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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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霖慢慢品尝手中的香美的兔子肉,望着孙尚香的后背道:“对了,跟你呆了这么久,还不知你的尊姓大名呢”

    “凭什么,我告诉你我的名字,那你又叫什么名字?”,孙尚香头也不回道,显然还有些却强。。c

    徐霖会意一笑,道:“我叫徐霖,字灵光,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大名了吧”

    “保密”孙尚香顺口应了一声,随即看向徐霖,徐霖吃了一惊,只觉得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但终究无心争论,犹豫了一下,才道:“这位小姐,如今我们万幸得保性命,从那坠崖不死,我很感谢你能挺身救我,你我也算、算是有缘,你总不能让我到死都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姓名罢。”

    “孙小香!”,冷冷的从那个女子嘴中飘出一句,孙尚香是名动江东孙策的妹妹,天下谁人不知,显然她向这位谋面未久的男子撒了个谎,不过见他这般云云,当下也不好不答。

    “小香,小香,好名字”,徐霖自顾念着。

    吃了一半,徐霖忽然看见孙小香,也就是孙尚香转过身来看着他,微讶道:“怎么了?”

    孙尚香脸上有淡淡的红晕,低声道:“很好吃呢,呃……”

    徐霖看着她手上的骨头,道:“你吃完了?”,

    孙尚香:“呃……”

    她的脸有淡淡的温柔,有一丝幽幽的羞涩,徐霖微微张嘴,竟是愣住了。

    他面对这古怪的女子,头上冒出些汗来,口里结巴,语不成句:“我、我没看……啊,给你吧。”

    说着把手中的兔子腿递了过去,可是良久,孙尚香却似乎没有动静,徐霖疑惑不解,只见那女子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但眼波温柔,竟是有说不出的柔媚风情,低低地、带着一丝嗔笑道:“你就把这个骨头给我吃么?”

    徐霖不解,向手中看去,登时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原来他递过去的给孙尚香的,是手中正拿着的自己啃了差不多的兔子腿,而大半的兔子肉,自己正架在一旁的石架上。

    “不、不、真是不好意思……”徐霖困窘之极,连忙把那个吃了大半的兔子腿给收了回来,又讪讪把一旁的兔子肉递了过去,嘴里呐呐道:“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这是……”

    “拿过来!”孙尚香接过那兔子,撕下一块肉放到嘴里,轻轻咀嚼,“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徐霖一脸诧异,心中微怔,只见孙尚香秀美清丽的脸庞上,似笑非笑地说着,心中一荡,不敢再看,一张嘴咬在那啃了一半的兔子腿上,埋头苦吃。

    这一只兔子,不消片刻,便被这一男一女给消灭的干干净净。在山林野外一次饱餐,当真是快活事。当他们衣服烘干后,孙尚香找到一条山间小溪,二人在那水边清洗一番,不知不觉困倦之意袭来。说来也是,在那惊天一坠中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只觉得一直走在生死边缘一般,这般出来,整个人放松下来,疲倦也上来了。

    孙尚香首先支持不住,在这小溪边上的一小块青青草坪上躺着睡了,徐霖也感困倦,在她身边一段距离处躺了下来,不敢和她靠的太近,生怕那个白衣女子又找他的不是,

    阳光和煦,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徐霖忍不住回头向孙尚香一眼。只见梳洗过后的孙尚香,头发虽然还有些凌乱,但脸庞已是如当初初见面时的一般白皙如玉,肌肤胜雪,白得耀眼,令人不可直视,此刻她闭上了眼睛,静静躺在那儿,微风吹来,她的发梢轻轻拂动,在温润阳光下,越发的柔和,越发的清秀。

    忽然,孙尚香在熟睡中,仿佛像是梦到了什么,眉尖微微皱起,口中惊叫:“父亲,不要,不要带走我的父亲……”

    徐霖呆住了,起身走过去,正要轻轻叫醒缩卷在草地上的孙尚香,不料熟睡中的女子双手晃动,似乎要寻找什么,竞无意抓住了徐霖的手,将手偎依在她的脸上,然后,在她唇边,有淡淡笑容,就这么安心地睡着。可是徐霖看着她那微显憔悴却依然美丽的脸,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把自己的手拿开,他轻轻躺下,就在那女子身旁一动不动,起初还感觉心里很是别扭,片刻之后,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他突然想起女子刚才喊着自己父亲,想必多半梦里看到自己父亲了吧,想到这他又想起身在兖州的母亲,不免一股亲情的潮水涌上来。渐渐的,他的困倦也上来了,合上了眼,仿佛也忘了这事,就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一般,安心地睡了去。

