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宝刀成了配角,要不连配角都算不上,就是个李昭、四叔手里头的道具。小林道元得了大把的赏银,上蹿下跳跳梁小丑一般四下搬弄是非,波斯宝刀之类的器械便成了四叔手里推波助澜、添油加醋的利器。哪个将军那头卖高价,哪头买一送一,哪头白送叫人家眼花缭乱。三十六计全给使唤上了,我就能看明白一个,远交近攻,离南登州远些的挑唆的轻些,越是离得近的越是折腾得厉害些。
王家全没出面,全躲在幕后,便是小林道元也就是一个一心钻进钱眼里,只管赚钱不管旁的的黑心奸商形象。原本日向国便有不少两下不对付的,俩老妖精的目标便是这边点点火、那边添把柴火,把人原本的对头全给挑出来。
李昭这老先生坏,这等大才就等着有个机会出来祸害人玩儿,整日价其乐融融地乐在其中,时不时有点儿得意之举便跟四叔一起说道说道,吹嘘一番相互吹捧一番。兴许是先前日向国那边咋样咱不知道,反正这阵子有点儿热闹、有点儿浮躁。
“先拿旱地,后拿水田;从南向北,从西向东!”李昭斩钉截铁道。
田地上经营的事儿李昭一向不掺和,人李先生学问高、一向搁书堆里打滚,咱四叔整日价田地里厮混,田地里的事儿李昭跟四叔没法比。这咋,咋李先生夺权了?
偏偏四叔还就认这壶醋钱,仔细寻思半晌道:“咱登州老人手自然是摆治旱地多些,可这些年下来水田也没少摆治,先拿旱地、后拿水田却是为何?咱南登州原本就在日向国南边,从南向北那是该当,可自西向东却是个甚么道理?”
李昭眯着眼,指着四叔道:“下黑这顿你请?”
四叔笑道:“猛子昨儿刚过来,带过来猪崽子大小的墨鱼干,算算泡得也差不离了,带皮的猪肉一锅炖了刚好下酒,咋样?”
李昭道:“山地有山地的好处,平地有平地的不是。南登州这头山地多平缓地少,便是雨水大些也淹不着,日向国那边大半地界一马平川,若是雨水大了却又如何?”
四叔道:“平缓地界多是水田,日向国与南登州这边相仿,哪年都有几次龙眼风夹杂着暴雨,低缓地界都习惯了。屋子建得也好,河水再涨半尺便淹了屋子,可就差这半尺就没事儿。雨水大了不过家里多猫上几天罢了,水田又不怕涝……”
李昭不接话,却扭头冲我问道:“你王家王村那边修造得好水库,却为何未见在南登州这边修造几处?”
实实在在答道:“问过石庆、王凯俩,俩缘由,头一个是登州雨水少,时不时便天旱,南登州这边雨水多,便是不修水库也误不了节气;二一个是南登州这边雨水急、雨水大,便是修造了水库一场大雨下来便得给冲没了,不值当!”
“先前修过一处小的后边再没修过,正是这缘由。”四叔道。
“看起来四老爷田地上经营的手段比不得老夫!”李昭笑道。
这话咋听咋像反话,可四叔却是皱眉苦思,看起来这俩现下倒是当真有些心有灵犀。
“看,若是李伟、李仲两位先生筑坝自然是牢不可破,若是四老爷筑坝虽说差些可也断不至于下场雨便打了水漂,可若是老夫筑坝,嘿嘿,来场大雨便是决堤,故而说四老爷比不上老夫!”
咋,啥意思?这话咋听起来古怪!
四叔长出一口气,道:“不错,委实比不得李先生!”
言罢俩人相视大笑。
把握给听得一头雾水的,啥意思,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正笑得欢畅,全没半分解释的觉悟。
“这事儿你不成,得我这个纸上谈兵的赵括才成!”李昭还没忘了指指自个鼻子,跟四叔打趣道。
“先生,四叔,平儿愚钝,咋就听不懂您二老啥意思?”忍不住问道。
李先生拿着架子不理,四叔却是笑道:“平少爷总归才多点岁数?便是四叔不也是李先生百般指点方才寻思过来?”
“先拿旱地后拿水田,这旱地是啥地场的?这旱地都是半山坡上高处的,雨水再大也变不成水田不是?拿下旱地,预备着天旱修造几处堤坝想来也是该当,安置个外行去归置这堤坝,不求有多结实,能挡住小雨水便成!一旦若是来场大风大雨水一漫便得溃坝,日向国土著多数围着水田修造木屋居住,嘿嘿,一年日向国这边十几场大雨……”
“啥,水淹七军?”心里激灵灵打个冷战,这俩老汉现下成啥人物了,整个俩老妖精,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精!
