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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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湖居”后山脚下长满竹子,有粗有细,成片成林,很是茂盛。.不过细看之下,这里的竹子却与寻常不同,在竹节处都呈现青黑色。

    隆中的一间烟雾缭绕茅草房里。

    诸葛亮与徐霖下棋正酣,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双方的棋子所剩无几,他们两的棋艺甚高,一般的人只能看到往下一两步,高手也只能看到下面四五步,而他们目光开阔,中观整个棋盘,每个棋子既可进攻,又能防守,每下一步都是步步为营,环环相扣,有深谙玄机,如果是和别人下,不知要下到第几盘了,不过两个顶级智商的人过超,自然难分高下。

    或许是徐霖察觉到有人要来,不想在耗下去了,故意给诸葛亮一个破绽,输给了诸葛亮。

    徐霖微笑道:“兄长果然神机妙算,棋艺甚是精湛,我自愧不如。”

    诸葛亮长叹一声,眼角闪过一缕金光,道:“贤弟过谦了,你的棋艺远在亮之上,今天亮之所以能赢你,还得多谢这位来客。”

    两个人心有灵犀,会意的笑了笑。

    笑声未落,只听到窗外隆隆的马蹄声。他们说的来客到了。

    诸葛亮,徐霖都走出了草房,只见栅栏外,烈马长嘶一声,一人跳下马,就径直走入院内。此人八尺有余,神清气爽,目秀眉清,容貌轩昂,丰姿英迈,头戴逍遥乌巾,身穿青衣道袍,相貌不俗。不错,此人正是徐庶,诸葛亮和徐霖的好友,也是隆中的常客。

    余霖从大早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忙上前问:“元直兄可探听到什么消息”

    徐庶说道:“中原地区又开战了,先是曹操打败陶谦,不料被吕布张邈从背后袭击!兖州落入吕布之手,曹操只剩下三个县,“

    诸葛亮眉现悲哀之色的说道:“这下中原的百姓要受苦了”

    徐庶又说道:“正如孔明兄所言,兖州、徐州、益州地区的百姓流离失所,无数无家可归的人涌向外地,十室九空。”

    诸葛亮看了看灵光,:“你的老家在兖州,不知一家里的亲戚是否已脱离危险,你还是回兖州走一趟吧。”,他正要再说,似乎又感觉到什么,便不再说话。只是轻轻摇动手中的扇子。

    余霖表情沉重,许久说道:“我正有此打算。”

    徐庶问道:“灵光兄此次一别,路上小心,对了,呃……,不知什么时候再回隆中?”

    徐霖沉默不语,走开了,徐庶不解,向诸葛亮投去疑惑的目光,诸葛亮道:“或许永远也不回来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回厢房。

    隆中一座山崖上。

    夕阳刚落,余辉还未完全退去,但星星就如同赶集般把嫣红的天空染得一片银白。归巢的暮鸟从五色的晚霞中穿过,又渐渐的隐没在这夜色之中。恢复又了往日的宁静,余霖与诸葛亮站在山崖边上,望着霞光笼罩下的山河,山风带着的淡淡春天的气息从他们身边掠过,两个人宛若置身于人间仙境,仿佛随时乘云驾雾,出尘而去。

    诸葛亮轻轻的摇着羽扇,援援的说道:“贤弟,为兄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去兖州你可能就不回来了,确确的说,回来的时候,我们已不再是朋友,而是对手”

    在曲曲折折的山路尽头,独木桥下,流水叮叮咚咚欢快的喷流着,仿佛在演奏着高山流水。一匹老马,在悠悠地啃着青草,

    “我也有此同感。”余霖停下摇动的羽扇沉默片刻,又说道:“如果天命在于你我,躲是躲不过的。”

    “是啊,浩浩天风,茫茫宇宙,人各有志,为兄决不强求”,诸葛亮叹了一口气,又把目光投向远方。

    “如今天下战乱不息,皆因为国家未统一,我如能助一位贤德之人一统江山,让百姓早日脱离苦海,霖愿肝脑涂地。”徐霖说道。

    “亮一直以为刘使君是仁义的贤主,灵光何不等等刘备?”

    “天下大势,当由历史来决定,谁也不能阻止其前进的车轮,我也只不过是那推动历史车轮前进的千百万名小卒之一罢了,但愿能尽我微薄之力,况且现在百姓正遭受战乱之苦,我们等得起,他们等得起吗?”徐霖脸上有些许悲哀,声音变得深沉。

    “如果几年后使君不以亮卑微,拜请我为其攘除奸凶,诉除驽钝,亮当义不容辞,今后我们可能战场上见。”,当说到最后诸葛亮声音变得低沉,似乎他不看到这种结果,更不想等到这么一天。

