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般简单便算是说通了?只怕未必吧,娘跟这些长辈这般纵容,只怕顶用的还是爹爹当年的说辞吧,眼下后边咋办便是关键,说得好没事儿,说的不好,只怕,嘿嘿!
打身边抽出临摹林道元的海图,仔细地在桌上摊好,指了海图说道:“海图,打泉州林家后人手里,拿千六百斤上好的软钢换来临摹的,后边派得上大用场!”
旁人没啥反应,倒是二叔凑上前来详细的看过,指指点点道:“果然好东西,登州这边便没见这般详细的海图,便是连家也没有!”
指了海图道:“说实成了,便是大宋亡国我王村上下万多人朝哪里去的事儿,若是大宋不亡便算是家里瞎忙活!登州在这边……”
顺了海图朝下走,朝东一撇:“这边,先前叫倭国,眼下叫做日本国,这边先派了人过去打好根基;这边,眼下叫做琉球,日本国站稳了脚跟之后便派人到琉球打好根基,如此一来,这登州、日本、琉球三地都有我王村产业,只若是手里留好了大海船,便是有甚么变故也不担心没了落脚的地场。手里有了海船,啥时候想回来想回中土啥地场都便当,随我挑拣!”
“问过泉州林家的海上老把式,这日本国眼下四分五裂的便如同中原春秋混战一般,这琉球也是地广人稀蒙昧愚钝,只若是有千余精兵足以自保,便如同王村北边开荒一般,跑了日本、琉球开荒,大宋朝只怕也管我王家不着!”
七叔眯眼道:“狡兔三窟么!七叔乃是斥候出身,旁的不知道,这狡兔三窟还是当真顶用,想当年老爷东迁倒不是为着重归祖辈之地,看中的便是登州地远偏僻,啥事儿都有个缓和的余地,这狡兔三窟倒是对着我的胃口,嘿嘿,不赖……”
冲七叔笑笑,又接茬说道:“定好了这个主意,头一桩便是打造海船,大海船,要能跑得、日本跑得琉球的大海船,海船还得多,要能拉得下这万多的王村人,眼下家里的海船少点,也小点。”
“这第二桩便是,单单海船不成,还得有些对付得了海匪的快船,还得有些水上的护院,方才能护得家里海船周全。眼下家里还押着东海上的大盗“龙眼风”,北王村北边乱民里还有百多的河上、湖里打渔为生的,也都派得上用场!”
“这第三桩,海船打造好,便该偷着摸着朝日本国运送些咱王村人,少了不成,光受人欺负了,多了也不成,王村也没那许多人差遣不是,毕竟这根基还在登州!这个缓不得,若是好了,只怕给我等留得下十年二十年的光景,若是不好,三五年上说话,缓不得!”
“这第四桩,登州地界的地形须得描绘的仔细。姐夫那边自然有官家绘制的地图,只是这地图还嫌着粗糙些,咱这登州山多,百十个人守着一座山头便挡得住敌军三天两日的,王村这许多人,便是上船也得几天工夫不是。”
“这第五桩,只怕要差人前去东京汴梁打探着消息,毕竟这联金灭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便是起了刀兵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早有个准信儿早有个打算。”
“粮,家里粮食少点卖,多存上点粮食,不管是日本还是琉球,头一两年只怕这口粮是得硬生生填进去,手里没粮可是不成。”
“马,家里讲究“忠勇诚信智”,这勇便放到了第二位上,兵刃好说,家里机械厂里上好的软钢、上好的工匠,这战马却是个缺货。不管是日本还是琉球,家里起先派不出多少人,若没战马只怕开了荒地也守不住。这得好生盘算盘算,要好马还不能搁官家落下了口实!”
“这末了一桩,机械厂里、冶金学院里单独起个作坊,旁的不管,单单打造些厉害的兵刃、器械,搁咱登州使唤不上,去了日本、琉球我王村人手少,不靠着战马、器械之力如何使得?占住了地场没用,守得住才成,旁人的善心指望不得,自个争气靠了自个才是正途!”
“哦,四叔,还有,那个杨茂打南洋回来了,千辛万苦九死一生的,莫要亏待了。家里做个主事,单单掌管着纺羊毛、纺棉花啥的,这东西暖和,若是当真离了登州派得上大用场呢,跟方先生同样。”
指东打西的给合计到的全给说了一遍,六叔搁外边炭炉上取下来个药吊子,满满的倒了一大碗浓浓的草药放了我跟前,低声道:“前头下黑受了些风寒、受了些惊吓,虽说是汗出透了该当没啥大碍,也还是用上几天草药调养调养好些,趁热喝了!”
