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可知现在的开封府尹是何人担任?”陈华觉得还是多了解一下情况才能更加锲合自己的判断,便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开口问道。
“年初曾听得消息,由于晋王卧病,开封府尹已由大皇子接任。”寇准答道:“大皇子接任后,大力整肃京城治安,最多一次就捕获无赖恶少三百余人,治绩斐然,百姓也多拍手称快。”
果然,太祖已将自己的儿子推上了前台,大皇子,就是赵德昭喽,现在二十多岁了吧,应该上前台露露脸儿了。
“前相赵普已经起复,此次任主考。”赵昌随口说道:“陈兄,你不去参加科举吗?”
参加科举,陈华摇了摇头,暗想:一来我自知肚子里的货色,帖经、墨义和诗赋绝不是你们这帮家伙的对手;二来我还是个黑户,还没有正经身分,连个贡生都不是,让我参加个屁呀!不过,他还是从这条信息中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赵普与赵光义是敌对关系,明争暗斗相当激烈。而且赵普是个文人,即便是专权,也绝无赵光义般危险。此次起复,不过是太祖召来的一条狗,专为咬赵光义的人。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历史改变了方向,短命的赵大活蹦乱跳,频出重大手段,幸运的赵小二不仅身染重病,而且马上就要变**人都要擂两下的破鼓。搞不懂啊,搞不懂。陈华只能暗自疑惑,却实在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兄大才,因何不参加科举,为朝廷效力?”寇准很惋惜地问道。
唉,陈华叹了口气,说道:“在下乃化外野人,无籍无名,且自知学识浅薄,不敢露丑。”接着,陈华便将编好的身世说了一遍,自小是孤儿,被人抚养后,一直在深山中生活,义父很有学问,他便也学到些皮毛,如今义父去世,他便出山入世。
五代时战事频繁,一些知识分子远离尘嚣,避居山野,以求脱世超然。所以寇准和赵昌对陈华的话并无疑问,对陈华的身世也唏嘘不已,纷纷热心地帮助他出主意,想办法。
“多谢,多谢二位。”陈华拱手施礼,非常诚恳地表示感谢。
“相逢何必曾相识,四海之内皆兄弟。”赵昌很高兴,少年心性,头一次出门在外,遇到这样的事情感觉非常有趣。
“陈兄客气了。”寇准也觉得若是能帮陈华办点事情,很有成就感。
经过这一番交谈,三个人的关系变得亲近了许多,陈华洒脱的性格、广博的见闻让寇准和赵昌十分心喜,边走边聊,气氛很融洽。
“捷书,你这包袱里尽是金银,怎的有哗哗响动?”陈华冲着赵昌开玩笑道。
“陈兄取笑了,你看我二人象是家财万贯的样子吗?”赵昌笑着解释道:“小弟自幼便爱弈棋,为此双亲可没少教训,可小弟着实深爱此道,离家时便偷偷背在身上,路上也可消遣。”
“哦,捷书倒有唐代国手王积薪的风采,不知可管饭否?”陈华拍手笑道。
世传唐代国手王积薪成名后,从不以名家自居,每次外出游玩,身边总带著一个竹筒,里面放著棋子和纸画的棋盘。他常把竹筒系在马车的辕上,途中不管遇见谁,哪怕是平民百姓,只要会下棋,都要下马来对弈一盘。谁要赢了他,还可以享用他款待的一顿佳肴。
“陈兄也善弈?”赵昌很感兴趣地反问道:“山珍海味小弟供不起,粗酒陋菜倒也能招待一二,只怕陈兄笑话。”
“陈兄可要小心。”寇准呵呵笑着提醒道:“我这兄弟弈棋很是厉害,在乡里可是罕遇敌手。”
赵昌听到夸奖,面露得色,故作谦逊地摆了摆手,说道:“一山更比一山高,乡里高手怎敢自夸。”
“捷书不必自谦,既罕遇敌手,必然棋力深厚。”陈华呵呵笑道:“有暇时,却要与捷书手谈两局,领教一二。”
陈华嘴上说得客气,心里却很有信心,在另一个时代,他可是有着业余四段头衔的,对上宋朝乡冠军,要不赢可真没面子了。
赵昌确实是个棋迷,听到陈华会围棋,立刻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拉着陈华便在路边开战。
“捷书别急。”陈华哭笑不得地说道:“咱们抓紧赶路,入夜便能至二郎庙镇歇息,到时吃饱喝足,心平气和时再对弈不迟。”
寇准也取笑道:“捷书便是如此急性,若不是我劝,在方城便要与人赌棋争胜了。”
赌棋,陈华眼睛一亮,急问道:“如何赌法?在哪里?我正愁囊中羞涩,看能否赢些川资,大吃一顿?”
“正在我意相合。”赵昌立刻象遇到了知音,喜出望外地拉住陈华的衣袖,“就在方城西街,名为无尘茶馆,我观其棋,虽没有必胜把握,却也相差不多,怎奈平仲生拉硬扯,倒让那些里巷小人耻笑了一回。走,走,咱们即刻回转,定要……”
“停,停,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与不足置之樽俎间的里巷小人争锋赌博,落了下乘,非正途也。”寇准在旁边看不下去了,这两个人怎么都成了一副财迷嘴脸,笑逐颜开,眉来眼去,着实可恨。
“草莽出英雄,市井有豪杰,昏浊垢秽不可近乃辱人之语,你切不可如此。”陈华大义凛然地教训道:“兄弟若科举得中,我还是白身,你便如此视我乎?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如日后为官,也如此视治下之民?定为昏官、赃官、恶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