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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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余光见锦王笑望着自己,贼眉鼠眼的似乎又作弄般去打量她的胸颈,好在自昨夜一劫后,她誓不再去穿那袒露半胸时样的齐胸绣罗裙,给小贼可乘之机了。  她望着那幅百寿图思量片刻说:“殿下的字足见些功底。”    不知是否自己的话听来像是恭维,锦王竟然不屑一顾的悄然一笑,讥诮地叹了声说:“表妹这话倒是放之四海而皆准了。”  语气中反是沾沾自喜,鄙视她言之无物,似乎拿她当做那些阿谀奉承的小人了。若是直点出他的败笔,又似在众人面前折了锦王的颜面,让他难堪倒也无妨,若是惹得老太太不痛快,就是她的不懂事了。    但性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令她情不自禁中眉梢一挑,眼扫了那幅百寿图,随口补道:“只是行笔布局比起皇上去年所赐的那幅百寿图,还真是天上地下了。”  她有意加重了“皇上”二字,如此说量他也无话好说,再者她所言句句是实。

    锦王面颊微沉,露出不快。“哦?愿闻其详。”他一脸的不服气,上唇微微翘起。

    春晓心里暗骂此人真是自取其辱,不想理会他,他却咄咄逼人的欺她无知了。

    “这一捺,比起皇上的用笔可是略显轻浮了些;这个周鼎‘寿’字的一横,乏了几分庄重浑穆,古朴圆润的金石韵味。”  她玉指从薄衫小袖中伸出,指点着几个字说。  昭怀的面色惨白,不想眼前的女子竟然是位行家。    春晓微敛了笑,直了直身,连忙一句话点睛收尾:“若修成皇上的笔力,自然不易,可见圣心在天,只能让地上的凡夫俗子仰视了。”  原本听得战战兢兢的众人都为春晓捏了一把汗,听到最后这句定言,都如释重负随即笑了连声附和。    稍显局促的太夫人也常出一口气,拍了春晓的手背对昭怀解释说:“你莫要小看了三丫头,她可是宫中博文馆大才子聂惊澜,聂侍讲的女弟子,算来和宫中的皇子们还是师出同门了。”

    昭怀面色微惊,眉头一挑,望向春晓显得惊讶。似乎听到聂惊澜的名字令他有几分局促不安。

    春晓心里自然明白,她的澜哥哥是太子亲信,昔日神童聂惊澜年少时曾做过太子的侍读,如今也陪太子研读经史。只是自澜哥哥去了宫中给皇子们授课业,回凤州的日子反是屈指可数了。

    老夫人转向春晓问:“三丫头,你和澜儿的婚事如何了?前番长公主还对老身提起,说是驸马爷今年回凤州就要操办你和惊澜的终身大事,老太太可是盼了喝你们这对儿璧人的喜酒呢。”

    春晓不想老夫人提到这桩事,顿时羞得面红耳赤,低垂了头,手却被太夫人牵着无处遁逃,羞答答的不言语。  庶女嫁入名门难比登天,但所幸她有宠爱她的爹爹,先时为大哥至仁物色了庶出的才女傅家二小姐为长房儿媳,又一心将她许配给自由同她青梅竹马的惊澜表哥,当朝一品的聂丞相的大公子。

    她的神思都被牵去,沉吟不语时,却见昭怀面色阴沉,目光在上下打量她,仿佛恍然大悟般,似在看一个才发现的仇敌。    福安老夫人安详地拉着昭怀的手,轻拍他的手背,低头时猛见一道断断续续的抓痕,青红微拢,心疼地问:“哥儿这手可是如何弄伤的?啊?”  一声“啊”,眼神去扫向了伺候在昭怀身后的老太监,责备道:“陆九一,你也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这是如何伺候小主子的?看看这伤,若是皇上和荣妃娘娘知晓了可是要心疼死了。”

    九一公公连连告罪,那惴惴不安的神情让春晓心中暗笑,仿佛昭怀手背上的伤痕是他抓的一般。

    “老寿星莫怪奶公了,都是昭怀不留心,昨日在姑母府里,被一只野猫抓挠了。”昭怀一挑眉头,扫了春晓一眼。    春晓始料不及他如此恶毒,猛地目光瞪向他,他却得意的一笑,笑里满是邪气。

