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道:“所幸一路上虽说吃了不少苦头,总算是到了登州,没费劲便凑巧路遇相公。相公的容颜跟巨石上水洼里显出来的一模一样,故而媳妇一见之下便知这是我家相公!只是,当日恍惚间醒来却发现身在自家帐篷中,是真、是梦到现下媳妇也是不知!起初媳妇也是不信,可一开春草场便是数十年未见之大旱,雪狐也再不见踪影。媳妇想起巨石上水洼里就没剩下来多点水,这才信了梦中之事,匆匆忙忙率族人南迁。媳妇想,若是在登州找着相公便算是天作之合,媳妇定当尽力辅佐相公。若是找遍登州找不着相公,媳妇便浪迹天涯做个行侠仗义的江湖女侠,行走的地界多了兴许便能找着相公!”
呵呵,这谎话圆的!还说啥呢,打着神的名义、还说神的说辞都应验过的,旁人能咋说?
娘沉吟半晌,低声道:“还请耶律姑娘写下自家生辰八字,待老身寻人看过八字再作计较不迟!”
小猪妹妹飒利地做个万福,边上桌上摊开张纸,随手抄起来根铅笔运笔如风。唉我说,你咋这样呢,这铅笔满大宋除开王村就没哪个使唤的。你倒好,边上有笔墨不使唤单单使唤铅笔,没见娘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真是的!
写罢递了娘手里,娘笑笑提起毛笔另清撰一份揣到怀里,低声道:“耶律姑娘该当记好,乾统年号乃是辽国的年号,搁了大宋还是不使唤的好!乾统四年便是大宋朝的崇宁三年!”
言罢起身出了房门,高声招呼人请程账房过来。
啥,崇宁三年?我才是崇宁五年生人的么!这咋,咋比我还大两岁?上辈子是我比你大两岁啊,这咋,这事儿也讲秋后算账啊!
低声埋怨道:“这咋比我还大两岁啊!”
小猪妹妹柳眉倒竖,怒道:“咋,怨我啊?你咋不再大上几岁!”
唉,疼!不怨你还不成啊,咱大宋朝重文轻武,咱要文斗不要武斗成不?
“不成!”小猪妹妹凶神恶煞一般,道:“你娘不愿意咋办?”
“啥我娘?”不满地瞪小猪妹妹一眼,道:“咱娘,咱俩的娘!就我一个儿子咋会不愿意?不愿意死给他看!”
嘴凑了小猪妹妹耳朵边上,调笑道:“要不,咱俩先把生米做成熟饭?娘急着抱孙子都急红了眼,只要这肚子一大,嘿嘿!唉,正经说话呢,咋又打!”
小猪妹妹笑得邪性,边笑边道:“嗯,成,奉子成婚么,亏你想的好主意!这多少年没拾掇你了,全攒了今儿一天使唤不成啊!”
有啥法子,人都到了从前老辈子了,咋说都能受点儿三从四德的影响吧,脾气也该当软和点儿不是。这咋,换了小猪妹妹身上,蛮夷之地的刁蛮凶狠反倒是更那啥了!
又不敢叫出声来,冷不丁就见小猪妹妹搁我身上肆虐的小手变得春风拂面一般,轻轻给方才拧皱了的衣裳整整熨帖了,满脸的千依百顺乖乖女摸样,咋变幻得这般飒利呢?想必是娘要进来了吧!
娘递给程账房两张纸片,低声问道:“程账房,若论生辰八字、黄道吉日你是此中高手,方圆多少里出了名的,且来看看这俩生辰到底如何?”
纸片索索的声音,程账房半晌没言语,倒忍不住给勾起来好奇的心思来,竖起耳朵来听着。果不其然,程账房动静跟蚊子叫唤一般:“夫人,这个自然是小少爷生辰,这个自然便是家里看好的闺女生辰,夫人对生辰八字也是行家,想必在下不说夫人也能看出端倪来。先不论生辰八字合与不合,单看这闺女生辰便是个硬气的命,寻常人家自然消受不起,说重点儿是克夫命倒也不为过。只是世间万物说穿了不过是阴阳二字,阴阳相合方好。”
半晌又道:“不过生辰八字一道源于上古河图洛书,在下才学是如此分辨,换了此道高手或许别有天地。夫人忘了,先前都道小少爷五行缺水,后边遇着高人方才知晓,小少爷五行缺水自然不假,只是却是天生的旺水命,看家里这水库,岂不是暗合着这个?登州缺水小少爷便修造个偌大的水库!李伟、李仲两位先生也是此道高手,先前无事之时曾与两位先生探究此道,两位先生却也说少爷是旺水命!可见生辰八字一道也有高手,若依在下之见,不妨再把两位先生请回来好生看看如何?倒也便当,俩先生前几日说要走,叫这大雨一耽搁,十有**还在王庄宅子里呆着吧!”
