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你是刘补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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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驷静静地看着黑衣人心里也是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看他此刻沉思的样子明显是被自己说中的,他全副武装来到方府显然也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此时揭穿他的面目会不会让他改变主意杀人灭口,如若是这样倒是得不偿失了,得赶紧想个法儿脱身才对,这该死的一群小混蛋平日里一个个鬼机灵的,少爷我刚才喊了这么大声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动静。铁娃呢,七佛儿呢?算了,算了,就是来了也只会帮倒忙,还是靠我自己。

    想到这儿杨驷轻轻地咳了一声,大声笑道:“想清楚杀不杀我了?”

    黑衣人抬起头来,两道冷芒直逼过去,他微微冷哼了一声道:“你心里其实也害怕的很——”

    “哈哈哈——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杨驷大声笑了起来,“瞧你这番打扮就是为了杀我?再说你杀了我有什么好处,留着我你还可以得到一些虚实,是也不是?”

    黑衣人点了点头,感叹道:“真不知道你的脑袋瓜是什么长的,与聪明人说话确实是省事多了,那你倒猜猜我是为何而来的?”

    “嗤——”杨驷双唇一抿,一付不屑之神色,嘴角却发出一声讥笑:“不是我又要取笑你,你想问题实在不怎样。罢了,罢了我便教你一教,你知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黑衣人不解地问题。

    “是春雷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杨驷大声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春雷还有秘密?”黑衣人满眼都是惊讶之色。这回他对杨驷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想哪,你是刘补遗!刘补遗是谁啊?蔡京的门生,蔡京是谁啊?当代的公相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强权人物,你拿春雷献给官家,为了求官拍马屁?显然不对;为了求财?你是苏杭织造这些年来你也捞了不少黑心钱也不差这些。那是为了什么呢?”杨驷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眉宇深锁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

    “那是因为春雷——”黑衣人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个机会,恰才二人一番斗智他终究是落入下方。待他出口说到春雷二字时便恍然一惊,立马自缄其口。

    杨驷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功亏一篑这老家伙倒也有几分机灵性,于是大声道:“其实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唐琴第一推雷公,蜀中九雷独称雄,说得便是春雷。可惜啊可惜这春雷是个不详之物,谁得了它谁便倒楣。”

    黑衣人听着他说话不由地想起往事,悠悠叹道:“谁说不是呢——”

    “你以前见过春雷?”

    “当然见过,我们——”,黑衣人一惊,连忙闭口,心头却暗自恼怒,这厮可恨又可惧三言两语又把自己绕了进去。于是冷哼了一声,怒道,“你也不要套我的话,你把春雷放到哪儿了?”

    “哈哈哈——”杨驷又大笑了起来道,“说你笨,你偏偏不承认!”

    “小子,信不信我杀了你。”黑衣人其实并不笨只是在与杨驷斗嘴的当儿落入下方,在他面前仿佛真如他所说一般笨得到家了。俗语说得好泥菩萨也有三分人性,此番又被他说痛痒处心头更是火起,一股杀机不经意间消然升起。

    杨驷眼珠儿一转,双手摇了摇,大声道:“你也莫要生气,其实你也是很聪明的,你早就知道春雷不在我这里,你其实是想考考我是吧!”

    黑衣人被他这么一捧,气也消了不少。被他这么引导便思量了起来:“这杨驷只不过是方家一名小小的长工,春雷什么会在他手上呢,肯定是交给了方家了。可是方老爷去了杭州,那到底交给谁呢?”有心想问一下眼前的这厮,又怕他再次说自己笨,只得作罢。

    不过倒也不能让这厮得意忘形,得想个法儿套出口风才是正道。于是黑衣人冷笑道:“你也不用一直这么大声说话,我耳朵也不聋,这方圆百丈之内是没有人来救你的,你的那些小蝼蝼自有人对付,再说了即便是来了高手我也是不怕的,我可以不杀你,但是我还是可以杀了你老爹,听说你还是一个孝子呢!”

    “他说得没错你是笨了些,可没有想到你的武功也是一蹋胡涂,这百丈之内没有人,那我是谁?”窗外一人轻轻地娇笑道,那声音清脆悦耳如百灵鸟般地好听。

    “是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黑衣人端坐如故双眸却神光如电,浑然不为窗外的人声所惑,然而杨驷却明显地感觉到此刻的黑衣人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强烈的杀意。

    “你是谁,孙文毅或是孙文忠?”

    “唉——你实在是笨得没法救药了,我明明是女的却说成了孙——你就这般欺负方家无人么?”窗外的声音轻轻地叹道。

    杨驷心中暗叫要遭,这黑衣人刚才便处于爆走的边缘,这回窗外那人又这般讥讽取笑于他,这宛如在他伤口上洒盐,那是雪上加霜。如若此刻他不发作那绝对是一个奸雄了。

    果然,那黑衣人爆喝一声如一缕黑烟消失所在,紧接着杨驷便听见一声娇叱,然后便是一阵噼里啪啦拳脚交接之声,过一会儿便听见“噗”地一声,宛如重物坠地一般。

    “你——是——刘——补——遗?”那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在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平添了一分粗重与沙哑。

    “你不是说我的武功也是一蹋胡涂么,你是林剑南的什么人,是他的弟子?”黑衣人冷声地道。

    杨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雷声大雨点小,那窗外之人看起来也是个自傲之人,还以为她武功多高呢,没有两下便受了伤,罢了罢了看在她救我的份上,我便去救救她,可是后脑勺还有身上细针什么办,不知道能不能走动,针会不会跑?

