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子民都知晓那是他们的保护神在高歌着保佑他们的神曲,可是没有一个人知晓她心底的难过,就连他也不知道。
茫茫雪宫,只有雪花在飞舞,所有的下人都被子夜喝退了,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这里,脑海里仍旧想着曾经跟她的“夕萧”琴瑟和谐的场景,却是不知,那个“夕萧”已经死啦。她的叹息,她的难过,不会再有人注意到了。而雪狂如今身为雪域之主也无法陪在她的身旁。子夜有时候就在想,如果雪狂陪在自己的身旁自己会怎么想呢。
雪狂长得高大威猛,对自己也是面面俱到的关心,可是自己的心里怎么仍旧是忘不了那个“夕萧”呢?自己的身子也没有给了那“夕萧”,可是自己的心怎么努力也抓不着。这种空空落落的心情真是难熬。
在几个月前,自己也是唱着这首歌,那时“夕萧”还常常笑她,自己编的曲子自己唱的这么有感觉,是啊,她给这首歌起得名字便是“子夜歌”,只是斯人不在只有冰冷。
子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唱的歌已经被完全雪域子民谱写成曲,传遍了雪域的每一个角落,就连七八岁的孩童也是信口拈来,他们把这首歌叫做“雪”。
是啊,“雪”,也是如同子夜一般的寂寥难过,带着淡淡的哀愁,拥有着人世间似乎不可能存在的哀婉,这一世的柔情好似都融合在了这首曲子里,所有的人都在哼唱,没人知晓这首曲子的歌会是如何的凄凉,不过所有人还都从这首歌中获取了力量,雪狂发兵天域已经一个月,纵然雪狼军如何势不可挡,这伤亡总还是不可避免的,这首曲子里似乎拥有令人安静的力量,所有的老弱妇孺都在为自己的儿子、父亲、丈夫祈祷祝福。
只不过,这战争一起,死亡之人又何止千万!
相隔千万重,这里是天域北境,雪狼军似乎是知晓这座城池的主人有着铁一般的意旨,所以有意绕开了这座城池,只是将它紧紧包围了起来,粮食的运输早已断了。而那城里仅存的数千兵士也都是咬紧牙关度过这一辈子里最难熬的春天。
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那刚刚盛开的鲜花,那梅花也只是在空气里危险的信号点缀着人们急迫的心情。
路上行人欲断魂,没有人会在意春天的播种以及开春的所有活动了。空气里弥漫的是跟死亡一般的气息。
所有人好像都把那曾经的北境夕家给忘却了。现在似乎只有风家了。`可是风婉依旧飒爽英姿,那所有的风家老老少少依然是这北境的精神支柱。皇廷果不其然又把他们放弃了,似乎他们的生死存亡完全与天域没有任何瓜葛,也或许那新皇夕空也只是把这北境数万人当做牵制对方兵力的一枚棋子了吧。
风青此时却想,如今也只有固守城池这一条路了吧。
真是可怜,又要被人包围切断所有粮食水源了。
可是这一次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风袂进来的时候竟然带回了这样一个消息,“雪狼军愿意支援我们一个月的粮食跟水源,只是希望我们能够投降,并且发誓不会伤害城内的任何一个人。”
真是可笑,北境这座古老都城,竟然两次都是被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救下了。只不过这次女子的身份已然成为了享誉雪荒的雪神了。
子夜的歌声会在每天的夜晚响起,那时候的雪仍旧在下着呢。
“父亲,你看咱们究竟是投降还是不投降?”
风青不断地在房间里踱步。确实难以下这个决定,如果是第一次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可这已经是皇廷的第二次放弃他们了呀。要不是风青骨子里那将门后代的血液不时地在提醒他,恐怕他早已义愤填膺的放弃了抵抗。
“还是再等等吧,城内的粮食还能再撑数天。到时候再说吧,”
这里夕空的宫殿里,仍旧是那些面孔。
“我便早已说过,这雪芒心中肯定有着改天换日的霸图,妄想图谋我天域土地。”石龙仍然倚老卖老。他对自己正确的判定很是骄傲,似乎夕空的部署都是他的功劳。
孙龙摇动着手里的纸扇,纵然他如今与那石龙并称天域双龙,可是两人也是貌合神离,互相心存芥蒂。“虽然雪狼吞并了北境之地,可是那处荒无人烟的地方,我天域也是富足的很呢,大不了先给他们租用着。”这作为一朝宰相能说出这番话来也着实需要一定厚度的脸皮。
石龙却是大声咳嗽一声,道“我皇明鉴,这雪芒拥兵百万,妄图称霸八荒的意念路人皆知,如若再不调兵遣将,恐怕后悔晚矣!”
