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玖壹章 月下问君生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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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你睡了吗?”门外传来女人声。可儿急忙将钗藏至身后。

    “啊!没有,我这就来开门!”郑直如遇大赦,撑壁弹起跳下床,急急忙忙朝门前跑,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花姐。

    “你没事吧?”花姐见他呼吸急促脸色发红,眨眨眼睛问道。

    他连忙笑道:“刚才发了恶梦,出了一身汗,花姐您屋里坐,我先去冲个凉啊!”说罢,急侧身出门。

    “奇怪。”花姐瞥了他背影一眼,跨进门,见到可儿衣着暴露地坐在他床边,捧着歪斜的发髻往上插钗,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花姐胸中腾地冒出火来:“李可儿,你……你怎么会在小天床上?”

    可儿从发后摸出一颗小丸放入嘴中嚼食,仰头微微笑着,一脸陶醉的样子,半天才说:“这个郑小天……真不是一般的人。”

    “什么意思?”花姐上前问道。

    “我刚才拿了杯放有思欢散的酒给他喝。”可儿慢慢觉得自己也稍微平静下来了,这才起身穿衣,然而纱衣摩擦肌肤带来的敏感还是让她心头痒痒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花姐质问道,“难道你也喜欢小天?”

    “呵。”可儿轻蔑地说:“男人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牲口而已。”她拨弄着酒瓶,倒掉里面的残酒。如果不是因为硬拼打不过他,又怎会使这样的招数?

    “你在玩弄小天?”花姐道,“我明白了,你怕我会爱上他,所以抢先将他玩在掌中,对吧!”

    “他今天偷偷出府了,你不知道吧?”可儿看着她说,“我看到水痕从他门前一直延伸到花楼后一处栏杆旁,对面不远的墙外正对着一棵桐树。”

    “他出府去做什么?你能肯定是他吗?”花姐说道。

    “府上的人都知道规矩,”可儿严肃地说:“一会儿他回来,我们一问便知。”

    “哗啦”。郑直走进装满凉水的大木桶中,深呼吸一气,将浑身上下都浸入水里。可儿为何要对我下药?幸好花姐及时出现。看来要救卿伦,只有到后半夜才可行事了。郑直在凉水的刺激下,头脑逐渐冷静下来。救了卿伦,再去搜集赵丸犯案的证据,最后把证据和卿秀才一起带回去给雷大人,这样就可以了吧?他突然想到小翠。依车正操的说法,如果我救走卿伦,则小翠必然自尽,如果救小翠,则卿伦恐不能活。如此看来,只有两人皆救才行啊。

    他泡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从桶中起身,穿衣完毕回到屋中,花姐和可儿正坐在桌边笑谈赏月。

    “洗完回来啦?”花姐听到开门声,回头笑着对他说。“啊,是。”郑直披散着长发,拿帕子边擦边说。

    “小天,你刚才看了我一曲轻舞,可不是免费的哟!”可儿缓缓眨了一下眼,盯着郑直道。

    “我给姐姐一根金条如何?”郑直笑道。别的东西……实在给不起。

    “好啊!”可儿轻松一笑,伸出左手摊开掌心,“拿来吧。”花姐白她一眼也笑:“跳只舞就能得十两黄金,你也只能宰小天这样的好人。”

    “可儿姐的歌舞堪称完美,足值十两黄金。”郑直笑吟吟地奉上一根金条。

    可儿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郑直真的拿金条给她。在她看来,男人都是既贪财又好色的牲口,能够不花钱又玩得爽是他们的梦想。看着郑小天纯洁的眼眸,她匆匆接过金条放入怀中。

    “小天,”花姐忽然说:“你今天休息得怎么样?”她说,“酉牌时分送药来的婢女说你不在房里,是否上哪走动去了?”

    郑直心头一紧,连忙请罪:“花姐恕罪,小天为了查明昨日刺客是否车家所派,白日里其实不在花府,而是辗转寻到车家,探听车氏兄弟谈话。”

    “哦?私自出府可是死条,你不怕吗?”花姐问道,斜睨了可儿一眼。李可儿本来为了揭穿郑小天极有可能做出的掩饰准备了许多说辞,却见他毫不掩饰行踪,登时诧异得说不出话来。她又算错这个人了。

    “小天自昨日中箭之后,一心担忧花姐安危。为了早日查明真相,有心要去车府走一遭,但知花姐待我如亲,恐不允许,这才私自出府。”郑直垂头说。

    “那你查到什么没有?”花姐问道。

    “车家没有指使刺客,但却意欲借此机会吞并花家。”郑直说,“他们兄弟二人打算从银窑下手,逐步蚕食花府产业。”

    “你说不是车家指使,可有凭证?”李可儿问道。

    “我听到车家兄弟二人的谈话,”郑直说,“我肯定他二人事先对此并不知情。”

    “如果不是车家的人,还有谁会对花姐下黑手?”李可儿见他说得诚恳,垂下头陷入沉思。

    “那天除了车家和赵大人知道花姐会去醉春月,还有什么人知道?”郑直问,“此人一定熟知醉春月和花府之间的路途,才会选在那样一个人少的小街设伏。”

    花姐说:“除了他俩以外,就只有你我三人并三位头领了。”

    “难道!”李可儿和花姐同时想到某事,相互看着对方齐声说:“他们发现了?”

    “发现什么?”郑直诧异道。

    可儿紧紧地盯着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完全看不透郑小天,完全猜不到他心中的目的。或许真的像小姐所说吧,他确实和那个潇洒不羁的老爷很像,一样的飘渺,看得见却抓不着。

    她起身说:“小天,其实我对你说的那位收养了我的花姐,五年前已经去世了。”

    “哎?”郑直越加诧异,转头看着花姐,“那她是?”

    “她叫花柔,是花姐的女儿,第二代花府大当家。之所以要假扮花姐,是因为以她目前之能力,尚不足以掌控住吴铁任三人。”可儿说。这个男人连思欢散都能克制,定力是相当高了。而定力越高的男人,坠入****的几率也越小,通常就越可信。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始终无法将她同你说的四五十岁妇人联系起来。”郑直呵呵笑道。

    “你叫我柔儿就好啦。”花柔轻声说。

    “现在你已经知道花姐的真正身份了。”可儿说,“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她从发上再次抽出钉心刺,握在手中。

    “第一,死在我钉心刺下,丢出门喂狗;第二,帮助柔儿掌控住花府势力,不允许有任何人威胁到柔儿的统治,直到此次风波平息。”柔儿被对着月光,整张脸的表情隐藏在阴暗里,唯有那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直瞪着他。

    “真是的。”郑直垂下头叹息笑道,“为何又是二选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