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头一听说这尺寸便拿了铅笔又是写又是画的,没等写写画画闹腾明白,那边徐帐房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了,知道他啥意思,不就是嫌花钱多么!虽说咱闹腾着花费了机械厂里不少的银钱,徐帐房、江头几个也向来没拉下来脸面朝家里讨要,可咱给机械厂里带来多大小的收益,真是的,也不好好算算,看人得福大掌柜的多有气度,这等的商讨人压根就没过来,平少爷咋说便咋干,亏不了!更何况,这海船是保命的家伙,拿银钱上的事儿来考究性命上的事儿咋成!
赵光毅兴奋,这赵先生活脱脱便是个学痴,亏了、赚了的银钱上的事儿向来不放在心上,只若是能有新鲜的玩意儿琢磨着便成,不怕难、不怕大、不怕花钱,越难越大越花钱越好!
“嗯,百多米长的龙骨,几十米长的桅杆,有趣,有趣!”赵光毅眼珠子铮亮,不住嘴的赞叹:“还就得是平少爷的气魄,这长短的龙骨打造出来的海船,只怕得有五六万料的大小吧,当真是前无古人!先前听闻到的最大的海船不过万料,满大宋不过区区几艘而已!”
“没,没这般大小,眼下海船长短上短些,横里却是宽了些,经不住大点的海浪。家里打造的海船比对起来,却是要长些、窄些,吃水也要深些,照了学院里标准算来,总要到千吨才成。再小些划不来,再大些的得等这千吨海船打造成再说!眼下不管旁的,先看这龙骨、桅杆能打造不能。”
见不得这年头的五千料海船,说起来了不得的大小,这海船讲究的是个排水量,排水量要大这船装载的才多,这船跑起来才稳当,自然,若想稳当还有个便是吃水要深重心要低,要不然再大的船遇着大点的海风照样是落个船毁人亡的下场。也没啥依据,总觉得这船若是够不上千吨的排水量,这海上跑着总是心里不安。
只是这年头的工艺,这大小的软钢龙骨能不能给打造出来心下着实没底,再有便是这防腐蚀的事儿,这年头也没个油漆啥的,便是打造出来海里跑不上两年这龙骨便给海水咬没了,还跑个啥劲儿啊,那不便当真成了拿了银钱打水漂,关键是拿的还是自个家的银钱。咱又不是人民的公仆,便是想拿也拿不来百姓的血汗钱,咋能不贵经点儿!
“啊,漆啊,这好说,到处收些桐油、漆树啥的,跑上几个州府总收的齐!爹爹一手的好木匠活计,这些个使唤的不少,只是价钱贵些罢了。”正烦着呢,学院个学生却不以为然的娓娓道来。真是的,咋把这桐油、漆树给忘记了?咱大宋虽说没有当真耐得住海水的油漆,可这漆器啥的却是大大的有名气,既然是出产漆器这油漆总能寻着吧,虽说纯天然防海水效果比不得后世,可有总比没有强上不少。嗯,还有,旁的原料咱弄不来,家里多的便是钢铁,弄些铁红兑进漆里,这效果又强上不少,也不知道这铁红兑进漆里为的是个啥,就算是只为了弄个红颜色也好,只若是能想到的咱就给他全兑进去,无非是多花费点银钱罢了,家里不短缺银钱!
这般长短的龙骨,这般长短的桅杆,全是硕大无比的结构件,眼下机械厂里委实打造不出来,照了赵光毅的说法,便是机械厂里一段一段的打造好,再使唤烧好的钢水整个给灌浇烧成一体的便成。说是这般说的,只是这许多物件要跟这龙骨联成一体,单是靠这个咋成,这年头又没个螺丝啥的,这连接便成了大问题,这软钢可不是木头,不是靠了斧头、凿子便能打磨成的。
眼下便是机械厂里打造物件也没多少法子,为主的便是锻打,要个啥好形状的物件全靠了铁匠手头上的活计,再细些的便是打磨,靠了风力砂轮机一点点打磨,车床么机械厂里倒是也有几台简易的风力驱动的车床,只是这些个车床为主的不是车削软钢,车的大多数是木头,再便是车削些铜套啥的,这软钢么太硬,这车床使唤的车刀本身便是软钢打造的,咋切得动软钢?
这咋办?一干人左一个主意右一个法子的说道着,没等旁人说道啥便一个个全自个给否了,末了一干人全眼巴巴的瞅我。瞅着我干啥,这都啥破年代啊,若是再晚上五百年,顶不济咱还舍得银钱西洋买去啊,眼下,咱这大宋便是天下第一的大邦,这大宋没有,叫我到哪里买去?当我是神仙啊,用着啥全能给变出来,若当真是神仙,还要你这干人干啥,直接变出大海船来岂不干脆!要啥没啥,叫我咋办!