    杨驷正在思忖间,便听窗外那人又喘息道:“我是——谁的弟子,不用——你管,倒是——你堂堂的一个——苏州织造却——干起了偷鸡摸狗之事。“

    “你这小妮子,你莫以为我不敢杀你,便是林剑南来了我也照样杀他!”黑衣人冰冷的声音响起。

    杨驷听到这儿连忙大声叫道:“刘补遗你敢杀了她,你便再也得不到那春雷了!”杨驷说完这些便也走到房门前,此时的他早已不管身上的针了,拉开木门大步走了出去。

    庭前的一颗梅花树下,一个妙龄少女倦伏在地,一身清红裙衫如红棠清雅脱俗,清丽的娇容曼妙的身材无不透出仙子般的妩媚与娇贵。

    杨驷看也不看刘补遗一眼,径自走到那少女身前蹲了下来,看她樱桃的小嘴儿有缕红丝,便摇头叹道:“小丫头,你没有这般本事,何苦来淌这趟浑水!”

    那少女本是为他而受伤,如今却被他这般说法,心头便有些恼怒,气得浑身微颤,潮红的俏脸更加娇艳:“要你管,我乐意,死也不要你管,你走开——”

    杨驷站了起来,大声骂道:“你这臭丫头,你死了我也不管,这是我住的地方,这梅花还是我年前移过来了,你要是压坏了,就是以身相许也是不够赔的。”

    那少女气得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右手撑住地面,左手如葱白的玉指颤巍巍指着杨驷,呜咽地道:“你——你——这没良心的坏坯子,我从华山千里迢迢赶了回来,你就这般对我?早知道不过来救你了,让你给这恶人杀死,也少了方家一些口粮。”

    “笑话,方家!方家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当年我爹去救方有常,我能成为傻子吗?”,杨驷激动地吼了起来,“莫以为我不知道,让碣村的人笑话我,哈哈——刻骨铭心哪!”

    杨驷凄凉地笑了起来,说到酸楚处不禁想起了遥远的家,在这精神孤立的世界里,他心归何处?

    一朵梅花随清风无声地飘落在他的面前,杨驷弯腰拾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凋谢如泥的花瓣轻轻在呤道:“化作春泥更护花,连梅花都知道归根,而我呢?”

    那少女好像没有听到杨驷的声音,全身轻颤犹如落雨梨花,兀自在那伤心凝噎着。

    杨驷眉宇轻皱,大声地吼道:“你莫要再哭了,你要是再哭就算他不杀你,我都要对付你了,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你这么烦心的人。”

    “哇——”,那少女突然间大哭了起来,“你好——你好——我总算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我再也不理你了。”说着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往庭外走去。

    “啪、啪、啪”,好一出伤心欲雨的苦肉计,刘补遗拍掌笑了起来,“杨驷啊,杨驷你也太小看天下人了”

    杨驷斜看了刘补遗一眼,冷声道:“你不说话别人不会把你当成哑巴!”

    刘补遗笑了笑道:“你想救她本是无错,直接跟我说便是,却也没有必要伤她的心,这少女的心要是伤了便是海枯石烂也要找你的麻烦的!”

    杨驷气得跳了起来,大声嚷道:“刘补遗啊刘补遗你的春雷是不是不想要了!”

    那少女听到刘补遗这般说法,便回过身来轻轻地走到杨驷身边,娇柔地道:“驷哥,刚才的话儿你都是气我的是也不是!”

    “不是——”,杨驷吼道。

    听到这话那少女顿时笑靥如花,那泪珠儿挂在粉嫩的面宠上宛若带雨海棠,“我师娘说过,男人越大声那表示他越是说假话”

    “你师娘倒也明理”刘补遗接口道。

    “唉——”,杨驷转过身来,轻轻地握住那双揉夷,怜惜地看着她,轻声地道:“伤得重不重?”

    那少女双颊升起了两抹嫣红,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却又忍不住轻咳了几声,道:“我知道你是最疼我的!”

    “真是个傻丫头,我当时那么傻,你什么也要跟我?”杨驷回想这一个凄楚的童年忍不住感慨道。

    “那是因为我也是个流鼻涕的丑丫头”,那少女说到这便声如蚊蚋,一付娇艳欲滴之态。

    “好了,好了,你们也不要儿女情长了,我看了都肉麻死了。杨驷要我不动粗也可以,但你得带我去找春雷!”刘补遗打断了二道。

    杨驷点了点道:“你先把我身上的针取出来,我便带你出去取”

    “春雷不在方家?”刘补遗惊讶地问道。

    杨驷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不屑,黑衣人看着杨驷的表情脸上不由地一阵报赧,心中暗道:“这厮心里定是又骂我笨了。”

    刘补遗正在思忖间便听杨驷轻声地道:“我与方家的恩怨你刚才想必都知道了,那春雷是我无意中得到的,我自是拿去升官发财,为何要交给方家,你说是也不是?”

    刘补遗听了点了点头,道:“你只要交给我,我包你升官发财,好了我们走吧!”说着抓起杨驷腾空而起,刹那间消失在茫茫夜空。

    那少女凄厉地叫了一声,望着那渺渺的身影,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人却缓缓地倒了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