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办,这难不住咱,精钢打造的刀具切软钢不成,切木头总还成吧?亲手操作着车床,一件造型精美、巧夺天工的擀面杖般的家什便有了模样,干啥用咱不管,就是这个意思,演示下能干啥用!
“这家什,能干啥别问我,寻得福合计去,这小子脑袋好使。”转转又道:“嗯,不错,这个便叫做“毕氏车床”如何?看,眼下使唤精钢打造的车刀,切个木头啥的能成,切个铜套估摸着也成,先拿了车床上车一下再拿了磨床上打磨,不也是省下不少的力气?唉,只是这车床若是连软钢都能切好,便算是大成,有了这等的车床、磨床,机械厂里变得出多少花样?”
鼻涕虫一天里连着得了俩“毕氏”荣誉称号,正处于虚荣心严重恶性膨胀的当口,当下便捶胸顿足的接下活计,发誓俩月便造得出能切好软钢的车床来。赶紧鼓励两句,嘿嘿,俩月,二十年你能成便是巨匠的级别!我倒是懂了,甭管高速钢、硬质合金的我全懂,可全懂有个啥用处,全懂也做不出来,为啥,没材料啊,用着的这个元素那个元素,后世是拿钱就买,还不给全款,眼下甭说拿钱买,听说都没听说过,总不成我四处找矿冶矿去?这咱也不懂啊!
这样好,这样便挺好,弄得出弄不出的旁人上火去,我么,只管放火,点起火头来,烧成个啥样子便啥样子,看火候不够了再点把火,旁的,旁的不关咱的事儿!嘿嘿,估摸着小三有的苦吃了,这车床、磨床的一出,打头里头一样便是量具,这机床加工出的物件,哪里是寻常尺子能够量好的,没个游标卡尺,便是能够做出来也量不出来,不知道做的咋样不是!等着挨鼻涕虫挤兑吧,小三也有的上火的了,我么,嘿嘿,我不上火,我只管放火!
啥都好,就一处不好,转眼间机械厂里摆弄磨床、车床的屋子外边便栓了两头高头大狗,人称恶犬甲乙,伸着舌头不住的哈着粗气,甭管啥,但凡靠近屋子一丈之内,遇人咬人遇佛咬佛!看这保卫等级给搞的,都懒得机械厂里转悠!
学院里没啥好玩的,鼻涕虫,喔,眼下叫不得鼻涕虫,得叫个“毕教授”或是“毕先生”,领了一堆的人,鸡抢食吃一般,头聚了桌子上还都撅了屁股,手里还都拿根铅笔,吵一阵说一阵的,都没个人搭理我!手里拿根铅笔手指间转来转去的玩,嘿嘿,眼下这铅笔,学问的标记,学院里臭哄个人都说“辜废了铅笔”。
农忙,机械厂里、学院里都忙,没人搭理我,柱子、有福、有财簇拥着四处瞎巡视,后边还跟俩细狗,纨绔一般,就差手里提流个鸟笼子肩上挎个猎鹰啥的了!
方崇珂忙活的脚不沾地儿,四处奔波着就剩了骂人了,偏偏庄户人都还爱听这个,一副挨骂的贱骨头模样;得宝脾气好些,本来就是村里的人家,七大姑八大姨的牵连着,哪个都骂不得,跑的汗都顾不上擦;李戬忙活,四处指派着挖沟放水的,酒葫芦空了都没个工夫灌酒。驴头几个一起厮混的伙伴都没我清闲,跟了大人屁股后边有模有样的乱忙活,没啥法子,这两年三熟好是好,这农忙时忙活也当真忙活,全村上下甭管男女老少的便没个清闲人,就连面包,也没了工夫演练武艺了,被瘸子叔吆喝着水库上放水。这瘸子叔,一边放水一边还心疼,这水库眼瞅着水位噌噌的朝下走,心疼个啥,修了水库本来就是使唤的,水没了,下场雨不就有了?这六七万亩的田地改了两年三熟,等不得老天爷下雨,全得水库里的存水浇灌着,不放水咋成?
嗯,要说呢王家大少爷就是高明,这无为而治,只怕就眼下我这模样!唉,单作个地主,时不时有点子辜废了我这块好材料?
去年秋天上四叔贩运回来的白羊,眼下被些收留下来的老弱病残赶的远远的,没啥法子,村里又开出不少的荒地,近面点儿的地方草少,还不敢放羊,单给冬天上下雪羊群跑不远的时候留着的。
看放羊的老伯清闲,站了一边没话找话说,没啥法子,村里人都忙,这般清闲的能拉个闲话的便找不出几个。
“这咋这般清闲?不怕羊跑没了?”
