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刘,你又来了,坐坐!”说着杨钊大马金刀的坐到了主位上:“您老今儿不是又挂念我那点茶叶了吧?”
刘学政难得的老脸一红,道:“这话说回来吧,你那点茶叶还真是好动西,泡泡就能喝,茶汤跟它一比,就跟萝卜和人参似的那么大差距。这样的好东西,老夫当然会念叨了。不过这次来,还真不是这事儿。”
“哦?”杨钊好奇了:“不是这事儿?能有什么事儿比老刘你掏点茶叶还大?得听听!”
“是这么回事!”刘学政抿了口茶,才接着道:“这不是已经二月了吗?再过两个月就是一年一次的乡试了,县学里面的学子要参加乡试的有十来个,希望你这个经论大家,能去给他们讲回课。”
“讲课?”杨钊为难了,这事往年也干过一两回,去讲讲倒是没有什么,可问题是这次他自己都准备参加了,再去讲是不是有点不合适?“这个,小子最近实在是没甚子时间,老刘你看这事是不是……”
“别呀!”刘学政不等杨钊拒绝,便道:“放心,老规矩,不让你白讲,你小子要是不乐意,酬金不是问题!”
“老刘你真庸俗。”杨钊撇撇嘴道:“啥玩意都讲钱,你我多年的交情了,说这个多不好!”
刘学政心头一叹,看看,这就是经学大家来着,多么高风亮节,十里八乡公认的小善人那是白叫的吗?
但是杨钊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想吐血。“你到底给多少钱?”
“一分都没有!”刘学政被刺激跟打摆子似的,激动的道:“我老胳膊老腿的放这儿啦,你就说去不去吧!”
“老刘你真是的,年纪这么大,肝火还这么旺!”杨钊笑眯眯的道:“这不是小子我也要确实走不开,去讲课也要有时间好不好?”
“别跟老夫扯那些有的没的。”刘学政脖子一梗,道:“有事儿就不能挤点时间去讲讲了?你这叫藏私好不好?亏你还是经学大家,一身学问……”
杨钊抱着脑袋听着刘学政的碎碎念,心道,人这玩意儿变化的太快,自从永乐九年那档子事儿以后,刘学政还真改掉那些蝇营狗苟的毛病,一门心思扑在了教育事业上。为了跟杨钊和好,老家伙差点来了出负荆请罪的戏码。
本来认为跟刘学政不会有太多交集的杨钊,却没有想到,从那以后,刘学政成了自来熟,三天两头的跑道他的家里。不是谈人生就是谈理想。
每一次杨钊都满脑袋黑线的想提刀砍人,天天跟一个老头谈人生理想什么的,杨钊心里那个憋屈。
不过怎么说人家刘学政也是一把年纪了,而且已经改邪归正,要不是欺负一个老头不太厚道,杨钊早就收拾这老家伙了。
从那以后刘学政没少涎着一张老脸请杨钊去客串教师,杨钊要是不同意,他就先动之以情,晓之以大义。到后来这些都不好使的时候,老家伙开始倚老卖老玩威胁。
杨钊看到年岁日老的刘学政,心感他为了学生连脸都不要了,能帮一把便帮一把。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成名符其实的忘年交。
“停!”杨钊早就领教过刘学政的啰嗦,道:“去,我去还不成吗?老刘,你每次都这么啰嗦,不累吗?”
“不累。”刘学政一看问题解决了,便乐呵呵的品着茶,道:“有茶喝,老夫还想多说点,就是你小子答应的太快了。”
“我……”杨钊有点想骂人,刘学政每次都得了便宜卖乖,这是他最郁闷的事儿。
一碗茶喝完,杨钊让人给再换了一杯端上来。刘学政又是一阵细品,不大一会换了几此以后,刘学政基本上混了个水饱。
“你小子就是会享受,这种茶要是卖出去,那所有的读书人还不全部心头冒火的抢购,真不明白你小子为什么要藏着捂着。”刘学政道:“明天讲课的时候给我拿出真本事来,好好的说道说道。老夫也会听的,你小子别想蒙混过关。”
“是吗?”杨钊心头一转,道:“老刘,你直接说了吧,这次听讲的有你什么人,你这么上心?”
刘学政嘿嘿一笑,道:“这不是我孙子也在嘛,他跟你同年!”
杨钊露出一副就知道有鬼的样子道:“那感情好,不但同年,这回还能同时参加乡试,好事儿!”
“难道说……”刘学政惊讶了:“你小子也要参加乡试?”
“怎么我不能参加吗?”杨钊鄙视道:“不会是怕我抢了你孙子的风头吧?”
“你真是乌鸦嘴!”刘学政嘿嘿一笑道:“还真说对了,你小子是不能参加!”
“啥米?”杨钊激动了:“靠,谁规定的我就不能参加的?老刘你就忽悠吧,我都不能参加,谁还能参加?”
“参加乡试的必须是乡贡,简称贡生,考过了的称之为秀才,报备国子监之后可以去西京长安参加会试。说说,你啥时候成了贡生,连我这个一县学政都不知道。”说起了本职工作,刘学政自然不含糊,一句话就把杨钊给堵了。
杨钊郁闷了,在大唐混了八年了竟然不知道有这么一条,真是太失败了。不过没关系,咱还有办法。
“老刘啊,你看我一听你说这话呢,心里一点都不得劲儿,你说吧,该怎么办?”杨钊两眼望天的说道。他发现刘学政也是属牙膏的,你不挤他就会买上半天的冠子。
刘学政连忙道:“哎呀,别,只要你明天去讲课,我三天之内让你成为永乐县的贡生,怎么样?”
“成!”杨钊笑着道:“那就这么说定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