。众人便停止交谈,整理朝服鱼贯入殿,列位派开,恭迎皇帝上朝。
待到坐定,姬锆朗声开口:“众位爱卿,你们都知道,我朝地大物博,矿藏丰富,其中最贵重的矿藏当属金银。白银市场一直以来是我朝绝对掌控的产业,白银的流通情况也是我朝第一关注的事情,而正因为如此,才将私开银窑列入重罪。”他说着,眼光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然而就在离京城不远的梁州,却发生了百姓滥挖私采,银窑泛滥的事情,哪位爱卿知道,这是为什么啊?”
群臣都低着头不说话,郑直也学着低下头去。刑部侍郎钱金开口道,“回皇上,百姓开私窑做营生,无非为利。此乃当地官员监管不力的后果。臣已将梁州知府、及一应涉案人员缉捕归牢,听候皇上御审。”
“那好!带他们上来吧!”姬锆挥手道,“朕倒要看看这是群什么样的人!”
刘公公传话下去,不一会儿一干人犯悉数带入,统统着白衣跪在殿前。郑直瞥了一眼,登时怔住——赵丸右手边跪着两名囚衣女子,正是花柔和李可儿!
“赵丸,你可知罪?”姬锆看着他们说,五人之中,两男三女,除了中间跪着的那个肥得像球的人在不停哆嗦,其余人都十分镇定。
“臣有罪!但若皇上只治臣一人,虽死不服!”赵丸惊慌地应道,头磕得地砖咚咚响。
“哦?有甚不服?”姬锆问道。
“回皇上,罪臣当初到梁州时,被当地两大恶霸花家和车家威逼利诱,并且诓骗罪臣,说他们经营的是合法的官窑,臣糊涂,臣愚昧,上了他们的当!臣正打算向皇上自首,皇上圣明之差已至,因此罪臣囚衣上殿,一陈天下!”
原来他是想交出花柔和受贿银两,以保性命!郑直正打算陈述一番,姬锆开口道:“哪是花家?哪是车家?”
“回皇上,车家主人车氏兄弟已被人杀死,此四人分别是花家的当家花柔、管家李可儿,以及头领铁豹和任美贞。花家曾有大小银窑十座,是私窑最多的人户。”赵丸指着四人说道。
“花柔。”姬锆看着一女子道,“赵丸所言属实否?”
“回皇上。”花柔从容地说,“民女只是一般生意人,赵丸所谓私窑之事,经民女府上查证,皆是此二恶奴所为,请皇上明察。”
“什么?你……”赵丸正要驳斥,姬锆看他一眼,便止住了。
“你二人对她的说法有无异议?”姬锆问铁豹任美贞道。
“回皇上,私开银窑的事是草民等人干的,与主子无关。”铁豹说道。姬锆望向任美贞。赵丸知道她素来与花柔不和,此时一定会反咬一口,谁知她却俯首道:“但凭皇上杀头。”
赵丸这下急了,抢着说道:“皇上,这,这一定是他们四人串通好的!十座银窑,两个头领怎么可能独立揽下啊!请皇上深思!”
“皇上,民女有话要说。”李可儿道,“赵丸就任知府后,多次向我家主子索贿,但有不给时,便查铺倒庄,扰乱正常生意,我家主子无奈之下,只得曲意逢迎。更可恶的是这赵丸将车正操之死嫁祸于我主,将我主下狱,****白银一万两!此事梁州城尽人皆知,请皇上明鉴!”
“好啊,你们……”赵丸气得十指发抖,忽听皇帝一声怒吼:“赵丸!你果真恶意****?”
赵丸吓得筛糠一般抖着:“臣知罪!皇上饶命啊!”
“想不到朕的治下,竟然有你这样混账的刁官!来人!将赵丸拖下去,即刻凌迟处死,枭首示众!所有家产抄没充公!”姬锆一声令下,两个羽林卫进殿拉走赵丸。
赵丸像疯狗一般叫着:“皇上,您只杀罪臣一人,不治花家之罪,臣虽死不服啊!皇上……”
姬锆闭目不答。不一会儿,外面开始传来赵丸凄厉的惨叫声,声声不绝于耳,如鬼哭狼嚎,群臣中有几个胆小者吓得轻轻哆嗦,无人不深感战栗。
“任美贞,铁豹,你们见到赵丸的下场了。是否有话要说?”姬锆沉声问道。
两人沉默了片刻,答道:“草民无话可说。”
“哼,好。钱金,将此四人押入天牢重审。一定要审出真相来!”姬锆说道,望着藏在一个官员身后的人影喊:“郑直!你同审此案!”
真糟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