杀人不见血,啥叫做杀人不见血,啥叫做心如蛇蝎,可算叫我逮着个现行。历来水火无情,这水火平日里看起来平平常常没啥,一旦若是发作起来便不是人力所能控制得了的。就跟先前串间那边一般,整个一条山谷烧成了人间炼狱的摸样。现下倒好,改成水了,这一旦若是发大水,得伤了多少百姓性命,得有多少流离失所!
“树人是个旺水命,谋夺日向国还得在这水上多下工夫!”李昭混没在意,得意洋洋道。
“那啥,李先生,四叔,如此这般是不是有点儿那啥,有点儿伤天理啊!”心下惴惴不安地问道。
本来么,好好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咋就变成个面目狰狞、混没拿了旁人生死当回事儿的恶魔。
李昭嗤一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四叔却是横眉道:“如若日向国这边是我中原人,便是对头也自然不该用这手段。可日向国这边并非我中土人士,又是对头,出手咋歹毒咋来,容不得半分心软踌躇。前些日子的铁牛不就是个例证?手下一容情反倒是给自家留下后患,他日当心反噬自家!”
“想当年追随老太爷、老爷,莫说是西夏兵将,高过马腿的娃娃全都一刀两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是不想手下留情,你给旁人手下留情他日哪个给你手下留情?没见着西夏兵攻破我大宋城池屠城的摸样,若见了也跟四叔一般!”四叔俩眼好似要看穿时空,看到数十年前西边战阵的惨烈、屠城的悲惨。
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方才忘了,这水淹七军淹的是倭国土著,就是日本鬼子的祖宗!四叔看着啥我不知道,反正我眼前老是上辈子电影里头看过的,刺刀上挑着的太阳旗、挑着的孩子。
眼珠子都红了,嘿嘿,好你个小日本,这下可算是落到我手里了!看我咋祸害你,叫你连本带利全还上!
“多些先生、四叔教诲!”冲李昭抱怨道:“这好的主意咋才想出来?这些个倭国土著也就猪狗一般,哦,不对,猪狗不如!该当当畜生看待着的,对畜生么啥手段都不为过,若是早想出来这主意家里得少花多少银子?”
李昭诧异地睁眼看我一眼,低声道:“当是厨子么,一招鲜吃遍天,就这一个手段用上三回满天底下便没人不知道!“挤”字说是简单,可先前商议好的一个不能缺都得用上,往后还得琢磨出新的招数也给用上,招数的花样多了、掺杂一起旁人方才看不穿你的底细,方才搅得混这湾水。浑水摸鱼么,水不混却如何摸鱼?这路数寻常用不得,得全预备好方才能成,祸害了旁人自家却没落下好处不是高手所为!”
嘿,祸害人还祸害出艺术了?
低声道:“四叔,李先生,不说为啥,心下对倭国恨得咬牙切齿的,对倭国啥招数歹毒使唤啥招数!可往后家里若是归置旁的营生这招数可不能这般无所顾忌,倭国例外!”
话音刚落就听外头一声的惊雷,咋,俩老头主意缺德招雷劈不成?一缩脖子,这主意可不是我出的,要劈也莫要劈我!
不对,咋这样啊,别人还好说,像我这样的,不好生祸害祸害倭国才该遭雷劈,把倭国给祸害绝种了方才痛快!
低声冲四叔道:“四叔,若是逮着机会莫要手软,便跟当年战阵上一般,南登州这边倭国土著不分老少只论男女,跨当下带把的便在娘胎里也得那啥了!婆娘、闺女么用着多少留多少,剩的全一起拾掇了!就是四叔方才的话儿,斩草除根方才不留后患。”
四叔微微一点头,道:“天时、地利、人和,人和咱家是不缺,这天时、地利算是叫李先生琢磨了个透彻。平少爷放心!”
旋即天儿阴沉下来,四叔起身推开窗棂,风带着雨星子扑面而来。四叔沉声道:“该先归置几条堤坝预备着,省得现下手不赶趟!”
凑到身边低声道:“四叔,既然要归置便得归置的利落些。堤坝四叔归置,平儿这便去寻吕一,想来这些时日过去,兵器作坊该当有点儿摸样了吧。火药,多预备些火药包,安置在堤坝下啥时候想叫他溃堤便啥时候溃堤。家里筑条堤坝总得花费上不少银钱,咋说都不能叫这银钱白花费不是!嘿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