老伯不认生,王家大少爷又是出了名的没啥架子,蹲了土坷垃高处都没站起来,鞭子虚虚指指远处:“不怕,少不了!放羊看住头羊便是,剩下的全跟了头羊走,看住了头羊便成!”
顺了方向瞅过去,一头健壮些的白羊一边吃草一边不时抬头叫唤几声,引来羊群一阵的回应,边上不远还有头半大的狗崽子巡视着。老伯顿顿又道:“这干啥都得有个挑头的,这羊群如此,这人也是这般,比若说咱王村,平少爷便是咱王村的头羊,村里人便没个不夸赞的!”
夸赞,夸赞啥?夸赞我是头羊哪!夸我还是损我呢,也不知道是我该荣幸呢,还是老伯的这头羊能跟王家大少爷相提并论荣幸呢!不过看这头羊国王一般,应该没这个觉悟,咱也不跟你个白羊一般计较。计较个啥,你再国王,惹恼了王家大少爷,一样给你开膛破肚杀了吃肉,让你知晓哪个是当真做主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伯还真不赖,这也就一年光景,都自个给自个当成王村人了!
“啊,地里比起来,还是放羊轻快些!”
“轻快个啥,不一样的活计,说不上轻快!”老伯眯眼道:“地里活计再辛苦,回了家里便没个牵挂,下黑也能睡个安稳觉。这放羊忙活的便是母羊产仔的时候,跟农忙时差不了老些,下黑也睡不得个安稳觉,越是冬天农闲的时候越是操心,草都不长了,白羊没啥吃食了。话说回来,像俺这样的老弱,地里出不得大力,还真是合适的活计!”
“啊,倒是,冬天里村里有羊肉吃了。”心里感觉怪怪的,原本存着养白羊纺羊毛的心思,眼下这杨茂已经是折在海上,这羊毛只怕是一时半会纺不成,这养羊吃肉的,养了山羊不是更好些,山羊还泼辣些好养活。
“吃肉,只怕吃不了这许多。”老伯不留情面,道:“去年秋天千多头的种羊,俺这边分了两百多头,这一年下来都四百头上说话,照了这个模样算下来,只怕几处合了一起,没三千头倒也差着不远!眼瞅着天儿一天天凉下来,除开母羊、种羊,这雪花一飘,只怕宰杀的公羊得有上千头。不宰杀还不成,冬天里没这些草料养活这些没啥用处的公羊,除开宰杀吃肉,再没个旁的用场。”
“挺好的,差不离一家分头羊吃。”柱子随口插句话。
“好个啥?”老伯就是实在,这话都说得呛人:“咱这边人不会吃羊!膻气重,单是羊肉好些,这羊下水、羊骨头的膻气不是一般的大,吃又不会吃,扔了舍不得……”
这都啥,养羊还养出错来了不成!实在不成就一家送些羊下水、羊骨头的,好歹是个荤腥,还就不信派发不出去了!
可这,有点子亏,家里养下的白羊,这凭啥白送了村里人吃,还不定领情!咱起得养羊的头儿,咱得拾掇好,要不往后若是起个啥念头,还不定娘跟四叔咋拿这白羊说事儿呢!养羊咱不成,这吃羊咱喜欢!
打老伯羊群里直接拖出俩肥胖些的白羊便要拉走,老伯给死活拖住,道:“少爷,这不成,全母羊,一个肚里还带着崽子呢!”
“啊,那你定,拖两头肥羊送了家里交了王厨子,今儿下黑府里吃羊!”就说呢这俩羊咋这般老实,拉了便随着走,闹半天是母羊!这公羊咱就不去招惹了,招惹急了上来顶你一头划不来,还是让老伯送了家里去妥当些!
太师椅上坐好,指了屋里两头白羊冲王厨子道:“老规矩,跟鸭子一样,浑身上下全给用好了,一处用不到便不算圆满!”
呀,你个该死的,咋跑了屋里拉屎?!
“就它,先宰它!让你跑了屋里拉屎!”让你知道,随地大小便后果是很严重的,王家大少爷很生气!
呀,这咋还传染呢,你咋也跑了屋里拉屎?給气的,怒道:“赶紧给拉走,俩一块宰了,下黑府里开荤,全吃白羊!有福、有财,没个有眼色的,还不给拾掇干净了,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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