这人一上火说话便不讲理,乱七八糟发一通脾气也不解恨,赵光毅瞅着火头小点,眼巴巴的瞅着我嘀咕道:“莫急,莫急,平少爷好生想想,备不住这《墨经增补》上有啥好法子先前没记起来……”
《墨经增补》,咋啥事儿都扯上《墨经增补》?当这《墨经增补》是大英百科全书啊!
只是这事儿怨不得旁人,恨得牙根痒痒,赌气道:“成成!这《墨经增补》被俺给丢了黄水河里,眼下想是想不起来,这就下黄水河给你等捞上来,再莫要提这《墨经增补》,捞上来自个抱着琢磨去!”
还是鼻涕虫够意思心疼我,拉了胳膊道:“当初丢的时候这黄水河老大的水呢,眼下这黄水河不过撒泡尿的细流,却到哪里寻去?”
甩手丢开,气哼哼道:“哼哼,这黄水河里没水,这水库里却是多得很,跑水库里找去。俺去寻这《墨经增补》,你等全窝了这里寻思法子,若是寻思不出,任谁都不许回去!”
这事儿闹腾的,打回来便没半会的清闲,眼下又闹腾出来这么个麻缠来,还不理了,自个寻个去处好生消遣消遣去,啥事儿都指着我,要你这些吃干饭的干啥!你们头疼去,自个去寻面包耍去!
不理会旁人,跳上马背领了俩狗便朝南边赶,后边有福、彪子急吼吼的跟着,俩彪呼呼的,就是比不上有财精细,连了俩狗都比不上,你俩没一个会水的,若是当真水库上有事儿,是你俩护卫少爷我呢,还是我招呼你俩?
真是的,还比不上俩狗,俩狗狗刨式还游的欢畅呢,好在咱水性不差,这水库上想来也没啥事儿用得着你俩,爱跟着跟去!
老远便没看着面包演武,这小子,不是瘸子叔一时没看管严实自个躲一边偷懒了吧,打马直接便上了大坝,四下看看照旧是没看着个人影,不会吧,就今儿抽空过来寻面包耍耍便找不见人?有福跟彪子俩傻兮兮的站了后边一幅若无其事的模样,气的上去一人赏了一脚,道:“去,赶紧找找,面包这小子哪儿猫着呢。”
有福实成,撒腿便跑,笨的,这朝哪边跑啊,朝家里跑啥,这时辰若是猫了家里倒是真该着饿死了。还是彪子精细,运足了丹田气嗷的一声暴喝震得俩耳朵半天还嗡嗡直叫唤,还别说,先前还真是小瞧彪子了,这彪子少林寺佛门狮子吼的功夫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气的又是一脚:“闹鬼哪,瞎叫唤个啥?也不说先招呼一声好给耳朵捂严实喽!”
还别说,彪子这声叫唤的还当真见效果,这面包没见着,这水面上倒是晃晃悠悠摇过来条小渔船,船上个黑黑脸膛看不出多大岁数的远远喊道:“哦,是平少爷啊!瘸子家的小子跑了当间鸭子岛上耍去了,平少爷要去俺这便靠了岸边。”
啥,又差点给气晕了,啥鸭子岛啊,原本还想着养几只仙鹤留了自个将来养老的神仙般的去处,咋便给起了个鸭子岛的名头?这俺家的水库,俺家的岛子,咋胡乱给起名?哪个准许的?
彪子嘴快,低声嘀咕道:“水库是家里的,岛子也是家里的,可旁人面皮上的嘴不是家里的,人叫个鸭子岛有啥了不得的,岛子上不是单单养了满岛子的鸭子?前两日还吃烤鸭子呢!”
你个没眼珠的彪子,这渔家不是家里的我管不着,你这彪子总是家里的吧,难道我也管不着?一脚就给踹了船上,彪子趔趄几下俩手死死抓住船帮子,脸儿都变得煞白,哈,看来是当真不会水,就这还敢跟我顶嘴,这水面上收拾不死你!
马缰绳扔一边跳上渔船,仔细打量打量,这渔家面熟,想必是不知道啥时候留下的流民吧,倒是影影绰绰的记着当年筑坝修水库时倒是有个话,留上些个渔家没几年便能打出好多鱼来。
俩狗飒利的跳了船上,一脚一个给踹了下去:“你俩去干啥,满岛子全家里养下的鸭子,还不够你俩败治的,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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