娘喜道:“幸好叫这场雨给耽搁的,四**轿车都预备妥当了,临走却变了天,这便赶紧差人上门请去!”
听外头没动静,顺手把小猪妹妹揽了怀里先狠狠亲一口。这一口便足足亲了顿饭工夫俩人都不肯撒嘴,好容易分开,小猪妹妹猫一般蜷了我怀里,拿手指头轻轻戳戳我肋巴条,脸红润得鲜艳。低声笑道:“还亲,都说我命硬克夫命呢!”
不理这个,又狠狠亲几下低声问道:“唉,我说,你咋也跑这年头来了?”
小猪妹妹嗔道:“不跑过来看着,我咋能放心?干坏事儿咋办?”
头埋了我怀里扭半天,低声道:“那天看你原本靠了河岸,却不知为何又返身转回到河里,心里一急跑到河边拼命用车头锁拉你,眼前突然一黑,再醒过来便成了几岁的闺女呆在草场上。估摸着您老的经历也差不多吧!”
又亲一口,低头叹道:“老天爷待我着实不薄,怕我一人跑过来孤单寂寞,还把我小猪妹妹给一并送过来,往后再不敢胡乱骂老天爷!唉,那啥,咋知道我在这边?果真是听你那雪狐说道的不成?”
小猪妹妹头都不抬,埋了怀里笑得扭来扭去,道:“骗你娘的,咱俩都是登州这边人,你又是黄水河里出的事儿,不到这边来找你,你哪辈子找得到塞外草原上?若不是上赶着来找你,再见着你时几个老婆一堆孩子都生出来了,我咋办?挨个拿刀子全给砍了不成?”
赶紧糊弄小猪妹妹,道:“放心,找不着你这辈子都不娶媳妇!唉,咋不早几年过来找我?”
小猪妹妹怒道:“就知道糊弄我,若是先前有老婆、有孩子赶紧看仔细了,莫叫我知道!若传了我耳朵里头,早晚全拿刀剁了去!咋不早几年过来找你,你咋不过去找我呢?”
“唉,咋又不讲理了呢,我咋知道你在那边?”上辈子的臭脾气这辈子不说改点,咋还变本加厉了?怒道:“少吃干醋,说没老婆就没老婆,晚几年过来兴许就有了,现下没有!”
唉,咋又打?
小猪妹妹阴森森道:“过几年也不许有,就我一个,敢领回来一个试试?”
不讲理,咱更不讲理!
搂紧了小猪妹妹一通折腾,给折腾得脸通红瘫在我怀里,老实了!
蚊子叫一般的动静:“辽国、大宋是啥关系,当两国边关就这么容易过?再说了,若不练好武艺,这几千里路我过得来啊,一路上多少打家劫舍的贼人啊!当耶律红霞的名号白叫了?四下闯荡为的就是练好武艺能过来找你,咋,过来晚了还对不住你?”
“对得住,对得住!”满肚皮胡感动,道:“不愧是俺的小猪妹妹!唉,那啥,这雪狐也是你胡编的吧!”
小猪妹妹吃吃笑道:“雪狐的说辞倒不是我编排的,草原上原本就有!刚过去的时候草场不过二十户人家,是个小部族受人欺负,大萨满也是每每落井下石。心下气不过,便叫师公掏了只雪狐崽子过来养了几年,拿这个说事儿罢了!草原上人没心机都当了真,方圆百里再没人敢来欺负,便是大萨满也不敢轻易得罪!你当这些个大萨满还真有神通啊,遇着比他们更会装神弄鬼的,上赶着敬着还来不及呢!几年间过来依附的不下百户呢,也是好大的威风呢!”
胸脯子一腆牛气道:“百来户算啥,你男人我这头不到万户倒也差不离,大地主呢!”
正说道呢,就听外头隐隐约约传来俩先生的动静。低沉点儿的是李伟,就听李伟道:“夫人,老夫学浅看不准这段姻缘,老夫能看破的只是这段姻缘纠缠甚深,绝非打眼看上去这般简单!若是寻常人一百个里头少说有九十九是说不合。这闺女初看上去也是克夫命,可若是当真机缘巧合,便是了不得的旺夫命!”
娘轻声道:“还请先生再用心看看,看能看出来不能?”
李仲道:“夫人莫要为难李兄了,知道这个是树人的八字,心里头先有了亲疏的界限,再来看难免失之偏颇。再看也不过如此,患得患失罢了!”
正说着呢,门外有人朗声笑道:“甚么八字难得到两位李兄?小弟也来凑个热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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