    “各伺其主,若是真的碰面,你我将会怎样呢?”,徐霖同样显得无奈,他其实也不知道真的到那一天,是手下留情,还是全力以赴。

    两人静静的站着,默默地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与天空交汇的一线。

    此时晚霞退去,半分朦胧的清辉在山谷中渲染。霜天万类早已寒蝉无音,只有还携带着一丝热浪的空气在竹林间游移。两个人的衣襟随风招展,临风飘掬,宛若散开的一朵红霞。

    那是熟悉无比的竹林,但见满山青黑,层层叠叠,淡淡的薄雾飘荡在林间,如轻纱一般,小径两旁绿色的竹叶上,有晶莹残霜露珠,美丽剔透。山风过处,竹海起伏,如大海波涛,极为壮观,又如同漫天星夜,浩渺无垠。他们同时深深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感觉自己身处惊天骇浪之中,或正处古苍之上,渺小的如同一粒尘埃,随浪逐泼,随风慢散,一时却无法把握自己的归宿。

    清晨,这一场雨终于停了。

    树上的水珠晶莹剔透,从树叶边缘静静滑落,跌落下来,因为有风,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骄阳悄悄穿过镂空的窗子,倾倾洒在徐霖的清俊的脸庞上。

    洪暖的热意把徐霖从梦中唤醒,他睁开眼睛,下意识地要叫道:“娘亲……”,只有父亲做在身旁,慈眉善目望着他。他似乎像是做了一场梦。徐霖悠悠醒来,怔了半晌,缓缓坐起,往事如潮水,一时涌上心头。他怔怔地想了一会,揉了揉眼睛,还未说话,便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湫。片刻,父亲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关切的柔声说道:“你醒了,方才见你惊呼醒来,想必是想你母亲了吧”,徐霖抬头默默望着父亲,只见父亲穿着墨绿道袍,鹤骨仙风,双眼温润明亮的,多半也是个修养极深之人

    徐霖收回目光,片刻才对父亲说出今天徐晃带来的消息,父亲当下更不多话,只是脸上闪过一丝忧伤。

    父亲虽是个修养颇高之人,善于内敛,此刻心下也不禁有些怜惜,他把茶水放在床前的小桌上,伸手摸了摸徐霖的肩膀,柔声道:“霖儿,不必难过,方今天下大乱,那里还有安宁之地。”

    徐霖却并不起身,抬头看着这仙道一般挺俊的父亲,悲声道:“父亲,自我年幼时起,变遭天下大变,兵灾连年,百姓深处险境,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又朝一日,我能为天下百姓请命,定要为天下苍生做主!”

    父亲沉吟了一下,目光里闪出一缕激动,问道:“霖儿,你有这份心意,做父亲的着实为你高兴,那你下一步将怎么办”

    安静了一会之后,那徐霖柔声,道:“母亲现在还在兖州,也不知怎么样了,我想……我想回趟兖州,看看她”

    父亲细细看了他一眼,道:“霖儿,你想回去看你母亲一趟,那也好,顺便把她接到这边来吧,这边比兖州安静的多”

    “怎么,你不去么”,徐霖脸上略有惊骇。

    父亲想了想,随即道:“是的,我已经老了,岁月不饶人哈,你带上我多半会耽误行程,而且一路上还有照顾我,多有不便”说着,他向徐霖看去。

    徐霖沉默片刻,道:“只是……”,他正要说什么,但又把话咽了回去,当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父亲微笑着点了点头,咳嗽几声,不去看徐霖的样子,快步便走出房间。而此时徐霖的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茶水里,紫红色的茶水里漂浮着几缕嫩黄的茶叶,茶水上冒出渺渺的水汽,茶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隆中草庐外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虽然依依不舍,然而徐霖知道也到了分别的时刻。这天徐霖在厢房外与众人辞别,正准备离开。庞德公似乎感觉此次离别可能是终生永别了,从腰里取出一本书递给徐霖道∶“灵光,为师没有什么送你,这有一本书,你就拿去吧,或许对你有点帮助。”,这是一本医书,《兵书》,徐霖向庞德公道了谢,诸葛亮微笑道:“一路保重,再见面时各为其主,谁都不要留情,”

    徐霖有些激动,会意的笑道∶“好,那是就让我们谁也不留情,一分胜负。”

    徐霖向庞德公、诸葛亮,徐庶、司马徽一一道别,之后拿上行囊,跃上一匹好马,折鞭向兖州驶去。诸葛亮默默看着徐霖远去,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知己与敌人,或是敌人与知己。

    这时天色已迟,太阳落到西边,天际晚霞灿烂。夕阳照在大云山上,徐霖缓步向山前走去,远处峰前屋宇处,不时传来一声声长长犬吠,中间还夹杂着农家小孩哼唱的农家小调。湛蓝的天空上点缀着朵朵白云,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气势巍峨。远山含黛,近水涟漪,芳草漫地蜂飞蝶舞,鸟儿在繁枝密叶当中引吭高歌。汨汨流淌的小河旁百架风车悠悠旋转,远处的田野上上千头黄牛徜徉。

    徐霖下了马,步行前进,傍晚散步是徐霖少年的习惯,而且一般都是踽踽独行。他喜欢享受冷清,喜欢倾听草丛中的虫鸣和微风拂过枝头的簌簌声,这种时候,他能听到自己内心的动静。

    走在郊外小路。两旁是各色奇花异草,除了美丽的冬青、红继木等各类灌木之外,还有许多移植来的高大古树。在林荫道两侧,则伫立着伞状的桑树,墨绿的枝头沾染了白绒绒的桑子花,有种说不出的静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