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没花几两银子便把青岛给盘下来,本来么,巴掌大小个荒岛,放个屁都能从岛子这头臭到那头的弹丸之地,能花费几个银钱?倒是买平安的银子不少,先前是个定数,若是当真经营的好,都得叫这日向国藩主抽走三成,白白的三成。
林丝还在岛子上大搞基本建设的当口,小林道元那头已然是妙手连连。先是小试牛刀盘下来日向国南头个大户人家的千多亩良田,紧接着边上又使唤银子买下来千多亩上好水田,全时机赶得巧。
要说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小林道元头一个上门就是奔着预备卖些田地的大户,自家小子京都那边不知道犯了啥事儿,急等着银子疏通打点。价钱给得不低,千多亩的良田两天便给办得利利索索,美中不足的是原先租种田地的四五十户土著庄户没法赶走,算是个心事儿。
“不怕,全给我,急等着人手使唤!”周正打马几十里外跑过来,上赶着讨要这四五十户百多号土著。
“给你干啥?百多号土著有老有小,精壮男丁能有多少?派不上大用场!”不屑道。
南登州这边与王村那边不同,王村那边家里但凡收留下来的流民,当先一件事儿便是开荒种地,至于说安身之地随手搭个窝棚将就着就成。南登州这边不成,新来的庄户俩脚一落地,头一件事儿便是盖房。莫说他们,便是有了住处的庄户但凡有点空闲便被周正指派着建造土楼,自家住的不算,还得给后边迁过来的人预备下不是!若是先前有周正预备下的土楼还好说,若没有,这头一件事儿便是打造土楼,田地都不急着归置。
没法子,南登州这边不是早一年晚一年种地的事儿,是生死上的事儿。还不好明说,顶了个名义叫做:安居才能乐业。
“平少爷,日本国这边你呆的时日少。这日本国,男人不像男人、婆娘不像婆娘,与中土大不相同。日本国男人大多不干活,啥事儿都是日本婆娘忙活的,田地里活计都是这般,要不咋咱王村人都愿意讨个日本婆娘做妾,自家娘子还不埋怨?日头起了能做活,日头落了又懂得伺候自家男人,比请个长工都合算!”周正笑道:“可若是算作咱家客户可由不得他们,咱家哪有男人家不做活的?男女老少一起忙活,百多号人顶得上大用处!”
“田地不用土著耕种,全换成咱中原人忙活着,可这土楼却叫土著帮着忙活着。等土楼归置好了,青岛那头林家多少活计咱得帮着忙活?到那时再把这干土著全给撵过去忙活,两年下来男的全给累死,婆娘全给咱家庄户做个小妾岂不是好?放心,只管交到俺手里!”
没啥好说的,周正过来这几年倒是分得清里外了,既然这些都合计明白了,那我还说啥,顺从民意呗。
千多亩的田地买进来,大把的银子花出去,都没等合计过来肉疼,转眼间小林道元却又大把的银子赚回来,莫说是千多亩田地的银子,就连租种千多亩田地的银子都有了。
不是七个将军之间的纷争,一个将军自家的不合,旁支强势的后人谋夺家主的位置,暗地里托人找小林道元,波斯宝刀啥的买一堆回去,刚一动手却叫家主给连根拔了,腥风血雨的死了不少人。
这个跟咱没关系,死的人越多越好,只是死人的地界不好,是日向国北边,离着南登州大老远的谋夺不成人家田地。不过这样也成,买地的银子总算是赚回来了。
这边刚买完千多亩良田,那边便有人上赶着上门求小林道元,靠着青岛的千多亩上好水田急着出手。不为旁的,这地界日向国里算是个偏僻之地,去年叫海匪祸害过没剩下多少囫囵个的。田地压在手里就跟个烫手山芋一般见不着收益,旁处又有老大片田地经营着,一听说有人买地便上门推销。
愣是没叫小林道元买进来,不怨我,四叔的主意。不是心疼银子,若是心疼银子先前便不会买下千多亩的良田,南登州这边买地的名声传出去了,可这租种田地的名声还没打出去不是?这地界偏僻些是不假,可好在离青岛近面,定下来个基调只租不买。青岛上的销金窟一旦若是兴盛起来,南登州这边租种田地的名号便算是打出来了。
租种的地租叫小林道元打了八折,便是八折还千恩万谢的,就一个条件,原本的庄户全给迁走。
日本国土著大户倒是痛痛快快把自家庄户全给带走,反倒是我落下不少埋怨。这些个庄户里便没剩下来几个精壮,海匪祸害的全是精壮,南登州这边庄户都盯着倭国婆娘呢,一家伙全给撵走打心下舍不得。
咋就觉得自个多余呢,拢共这个事儿上就提了这么一个条件便成了众矢之的没人不埋怨,四叔、张显德抱怨几句也就罢了,你个二流子也凑啥热闹?
