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施的城墙一时间成了巨大的绞肉机,只见一具具的尸体如同风中的残叶一般坠落城头,一支支弩矢羽箭夺取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战场的嘶吼,战士们声嘶力竭的呼喊,滚滚的雷声,冲锋的战鼓都响成了一片。
“倒火油!”扶苏对着城头的战士高声喊道,只见一个个巨大的青铜鼎倾斜,呈现粘稠流质的火油顺着城头上倾斜而下,然后接着是落下的火把。巨大的原木冲击着城墙,忽然,这些人有些惊异的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雨水怎么这般的粘稠凝重。而后,扑天的火焰在雨水中肆意的燃烧,一具具带着火焰的战士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嘶嚎声,南城楼下一时间一片的火海,再没有一个人敢靠近这里,而之前在这里的人已经成为火中挣扎的火人还有地上一具具烧焦的黑色尸首。
“公子,敌人攻上来了。”就在大火燃烧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将领向着扶苏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只见此时距离扶苏不足百米的一处城墙上,穿着布衣的骊山众已经冲上了城墙,和城墙上的兵士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扶苏几个箭步冲向那里,手中的宝剑划破雷电的电光,冰冷的寒芒搅起一片温热的血花。正在奋力拼杀的一个骊山众只感觉自己胸前一冷,等他看向自己胸口的时候,发现那里血水如同断了堤的洪流一般飚射出来。
扶苏手起剑落,不断的寒芒闪过,周围的军士看到公子冲了过来,一时间斗志更加的强盛,转眼冲向城头的十几个人都成了刀下的亡魂。
而这时候,又有几处城墙被破,喧嚷的骊山众如同潮水一般扑向肤施南城墙,周围的兵士不断的拼杀,用生命阻击着这些冲来的骊山众。
战场在城头上展开,冰冷的刀光不断的夺取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扶苏已经浑身浴血,一双眼睛都被血水所糊。但是公子的剑芒依然锋利无比,一个个冲来的人都被公子的利剑斩倒。
但是骊山众实在是太多了,当这些骊山众与城墙上的战士鏖战在一起的时候,后面的骊山众就迅速的像是海潮一般的沿着不断搭在肤施城墙上的云梯冲了上来,骊山众越来越多,而城墙上的战士倒下,就没有后续的兵力加入。此消彼长,城墙上的力量对比越来越对公子不利了。
“列队!”此时,在城下响起将领大喊的呼声,只听无数的马蹄声响起,扶苏看到南门前的街道上,此时已经被骑兵占满,这些骑兵列起冲锋的震裂,最前面的屠迟一身铠甲鲜明,手中的马刀程亮。他看了看城墙上的扶苏,然后举起了手中的马刀。“冲!”
万马齐动,肤施城里响起了隐隐的滚雷之声,无数的马蹄践踏着脚下的青石地面。开始缓慢,渐渐加快的马步冲向了肤施城南门,此时南门的火焰已经渐渐熄灭,如同流水一般的章邯军战士冲破已经被大火烧毁的城门,嘶喊着冲杀进来。
他们刚刚冲进城门,就迎来了屠迟的铁甲骑兵,只见一杆杆长枪伸向前方,如同一片钢铁的森林一般。冰冷的锋芒刺透这些骊山众的身体,在战场上绽开片片的血花。
“冲!”屠迟又是一声怒吼,**的战马当先冲出了肤施城门,像是一把尖刀的刀锋一般冲向了城外如同海潮一般的章邯军。战马在嘶鸣,钢枪在冲刺,马蹄践踏,喊声震天。
一个个章邯军的战士如同秋后的麦子一般倒在地上,铁骑的锋芒不断的收割着生命,精铁的长枪不断的刺透这些战士的胸膛,有的甚至贯穿了几个,如同一个串糖葫芦一般。
屠迟手中的长枪不断的挥舞点刺,长枪每一次刺出,都搅起一片的血花。
骑兵在冲锋,如同一柄尖刀一般刺进了章邯军的潮水之中,铁骑践踏,马刀挥砍,点点的枪芒伴着天空中闪烁的电光发散出冰冷的寒光,骑兵的队伍深深的刺进了章邯军的心脏,骑兵所过之处,章邯军的战士纷纷的倒毙,即使有勉强没有死去的,也将面临着铁蹄的践踏。一时间,哀声遍地,血雨喷洒,章邯军里,像是冒起了一条血色的河流。而这个河流不断的将章邯军分割,就像是利刃切在蛋糕之上一般往来纵横。
然而,这些骊山众哪里懂得什么军阵,骑兵冲锋的军列在他们密集的队伍里冲过,他们就拿着武器向着战马冲来。屠迟看到的是一群如同疯子一般的人,他们不懂什么军事,不懂什么阵列,甚至有的人手中拿的都是农户用的农具,但是,这些人的勇敢或者说悍不畏死却让屠迟深深的震惊。这些人哪里是人,分明是一群的猛兽,他们用武器,用双手,甚至几个人拽着飞奔的马尾,更有被战马践踏的人直接死死的抱住马腿。
一个个骑兵就这样被人从战马上拽下,然后倒在挥舞而来的各种武器之下,骑兵的队列在不断的缩小,不断的有战士在冲锋的路上倒毙。
此时城墙上的扶苏看着冲在章邯军潮水里的骑兵,看着他们挥舞的马刀,看着他们刺出的长枪,看着一个个倒下的战士。他有一种感觉,他还是小瞧了这些骊山众。
战火还在燃烧,战士的血混着雨水不断的被冲刷下城墙,此时的南城墙,已经成为了一片的血色,而城下的尸体不断的堆积,已经堆成了一个缓坡。甚至,已经有骊山众不用云梯,直接爬着尸体堆冲向了城墙。
战乱一直在持续,肤施的城墙上都是闪烁的刀光剑影,鲜血泼洒,头颅滚落,残肢断体不断的在城墙上堆叠。而此时的城下,城门那里已经被两方面冲杀的战士尸体堆的水泄不通,甚至,一度因为尸体把城门塞住,而让两方面的战士不得不清理尸体然后再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