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凉风席卷进来,我正要关窗,突察异状,猛然后退几步。
一道高瘦身影倒挂屋檐,瞬间闪入窗口,快速如疾风。
没有五官的墨色面具赫然出现在眼前,着实令我吓了一跳。
“浅浅!”低柔的嗓音再熟悉不过,声调却反常的压抑暗哑。
“阁主?”我暗暗心惊,脚下又挪后了两步。他的眼神古怪非常,像磷火幽燃,欲要吞噬人,又像寒潭波涌,哀恸隐痛。
他反手关上窗户,大步朝我逼近,骤然一把将我抱住!
我心中惊疑莫名,不敢动弹。
“浅浅!浅浅!”他双手扣牢我的腰,埋头于我颈边,低低呼唤。
从未见过他这样异常,我试探性地轻声问:“阁主,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他似是一僵,冰凉的面具擦过我的下颚,抬起脸来。
瞳眸沉沉,仿佛死海无澜,可我却觉得那深眸涌动着惊涛骇浪,既狂躁又悲绝。
“不许看!”他的手掌倏地收紧,无端将我推反过身,从背后重新抱住我。
我心知他必定发生了大事,却无从问起,更害怕多问。
清晰地感觉到他身躯微颤,贴脸于我后颈,双臂拥搂得有些发狠,似乎在抑制着某种剧烈情绪。
我静静站立着,过了许久,终于听到一句低不可闻的喃喃。
“浅浅,我母亲去世了……”
我一怔,无言相对。原来他有亲人,原来他也会感到悲伤痛苦。本以为像他这样残忍极端的人,心硬如铁,冷血无情。可是,原来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平凡人。
“他们逼死了母亲……”
他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极轻极低,仿似呓语。但我清楚地听到切齿的喀喀异声,好像恨怒得想剥人皮饮人血。
毫无预警的,我感觉肩头陡然一疼,丝丝痛楚刹时弥漫窜行开来。
这次他咬得分外用力,我痛得瑟瑟战栗。无意识中,我握紧了双手,几欲反击。
“浅浅,我很痛。”他突然松口,翻转过我的身体,对上我的眼睛。
“痛?”我想笑,却笑不出来,额上一滴冷汗滑落,打湿我的睫毛,视线变得模糊。
“是。所以你必须感受我的痛。”他说着诡异的话,却俯下头来,扯开我的衣襟,舔舐我渗血的伤口。
他的动作令我寒毛直竖,再也无法忍耐,猝然伸手,狠狠把他推开。
他明显愣了一瞬,旋即眸底暴戾暗芒大盛,扬起一手,五指微张,猛地掐住我的脖子。
“阁……”我什么也来不及说,他的手掌蓦然勒紧,锁住我的咽喉,力道强悍狠决。
房外风声大作,雷电霹雳,暴雨已至。
我连吟呻声都发不出,空气被断绝,胸腔窒涨得欲要崩裂。他下手毫不留情,硬生生将我掐着提起,我胡乱踢踹双脚,神智逐渐迷离。
混沌中,我的脑海里恍惚闪过前世的画面。当日我被人勒掐,导致哮喘发作,死得冤枉。而今日,是不是又要死于这种窒息的痛苦了……
喉间那只手宛如铁钳,牢牢桎梏,不给我一丝一毫的生机。几近昏厥的前一秒,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力气,我瞠大眼眸,抬脚奋力一击——
“嘭”的重响,似是木桌受撞的声音。
我被扔掷落地,趴伏地面,大口喘息,无力地抬起眼皮迷蒙望去。
“很好,你学会反击了。”低冷如冰丝的语声,从那张墨黑面具后吐出,令人惊惧。
我捂着红肿的脖子咳嗽,喉咙微一震动就撕裂般的疼。刚刚他确实想杀了我,毋庸置疑。
“我的痛,你不能感同身受。”他站在桌边,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眸光森森,情绪难辨。
我不想看他,闭目低咳,呼吸急促。
外面大雨下得正急,拍打着树叶噼啪作响,更衬得满室冷冷的寂静骇人悚然。
“不要有下一次。”冰冷无温的声音又起,蕴藏不可忽视的戾气和杀意。
我兀自咳着,眼眶酸痛,却干涸得没有半点泪水。
衣衫掠动的轻微声响传入耳中,我知他离去,但仍未睁眼,俯趴在地,微微蜷起身子,抱住自己。
保持着这一个姿势不动,肩伤和喉痛一同袭来,我却只觉心底一片麻木。
大抵过了很久,房门吱呀轻响,应是姜静儿回屋。我心中死寂,不愿起身,蜷缩着一动不动。
“容浅……”低低的叹息声,似乎隐含万般的无奈和怜惜。
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将我抱起,这个怀抱温暖而安稳,让人忍不住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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