“平少爷,您这事儿办得确实不妥,拢共不到百十号人,能干活的婆娘又多,咋就给白白放走了?小的闺女早早收过来养着,没几年便成了窑子里的摇钱树,年轻点儿的现下便能派上用场,老点儿的做个下人伺候着多好?便是窑子里使唤不了这许多人,还开着个馆子呢,也得使唤不少人呢。这男的,嘿嘿,不是小的说您,这倭国男的做个龟公再好不过,满天下那是头一等!”王二喜不住口埋怨道。
青岛特区上的销金窟跟家里没牵连,明面上没家里的买卖,王家么就是个种地的主户,旁的一概不管。这馆子、窑子都跟王家无关,全顶着二流子的名号。这不,急眼了都自个偷偷跑到南登州见我。
“慢了仨月,快了俩月便得开张,您叫小的到哪儿划拉这许多便宜货?”
“啥,仨月,咋这么快?”不解道。
“倭国这边跟中原不同,没宅院,就一个屋子,还是全使唤木头打造的。反正这边天热冻不照,打造起来倒是又快又省钱。”小林道元道。
哦,原来这样啊!逼着小林道元赶紧疏通,再若是拿下来几千亩良田,起多少窑子全都有人手了。
“哪有这般容易,当人日向国藩主是白当的?”张显德劝诫道:“虽说看不惯倭国人,可搁人日向国藩主的眼中那是人家的臣民,只怕我等方才是外来的,如此一来岂不是喧宾夺主?你累死几个看看,你卖几个看看,又不是你家的奴才,落了把柄人家手里等着叫人拾掇就是!”
嗯,有理,这倭国土著咋说都是自由身啊,现下是封建社会又不是奴隶社会,人咋说都算是条人命,咋能说累死便累死、说卖到窑子里便卖到窑子里?虽说搁南登州眼里不算条人命,连条狗命都算不上。
看来么,这人哪不能沉在细致的事儿里拔不出来。先前只寻思大事儿的时候,这些拿捏得明明白白的,可一旦下来转转不看大面上、只看细致处便稀里糊涂。这个有这个道理那个有那个的原因,这些天跟着林家忙活青岛特区、跟着小林道元忙活夺人田地、看着王二喜搞那夜总会,这个不放心那个放不下的,全闲吃萝卜淡操心。
各人有各人的事儿,各人有各人的主意,我呢,得掌住舵莫跑偏了,莫要事无巨细全得过问一番。咱不是诸葛亮咱也没人那能耐,把住大局便算是不错了,这些个事儿咋归置,这老辣劲儿比着四叔、李昭差着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
咱的能耐,人想不到的咱想得到,人没的见识咱有,这个咱比旁人强。可旁的,细致处咋打理,这个上辈子咱就不成,这辈子也没见有啥长进。
“就这,照旧是个挤字,莫动刀兵花费点银钱没啥。低调,莫要声张!”跟李先生、四叔再三再四强调道。
还别说,自打从细致事儿里头拔出来,看啥事儿都清亮,难不成这就是眼高手低?
“四叔,就是人手不够,咱王村没这许多庄户朝这边搬迁,咋好?”高高在上几日,忍不住问道。
没法子,干啥事儿都得有人不是,没人可是万万不成。先前总觉得有个几千户庄户过来便算是不少了,可现今一铺开了便刹不住车。
“有数!”四叔滋润地抿一口三鞭酒,道:“莫说是日向国那边耕种的庄户不少,现下南登州、南乡、串间这边人手也多出来不少。就一样头疼的,王村的老人手总觉得少些。”
“啊,不缺人手啊,咋会?”哪来这许多人手啊,王村人老老少少赶着生都不赶趟啊。又不是老母猪抱崽子,春天上生了年前就能宰杀。
“是不缺!”李先生抿一口三鞭酒道。
这俩老汉,自打李昭显露出真章,四叔便刻意跟李先生亲近,反过手来便送了俩倭国婆娘伺候着。李昭毫不客气便笑纳了,对四叔言里言外透着亲近。现下俩老汉时不时凑在一起喝酒闲聊,还都好三鞭酒这一口。
“登州王村那边缺人,可咱大宋朝不缺人!大宋朝多大小的地界,再好的年头都有遭灾过不下去的地场,有这地场咱王家又如何短缺得了人手?”李昭眨巴着小眼得意道:“老夫得了消息,今年河北、京东、淮南都遭了大灾荒,现下看不出,过俩月等到秋冬季节上,多少人手都能给弄过来!”
哈,这心思,除开李昭这老妖精没人盘算!家里这些有一个算一个,包括我自个就没个出去拉人的念想,便是流民也都是人送上门来收留的,这李昭倒好,连这几个地场都惦念上了。
闲吃萝卜淡操心,这些个事儿主事儿的都比我盘算得明白,操心啥?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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