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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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四五月间,正农忙的节气,外边看起来照旧的该咋地咋地,其实满不这么回事儿,暗地里这大事儿是一桩接着一桩。

    这头一桩的大事儿便是西边乱了,燕青专门传回来的消息,一帮江湖豪杰夹杂了数千活不下去的穷苦百姓啸聚梁山泊,打家劫舍屡败官军。

    厚厚的一沓子信纸摆了桌上,不由得一阵的叹息。燕青这老兄识得文断得字,可轻易也不愿意动笔写下这许多的文字,毕竟是整日价耍枪弄棒的手掌,拿笔杆子远比不得握了刀枪顺当。这书信十几页的蝇头小楷,没咋说道这乱事是咋闹腾起来的,却单单把这挑头的一干江湖豪杰给一一说了个详细明白,不由得一阵的叹息。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生长在齐鲁大地,齐鲁尚义,这旁的地场讲究关公关老爷,可搁咱齐鲁,民间说起梁山好汉来倒是更透着亲近,义气的楷模!

    自个也知道,这梁山泊的各位好汉全拜托施耐庵老先生的一部《水浒传》扬名立万,可知道这些不耽搁咱敬重梁山好汉,咋说呢,这一部《水浒传》说得哪是造反的小说啊,压根便是一部齐鲁汉子真性情的大荟萃,不从这个便能从那个好汉身上看得出自个身上的影子!可眼下,小说里呼风唤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现实里正史压根都没咋提起的不起眼的一小股乱匪,好似官家伸个小手指头便能给灭了一般,天上地下一般的差别,总不忍心已经是印入脑袋深处的英雄,这般给当成乱匪给灰飞烟灭了。

    送信的不是家里跟随有财过去的,是个不相识的精细江湖汉子,口口声声受朋友所托专程过来送信,燕青燕大侠吩咐过的,只若是把这书信平安送到登州王大少爷手中,必定重谢!王家旁的不说,这雪枫宝刀对这起事作乱的梁山泊来说,便是难得的利器。

    “既然是燕师傅托你过来,少不得在下该有重谢,只是这谢礼么却与好汉所想有些不同。”咧嘴笑笑,慢条斯理道。

    当这书信不背晦你便传不得信息?王家独创的汉语拼音眼下除开有财便没旁人识得,有财早书信里光明正大地勾出来送信人来历姓名。

    “看燕师傅书信里说起来过,这梁山泊的大头领叫做宋江,若信得过在下,便送你几句话回去带给你家宋头领!”不理会送信人一脸的惊讶,接茬说道:“你家头领姓宋名江,就冲这姓名最后只怕好了落得下个招安的宿命,若是不好,嘿嘿……”

    “宋江,宋江,到头来还是大宋的江山还是大宋的江河,反到最后不过如此,朝大里说不过是大宋的一条江河罢了。眼下却窝在小小的梁山泊里,终归不是个久留之地。记住,莫要朝东来,俗言说“百川到东海”,这江河若是一旦到了东海,只怕便得销声匿迹!记住,这头一桩莫要朝东边来,这第二幢,莫要撞了“海”字的这个忌讳!”

    话说得够明白的,依稀记得这正史里边宋江是败在海州,也不知道记得准不准,单单顺了宋江的名字说下来,好歹算是进个心意吧!

    送信人暴怒,勃然而起,这手一下子便握到了腰刀上边。没等我这边言语,那边六叔巴掌已然是按到了送信人肩膀上,把个硕大的壮汉愣是给按得没起来。

    六叔嘿嘿冷笑道:“我说,俺家少爷向来不跟人演武,俺家少爷习练的是战阵上的功夫,跟朋友是比划不得的,若要动手,嘿嘿,先给自个预备下棺木再说!”

    送信汉子脸憋得通红,运几次气力愣是没站起来,都不相信,这《水浒传》里边响当当的好汉咋就叫六叔当成个婴孩般的摆弄着?

    摆手止住六叔,真诚道:“燕师傅的朋友,拿你当成自家人方才跟你说这些,但凡有些见外哪个肯说这些得罪人的丧气话?莫要听不得逆耳之言!你只管把在下这些言语说与你家宋头领,听与不听却两下里说话。不过,回去也捎句话,你那边有个好汉叫做武松的却与我前世有缘,若有为难之时还望能东来与我见上一面。就为这个,我家亲外甥便起名叫做武松,也是敬仰这位好汉吧!”