“老将军怕是打算打着救国的旗号,带着我朝十万禁卫军前去送死么?”孙龙也只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扇子,跟石龙针锋相对。
那高大威猛的烈风却向前踏出一步,道“吾皇万岁,虽然雪狼军来势汹汹,可其心不知为何,待得手下的探子探得情况回来禀报再进行谋划也不迟。”
夕空虽然只有三十多岁的光景,却是自小被家族培训的如同老者般沉稳,他只是捏动着自己手上那象征控制的蓝色戒指低头深思着,其实并非朝廷无法统一意见,只不过不同人的利益不同罢了。
那石龙虽然拥有十万禁卫军的统帅权,可是这兵符自己一日不交给他,他就一日无法调兵遣将,可是若他有异心谋反却是无法制止了。而那孙龙跟随自己而来,自己的大多家产也都布置在南方之地,这北方寒冷荒凉的地界他绝对无心插手。而烈风也是年少轻狂,有着自己出人头地的打算,所以一心向战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他是非常厌恶那个极度势利的宰相的,可是没有办法,作为一手扶持自己成长起来的家臣,自己这样做已经是底线了。
望着满朝文武争吵热闹的场景,夕空心里竟然有点落寞,自己这算是什么皇帝呢?从小就被安排的命运,还真是令人困扰啊。作为可以掌控天下苍生命运的天域之皇竟然生出了这般的感慨。
作为家族里最为出众的少年,早在十年之前,便将夕家独有的夕剑沧澜习练至九重境界,在蓝色皇羽的洗礼中,这几个月里的进展更是迅速一日千里,用天才两个字来形容他完全正确。可是就算自己熟读四书五经,身负绝顶神功,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那么空空落落的呢?
他还记得烈水给自己送过的火花,那火地仅有的花束现在不知枯萎了没有?
这幅场景还真是少有,一群臣子在殿堂上吵吵嚷嚷,而作为众人领袖的皇竟然独自在想着一个敌属国家的女子。
或许这一世的落寞都消解不掉了吧。
夕空抖了抖自己的衣袖,他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作为一名夕家的天才少年,他有责任带领天域走向伟大的辉煌。
“石龙,发兵二十万右翼军团,与五万禁卫军,前去支援北境风家!”沉默半晌的夕空携着自己的绝世功力喊出了这么一句话,众人都知晓成为皇必须拥有的绝对力量,所以不可能有人会有异议。
夕空虽然做出了决定,心里还是有些空洞。他在想,神皇当年也是这么下命令的么?他不知道的是,在长达两千五百年的时光中,作为神一般存在的夕照是从来没有召集臣子做过什么事情的。那些时代,甚至极少有贪官污吏的出现,所有的事情夕照都完全交给自己的属下来负责。而他只掌管绝对的大事。
烈炎甚至还没有回到自己的部落中。部落的召集令就已经下达了,虽然作为整个部落里最年长的存在,可是他的部落仍然不是听命于他,而是听命于所谓的长老会,四大长老中竟然也有三人同意发兵天域南靖之地。
望着震怒的烈炎,四位长老却是能够保持镇静的神情。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绝对的盟友跟永久的敌人,当年虽然跟天域签署了从此互不侵犯的条约,而天域也从来没有违反过,可是作为利益相关的群体,四位长老知道的是,倘若雪狼军冰破天域,那么遭殃的肯定便是烈火之地。
所谓烈火之地也不过就是常年炎热,人员较少的地方,没有人会为了争夺土地而杀入烈火之地,可是绝对会有人为了当年的仇恨而点燃战火。
半个轮回前的雪荒拥有着最强大的甚至超越妖军的实力,所谓雪狼天怒,便是连天界都会感受到雪狼军团踏足过的震动。更何况他们人员这么稀少的烈火之地,虽然对于操纵火焰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可是火器再怎么犀利也难以抵挡雪狼军的铁骑啊。四位长老虽然年纪都超过了三百岁,可是这烈炎却是有着一千年的道行,只不过这部落传统制订了何止万年,烈炎虽然能掌管对内的很多事情,却是对这军队无可奈何。
天域救急,发兵二十五万往北境城下。
天域发兵五十五万,加上南靖之地三十万的守兵号称百万抵挡火器犀利的流火之地的偷袭!
前线战事紧张,雪宫里仍然只有子夜落寞的身影。跟那响彻雪荒的声音。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她不知多少次拿出那只玉箫,“夕萧”就好似一直在她的手心里似的。她发誓不让雪狼军踏足北境城,那里留存着她多少美好的记忆啊?
雪宫上,万千飞雪在飘舞,这里没有花束,她很怀念自己的那片花圃,或许是很怀念那段岁月吧。沉浸在自己箫声中的子夜,声音戛然而止。
“母亲!”
一道雪白的身影突然在自己的身前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这便是曾经也凭借自己美貌跟功力名动一时的雪妖。
雪荒子民所膜拜的神,此刻却拜倒在她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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