赶紧皱了眉头给药灌下去,药苦也得喝啊,不喝岂不是寒了六叔的心么。六叔看一干人全沉了脸色合计着,忍不住乐了:“嘿嘿,就这心性,不去战阵上统兵杀敌可惜了!咋样,还大宋亡国呢,照俺看来,缓上几年平儿再大些,战阵上成就只怕不比老太爷差些,干脆便当了保国的大将军统兵杀敌,别管是辽国、金国的,哪个敢来便杀翻哪个,六叔再给你做亲卫,如何?”
六叔这话可算捅了马蜂窝了,几个人拍案而起齐声的怒喝,二叔茶盏当的朝桌上一扔,冷冰冰的道:“成!先前出来个瘸子给老爷扔了敌阵里不管,眼下又要出来个陆老六,上赶着给少爷朝着虎口里推。先前便听着老四说道这几年你陆老六长能耐了,上下撺掇着少爷,你是嫌弃王家存不下你了,还是觉得老王家人丁兴盛了?一把岁数的人了,要当保国的大将军你咋不去,没来由的撺掇少爷干啥?”
六叔平日里对着四叔啥话都敢说,眼下被这二叔劈头盖脸的一顿冷嘲热讽,居然硬生生憋住,连个屁都没敢放,哈,看来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娘微微一摆手拦住二叔话头,冲我说道:“老六说的倒也是不无道理,哪个男儿年轻时没点子凌霄壮志,平儿若是当真想着上阵杀敌做个甚么大将军的倒也无妨,虽说老爷、老太爷是那般的言辞,可是老爷也没给后人定下了不得入朝为官的规矩。平儿若是存了入朝的念想,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为娘也不来拦阻你,只是……”
还让人不让人活了,啥时候想当将军来着?咱那,没那个福气,也没那个念想,就想平平安安当个地主平平安安的安享富足,当将军有啥好的,指不定啥时候就给寻个由头拉出去砍了脑袋。再说了,便是要当个将军不会找个好点的朝代当将军?搁了大宋给人卖命,傻子才这般想法,亏你六叔想的出来!
赶紧给娘拦住:“娘,打根上便没起了当啥将军的念想,也没想着入朝为官,就想着自个家里平安一世!大宋朝对我王家没啥恩典,若说到对得住对不住的,只怕也是这大宋赵官家对不住我王家,并非是我王家对不住官家。现下咱家既然不食大宋朝俸禄,自然也不必为这官家卖命,这大宋朝亡不亡的自然有上位肉食者操心,又何必我等挂怀?只是我王家既然是王村这许多人家的主户,这王村上下近万人却不能不管不顾,能顾好王村这许多人也算是对得起自个良心了!若是官家也是如此,若是旁的主户也是如此,我家又何必操心这大宋亡与不亡?不入仕、不做官、也不当将军,逍遥自在一生岂不是好!”
娘长出口气,道:“如此最好!便是想入仕做官也没甚么不妥的,只是,这离家之前该当好生讨上几房娘子,多生上几个小子才好!”
娘就只想这个。
娘转圈看看复又说道:“也罢,便待娘跟你几个叔叔好生计议一番再做打算,不管这大宋亡是不亡,提前做些准备总是没甚么大错,做到甚么地步却要好生计较计较,毕竟家里这银钱也不是海上潮来的,便是扔了水里总也要明明白白的见个水漂才好。”
还见啥水漂啊,这事儿啊,若是依照我来说,越是低调越好,最好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方算是能耐,都说蝴蝶效应,可眼下我能算上个蝴蝶么?只怕连片树叶子都算不上吧!还指着我这蝴蝶效应变幻的大宋不亡国?
没敢言语,这样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赶紧转着圈子施个礼退出来。站了门边长长出口气,感谢老天、感谢爹爹,我又不是学历史的,当真考究下来我这咋圆场啊!这么大个事儿眼下便算是基本通过了,还有啥好说的,知足吧!
嘿嘿,你们计议去,没我啥事儿了,俺好好折腾折腾“龙眼风”去,这些年光被六叔、燕青折腾了,好不容易来了个能被我折腾的,不好好施展施展身手咋对得起自个?嘿嘿,敢报号叫做“龙眼风”,你自求多福吧!
说话算话,今儿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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