    武松,水泊梁山里武艺不是最好、这地位份量也不是最重,可搁了后世心里便是水浒传里边的关老爷,山东快板里的好汉武二郎!土生土长的齐鲁好汉,好打抱不平的豪杰。

    六叔冲彪子扭扭嘴,收了臂膀。彪子晃着膀子走上前来,咧嘴傻笑道:“俺是平少爷跟前跟班的,俺叫彪子,王家向来这宝刀天下闻名,好汉爷您这手老是按了刀把子上边,想来必定是把千载难逢的好刀,借俺看看咋样?”

    言罢一只大手蒲扇般的伸过去,送信人冷哼一声连着变换了几个姿势愣是没躲过去,叫彪子一把把腰刀给揪了下去。彪子抽出腰刀伸到面前打眼一看,撇撇嘴道:“也不咋地,也就是把寻常的腰刀!”

    手一晃,这腰刀白练也似冲了猛子便扔过去,就这劲头便好似有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

    猛子混没觉得咋样,正伸手预备着应付一下,却见有福闪电一般地窜出来,俩手一回旋,身子一窜,这腰刀直接便塞了送信人腰间的刀鞘里边。

    有福躬身笑道:“好汉爷赎罪,您老不屑跟我这几个哥哥计较,若当真比划起来,我这俩哥哥就跟您讨教的份儿,您老莫见怪!”

    嘿,先前都说有福这小子没个眼力劲儿,没想到这真到了外人跟前还真不掉板!都不知道啥时候这有福也练得这好的身手,先前踹这小子屁股是想咋踹咋踹,看来这事儿有点儿假!

    照有福屁股上踹一脚,没等言语有福回头笑道:“平少爷莫要着恼,王村人都说,随了少爷身边的都有大出息,少爷稀罕有财,可六老爷、燕师傅都说小的跟有财比起来,这功夫上更有成就呢!”

    “成就,挨踹更有成就!”笑骂一句,冲送信人笑道:“莫怪,登州王家行伍出身,向来没拿着这个当回事儿,肺腑之言,还望传到宋头领耳边才好!”

    送信人脸红一阵绿一阵,讪笑着告退。不由得一阵伤心,就这,还传说之中的梁山泊好汉?别人没觉得咋样,自个这心里翻腾的难受。

    这第二幢大事儿便是,头批东渡扶桑的船队趁着暗夜不招惹人注意的时候,悄然乘风而去。

    打泉州林丝那边买过来的两条号称两千料、实实足有三千料的大海船日夜不停地打高丽拉了仨月的铁石回来。这家里机械厂冶金作坊里边的铁石备足了,这海船也被二叔的手下使唤熟了,就这两条三千料的大海船加上家里原本的两条两千料的大海船,连人带货拉得满满的,悄然扬帆而去。

    原本还想着闹腾个啥感人的送别仪式,再叫马家那小丫头高歌一曲《送战友》,可想归想,这事儿终究不是个能大明大亮摆了桌面上的事儿,还得低调才好!闹得码头上就六叔、猛子、彪子陪了我傻兮兮地端着酒碗,看着船把式飒利地收揽扬帆,全没个送战友的感人场景,倒是多少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海东青、柱子一人一条“飞鱼”护卫着,一条真的“飞鱼”,另外一条不是,先前那条改出来的。原本海东青手里的几条破船还能使唤,可这海东青手里人手不够,这两条海船比着海东青原本手里的大上不少,能把这两条使唤足了也算是成就了不是!

    二叔没回,一起前去扶桑打探的诸葛信、慕容义跟于焕庭几个都没回,就打发了个钱二护卫着张显德回来禀报:这九州岛南边果真找着一片好地界,这地界当地土著没几个,跟王村一般的地势,当间守着条不大的河,四周遭不少的平缓地不少的半高的山丘,种得水田种得旱地,就这片地界若是全给开出来,几千人都养活的下。西边不远又是同样的一块地界,不过眼下人略微多点罢了,四叔打的主意便是将这两片全给占了下来。这块地场还有个好处,就是这西边北边全是群山遮挡着,这东边、南边全是大海,天然的好屏障,易守难攻的好去处!

    四叔早给这新地界取好了名号,这头个庄子便叫做王村,这庄子多了这一大片地界便叫做南登州!不由得一阵的好笑,四叔这是当年金戈铁马的意气又出来了,划了一块地界便算是自家的后院,连名字都起好了,人那边是日本国呢。

    不过想想四叔也没啥错,这能怨四叔么,要埋怨就得埋怨这些个不懂事儿的倭猪,好好的一个岛子你给起个啥名号不好,偏得叫做九州。知道俺那边中原大地叫做啥,不也是有个名号叫做九州?没的叫你这干倭猪玷污了这九州的名号!话又说回来,既然你把这岛子叫做九州便是心存了送给我天朝的主意,既然如此,四叔顺手笑纳了又有啥不妥的?难不成四叔便算不上天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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