    那一夜,孙尚香一直昏迷着,但在梦中不时叫喊着“爹”“大哥”等话,徐霖也多次从熟睡中惊醒。

    他看看孙尚香,猜测出这是这女子深心处一个极痛的往事,昏迷之中,几度惊叫,冷汗涔涔,徐霖手足无措,直到最后,孙尚香无意中乱挥手臂,抓住了他的肩膀,依偎在他的怀里之后,仿佛得到了什么依靠,才渐渐平静下来,安静地睡了过去。但那一双手,却是紧紧地抓着徐霖的衣裳,看着孙尚香苍白的脸庞,他竟然满是怜悯,前日在酒楼里的成见与不快早已随着轻轻拂过的山风消失殆尽,任她依偎在他怀里,安睡着。

    谷间轻风,依然轻轻吹拂,没过树梢,渗入绿叶,吹过静静流淌的小溪,泛起轻轻涟漪,最后,拂过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上。

    天又亮了,山间响起了鸟鸣声,清脆悦耳。

    徐霖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早晨,只怕最少是睡了十几个时辰,初升的太阳把第一缕阳光撒向人间,撒入山谷,撒到叮叮咚咚的欢畅的小溪。但孙尚香却已经不见踪影,徐霖起身,向四周叫了几声,没有人回答,估计孙尚香已经走远了,徐霖意味索然,心里突然空荡荡的,但转念一想,自己和人家不过一叶浮萍,聚散随缘,终究还是要各走各的路。

    徐霖把手放到头下,听着林间山风吹动树木发出的“娑娑”声响,忽然间,想到了大云山林海,那片青黛的竹林,不也是发出这般的声音么?

    这些时日,我在这里耽搁许久,不知道兖州那边怎么样了,母亲是不是还好?若我突然出现到她面前,她一定也会高兴起来的吧,一定也会一把抓住我的手,兴奋不已,泪流道:霖儿,娘亲想念你哈!

    想到这,他的脸上渐渐浮起了笑容,就连他的眼睛,在这和煦的阳光下闪着轻盈的泪光。

    徐霖走到小溪边上,双手合起,捧起一把水泼到脸上,凉丝丝的感觉,直透入心底。他查看了一下全身身上的衣衫没有被什么划破,然后又抹了抹口袋,里面有圆圆的硬硬的东西,还有一些银两,心中高兴,这下可以买另一匹马,他随手把放在草地上的羽扇插在腰间。正要离去,又回念一想前些日子与她一起生死与共,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昨夜烧烤兔子的那堆火焰灰烬,和他们躺在的草地,心中一软,放低了声音,轻声声道:“不知何时在能相见”。

    徐霖转过头,缓缓走去,身躯挺拔俊朗,双目望向远方,隐约中还有叹息声,渐渐走得远了。

    树林阴影晃动,忽地一道白影彷彿从深幽处轻轻飘出,落在小溪旁,正是孙尚香。她的面色隐隐苍白,沉默许久。

    孙尚香眼看着他走远,竟是没有回过一次头,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后,忽然之间,心里空荡荡的,像是丢了什么重要事物一般,整个人一下子没了精神,随意的在草地上走着。目光游离,不经意地掠过昨夜徐霖烧烤兔子的那堆火焰灰烬,怔在堆灰旁。她看着那堆灰烬,慢慢坐下,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忽然发现,身后树林中原本清脆的鸟鸣声忽然全部静了下去,仿佛有人过来一般,竟是不敢发声。

    然后,她看到一个绿衣身影,从她身后缓缓移出,把她笼罩其中。

    孙尚香霍然回头,怔怔地看着身后之人,半晌,才说道:“芳咦!……”扑进了那人的怀里。

    那个阴影仿佛也怔了一下,似乎也是激动不已,只是他欣见白衣女子大难不死,那种喜悦却是再也掩饰不住的,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相抱许久,那个绿衣女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放开孙尚香道:“香儿,今天我们赶到你落崖的地方时,发现几个强盗正在牵着你们的马,我们当下把他们杀了,还从他们身上找到这个”,说着,随手递过一块玉佩,孙尚香接过,心中一怔,只见洁白的玉佩上刻着“灵光”两个字,这不是徐霖的字号么,他下意识的紧握玉佩,双眼望向深远的天空,满山遍野的竹林,在阳光下,在这么一个清清的山谷里,沙沙作响……

    徐霖在这山林中走了一日,才出了这片林海,这么一段长长的路程,却是人烟稀少,一路上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在荒山野岭夜宿一晚后,徐霖走上了官道,道路宽敞起来不说,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他在路上问了行人,打听了道路方向,往北而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