    “呦,野猫呀?这野猫的爪子可是没个深浅的,该不会落疤吧?要寻个郎中好好看看才是。”老夫人忙嘱咐着。    “不会不会的。”昭怀慌得撤手,脸颊微红,当了许多人有些难为情。  什么皇子?前呼后拥的,两道爪痕就如临大敌一样,亏得这些人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如此不见世面大惊小怪的。    “哥儿呀,你那颗宝贝珠子,可是拿来给她们见识见识,总听我提及高丽国进贡的宝贝‘鲛人珠’,却没那造化一见那稀罕物。”  昭怀一阵窘意,随即说:“那珠子不曾带在身上。”  但那慌张不安的神色,仿佛那颗宝贝颇有来历。    太夫人一听就怪道:“老身这几年离了京城不见了哥儿,叮嘱哥儿的话怕都忘记了,只是皇上的叮嘱哥儿总是要记在心的,哥儿这命根子不能离身的。”    春晓不由揉揉腰间,摸到那微鼓圆圆的珠子,心想寻个机会还他才是,他找不到珠子着急,她藏在身上怕人查了去岂不更急?    提到鲛人珠,众人都满是惊奇。  太夫人神秘的说:“提起这鲛人珠,可是有个典故了。三殿下出生的头夜里,荣妃娘娘难产,娃儿是‘八卦披红’了,太医说,娘娘和小殿下,只能保一命。婆子我急,皇上更急呀。”

    “啊?”发出几声女眷的惊叫声,春晓虽不懂什么是“八卦披红”,但寻思是妇人临产的事,也不便多问。    太夫人牵了昭怀的手对大家说:“荣妃娘娘那里,执意要为皇上留下一脉骨血,皇上那里也是又急又恼,这一闹就是一天一夜,疲倦之极就打个盹,不想这一打盹儿,睡得混沌的时候,就见满殿金光耀眼,殿前的幕帘微动,似乎有人躲在后面。皇上就吼了声‘幕后何人?’”

    春晓总听府里的老嬷嬷们讲起诡异的事,儿时也曾深信不疑“精卫填海”那些奇事,如今却听了一笑而过。    “嘿,就看那锦帘一动,探出一只小脑袋,长了长长的犄角,是只金光灿灿的小:“皇上一惊,就醒了,这时内侍来报,荣妃娘娘生了,诞下一子,满殿异光奇香。”    春晓心里不大信这些杜撰之词,哪里有如此诡异的事,她也曾听过什么梦熊之类的传说,也曾听人说,当今太宗皇帝出生时,高祖皇帝就是在太宗出生的前夜梦到一条金龙在府上飞腾,喊了几声‘济世安民’之类的话语,高祖惊醒,太宗就降生了。    昭怀反有些神色窘然,也敛去那种狂傲,低眉顺眼的样子反让春晓不由去揣度那只小法倒提了小殿下轻轻拍打着,想他哭出一声就好了。这皇上不容分说抢过小殿下,一只手捏了两只小脚丫倒提着,照了屁股啪啪的打了两巴掌。直打得小殿下的身子荡秋千一样晃得不停,吓得太医都慌了。就听小殿下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嘿,皇上还得意呢。邀功般对我们说‘看看,这不就哭出来了吗?’”    众人嘎嘎的笑得捧腹不已,也不去忌讳昭怀的面红耳赤羞涩,坐在太夫人身边不怒不嗔的,太夫人捏块儿糕点喂他,对他说:“太上皇听了,就急匆匆的赶来,抱起殿下你一看,嘿,屁股蛋上巴巴的一片红掌印,气得太上皇训斥了皇上一顿,反拍了他身后两巴掌斥责‘如何这般没个轻重的?才出生的奶娃子,这一巴掌还不打断筋骨,伤了五脏腑可如何了得?’”    一阵说笑后,春晓却无心笑出,想这天潢贵胄,果然的娇贵,出生都演出这些个名堂。

    正在说笑着,那个武将苏全忠大步上来叉手施礼,说是有秘事禀告,眼睛却扫了她几眼,不便开口。  春晓心一动,猜是多半同驸马府有关,或许就是那十五箱金子了。    昭怀起身离去,再回来时一脸从容的笑意,告辞说有公务要匆匆离去    老夫人半是玩笑的叮嘱他说:“哥儿,你那大姑母长公主可不该随便去惹得。殿下任性,那性子耍给皇上或许还能估纵一两分,只是长公主的性子也是急躁的,昔日你父皇都不敢招惹她这个姐姐,就不要说你了。自家亲眷,和气为重,何必伤了脸面?”    昭怀不服道:“亲眷是自家亲眷,可若是姐弟情深,何必去坏我父皇的江山,做那蛇鼠去偷摸盗库银贪赃挖大乾国的根基?”  不屑之意尽显。    春晓微恼抬头,在座的官员亲眷也面有尴尬之色。  待锦王离去,女眷中有一人开口道:“我家老爷昨夜从京城归来,说是皇上近日要圣驾亲临凤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