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一愣。这话听起来未免太**了吧……
见我僵住,他别过脸去,咳了一声,再道:“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我仰眸望着他俊秀的侧脸,发现他耳根悄然泛红,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比我还紧张。
连人带被,他抱着我步出房外,脚步沉稳,却一路都不看我。直到进了他的房,放我于床铺上,他才正眼凝视我,温言道:“渴不渴?我去倒杯水给你。”
“好。”我应声,停顿片刻,轻轻问道,“王爷,为何愿意这样帮容浅?”
他到桌边斟了一杯水,扶我起身,边喂边道:“坦白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旦想到你选择其他人‘帮’你,我心里就似堵了一块大石,窒闷难受。”
就着他的手,我喝下几口茶水,然后低低地说了一个“好”字。他轻柔地替我调整姿势,让我躺平,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
我不好意思再说,缓缓合眼,思绪繁杂。终究要妥协了,纵使我再骄傲,也做不到为了名节而放弃生命。我已死过一次,因此更知道生之可贵。
床侧的位置微陷,我知道晏擎天坐在身旁,忽然感到一阵慌张。但他并没有碰触我,只低浅温柔地道:“等我们从北国回到大晏,就拜堂成亲。”
我睁眼看他,见他神情郑重,目光沉笃,心底隐约淌过一股暖流。无论他怀揣多少谋算和野心,至少,他是一个有担当肯负责任的男子。
“容浅,如果你已下了决定,确定自己不会后悔,那么是否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他端坐不动,保持着尊重的距离。
“什么要求?”
“我想看见你的样子。”
我迟钝地望着他,一时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样子?裸露的样子?
他伸手,轻柔地抚上我的面颊。我恍然大悟,暗恼自己思想龌龊。原来他是指我脸上的面具。
“可以吗?”他收回手,低声询问。
我感到犹豫,却不知为何竟回答道:“可以。”
他扬起唇,清亮黑眸透出期待之色。我想了想,又道,“王爷可否也答应容浅一个要求?”见他点头,我接着道,“容浅希望只有王爷一个人看见,并替容浅保守秘密。”
他不假思索地应允,嘴角噙着一抹愉悦的笑意。
“请王爷去容浅的房间拿行囊过来,里面有卸褪人皮面具的草药。”上次郭瞳企图揭我面具,却不知这种特制的人皮薄如蝉翼,必须用药水敷脸才能摘下。
“好。”晏擎天站起,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只过了一小会儿,他就返来,手上拎着我的包袱。我让他去打一盆清水,捣碎指定的草药,再浸湿绢帕敷在我脸上。
他一一照做,安静地在旁等待。我闷在湿帕底下,含糊地出声:“王爷数到一千,就能看到容浅的模样了。”
原是打趣,谁知他还真的念起来:“一、二、三、四……”
我不由轻笑:“其实等时间到了,面具边沿会有凸起的痕迹,王爷不用数数。”
他哼了一声,佯装不悦,斥道:“你这滑头的丫头,居然拿我消遣!”
我笑着不说话,过半晌才开口:“差不多了,麻烦王爷把绢帕取下,再从发鬓处揭开那层薄皮。这人皮面具制作精巧,容浅只有一张,还请王爷将它浸泡在药水里,迟些容浅要重新戴回。”
他听完,动作麻利地摘下绢帕,轻轻触摸我的发鬓,低问道:“是否在耳后?”
“嗯。”我闭着眼睛,心里也有些期待。所谓的倾国丽容,他看见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轻微的“咝咝”声掠过我耳畔,一层薄皮自我脸上剥落,我暗暗深呼吸,睁眸望去。但意外的,我并没有看到晏擎天惊艳的神色,他顾自走去桌边,把人皮面具浸在水盆里,丝毫异样都没有。
“王爷可否拿一面铜镜过来?”我心中狐疑,难道是因为他见过太多美人,所以早已审美麻木了?
晏擎天拿着一柄手镜走近,置于我眼前。我凝眸细看,小小圆镜里,一张娇艳无匹的精致面孔,眉如青黛,眼若星辰,肤如凝脂,唇若花瓣,容色晶莹似玉,远胜新月生辉。
晏擎天突然启口,低吟道:“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我转眸看他,此时才看清他漆黑的眸子亮着抑制的暗火。
“容浅……”他叹息着唤我的名字,仿佛有一种意犹未尽的不舍,“多可惜,如此明丽绝伦的容颜,无法见光日。”
“不可惜。”我微微一笑。如果这张脸会带来麻烦,那么我宁可让它藏于暗处。
“别笑。”他眼底光芒闪耀,似有两团烈火燃起,“容浅,不要对着男人这样笑。”
我抿去唇边的浅笑,困惑心忖,平日我也是一样的笑容,差别真有那么大吗?
他的视线紧锁着我,伸出一手,停顿在半空,但终是忍不住落下,抚摸我的眉眼。温暖的指腹划过我的眉心,顺着鼻梁滑下,轻点在我的唇瓣上。
“你平时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似一泓清泉。现在你笑起来,却似整个人散发逼人的艳光,既妖娆又清纯。这对男人来说,是无法抵抗的诱惑。”他说着,头越俯越低,薄唇几乎碰触到我。
我不自觉地微颤。他身上带着清朗暖人的气息,若有似无地笼罩着我。
在我晃神的瞬间,他的唇猝然印上我的双唇,挟着侵略的霸气探舌袭入我口中。我没料到他的吻这般强势,犹如狂风暴雨席卷而来,仿若要将我吞噬入腹般的猛烈火热。
唇瓣被他吸吮地发疼,他却全然不察,尽情狂肆地深吻,颀长身躯欺压下来,双手摸入被底,游移探索我的身体肌肤。
我心惊战栗,下意识地齿间一合!他陡然吃痛,猛地抬起头。
“……”愣愣看着他,我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他似如梦初醒,急急替我裹紧被子,歉疚道:“容浅,抱歉。”
我茫然无言。这就是吻的感觉?微痛,微麻,心神迷乱。如果不是他进一步侵犯,我都险些迷失理智。
他眸底的炽热并未褪散,定定地凝睇着我,忽地反手一扬,用掌风熄灭桌上的烛火。
“王爷?”我惊疑不定,分不清自己是害怕,惶惑,还是其他的什么……
幽暗中,听见他宽衣的声音,我的心跳蓦然加速,怦怦失律。
“容浅,别怕,我会轻一些。”他低柔的语声传来,下一秒,被角被掀起,他已翻身上床。
我不知道他说的“轻一些”是指亲吻,还是指那件事,只觉脑中迷蒙混乱,脸颊羞窘燥热。
两人光裸的身躯贴合在一起,他凑近我耳边,温柔低语:“容浅,我对你说过的话,每一句都算数。”
我的注意力已不在这里,他热烫的身体令我不自禁地轻颤发抖,那抵在我腹部的坚硬,让我觉得无比危险。
“容浅,我不能解了你的穴道,因为你会受不住毒发的痛楚。”他低头在我额上亲了一记,随后自封大穴,倾身压下,牢牢将我抱紧。
他炙热的薄唇再次落下,不同于方才,未带丝毫急切,轻柔地在我唇间辗转。酥酥麻麻的感觉弥漫开来,我的神智逐渐恍惚。
黑暗无光的客栈房间,温度暧昧地高升。我朦朦胧胧地想,逃不脱了吧?如果就此嫁给他,会得到幸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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