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了几本书卷全没半点虚情假意,十打十实诚地赞叹道:“学问啊,我辈之楷模!”
算术、数学,与哲学的发展构成了整个现代科技的基石,其他所有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莫不得益于这两个基石,便是影响甚远的牛顿力学三大定律也是有深厚的数学计算、论证作为基础的,事实上牛顿老先生本身便是一个数学家,高等数学的基础微积分便是这位老先生的首创,偏激一点讲,所有的物理学家同时也都是数学家!
上辈子个数学系的同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也就能喝酒时愤愤不平地给我们上教育课时,搁现下这年头压根便不能有,早算学里请去当宝一般供奉起来。这哲学、数学、物理、化学啥的,便跟一国的农业相似,甭管多少人在鼓捣,甭管能有多少直接的产出,却是每人都要用、每人都离不开的,不信试试,你老美反正也不指望农业挣钱,你把农业全给砍掉试试看?不成吧,不在钱多少,战略问题,至少是个战略高度上的问题。
就不懂了,咱这大宋一朝文学家、画家、书法家、思想家不胜枚举,数学家、科学家虽没听说几个,可这大宋一朝当真称得上世界领先,咋就给个野蛮落后的辽国、西夏、金国和蒙古轮番胖揍?野蛮战胜文明,不是笑话,是事实!难道这真就是野蛮战胜文明的最后一战?往后兴许便再也没有了?
若不是操心被金国灭门,其实投了大宋倒真是不坏,起码咱也是个大地主不是?再说了,这大宋一朝养士、也不因言获罪,任谁都能掰扯几句,倒不必整日里提心吊胆的不敢说话。
老大个院落,老高个门槛,正门大开着,大红的绸布蒙了牌匾。跟赵光毅并排站了前边,后边扎堆站了得福、江头、徐帐房、鼻涕虫,再后边是赵光毅的四个徒弟、机械厂里几个匠人,还有便是楞逼着江头村里好不容易挑选出的十几个半大小子。
倒不是村里人不愿改行做工匠,虽说村里庄户人家看重田地、看轻匠户,可眼下王村机械厂这大把的工粮却实实在在比着田地里刨食强着太多,家里小子多的争着抢着想朝机械厂里送,找旁人的不算,单是直接找了四叔、娘和我的便是几十口子,连驴头都腆着口水直接抄了门上通路子。
规矩立的死死的没一个容情的,话撂的明白:若是机械厂里招人手,只管寻江头计较;这回不一般,并非是机械厂里招人,单只招读书识字、会些算学又机灵的半大小子。王村村子大,村里便有官府设的启蒙幼学,单只启蒙识字都不用跑了外村去!村里读书人不多,识字人却着实不少,只是会些算学、又机灵的却不多,千挑万捡的总算给徐帐房挑出十几个来,趁了赵光毅在,顺带培养些自家的年轻力量不是!甭管哪朝哪代,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任谁都觉得自家人牢靠,任谁都提拔打造着自个的体系,外人终归不如自家人信得过!
驴头终归没来成,小三倒是过来了,倒不是徐帐房徇私情,小三娘家里做着奶娘,不算娘私下里的,单是份例钱便着实不少,小三便着实扎扎实实地读了几年书,跟旁的调皮小子三天打鱼两天筛网的不同。令人惊奇的是水库里帮着家里养鸭子的个小子,徐帐房出的考题,甭管着难易一概不会,若是换成了鸭子便立马张嘴就来。譬若说鸡兔同笼,头七脚二十,问鸡兔各几只!小子不知,若是改成鸭兔同笼,头七脚二十,问鸭兔各几只?小子张口就来:“鸭四只,兔几只?那咱不知道,俺养鸭子,数对鸭子便成,管兔子干啥?”
把个一干人乐的,直接就给改了名号叫做“鸭霸子”!
院子是江头刚建好的作坊,做了冶金学院委实不合适,只是离了机械厂近面点的地界再没了旁的大点的地场,一狠心死逼着江头腾了出来。
“得福催得紧,这刚落成的作坊拿来开了学院,顶得了啥用?不如开了四**马车、大轿车作坊来得实在!”江头都念叨多少遍了,一副肉疼的模样:“人手都召集齐全了,作坊落成便能开工!”
说不心疼是假的,大轿车的利润是人都心疼,何况我这个东家,强忍了不舍道:“作坊腾了便再建上一个更大些的,心思得放长远了寻思,莫要只想着今年、来年,想着十年、二十年后机械厂里做啥!没听说过鲁家作坊起了打造大轿车的念头?没人傻笨,大轿车多大小的利但凡是个行家谁心里没数?鲁家是咱知道的,躲在背地里不知道的有多少哪个说得清楚?等别家都能打造了,咱这机械厂赚啥钱?咱家又不能跟别家比,工匠工钱开的,别家翻番儿都不止。先不说图个红利,你拿啥养活工匠?”
江头还不服气:“就咱机械厂眼下的模样,不说大话,别家便是银钱用到了,没个三年两年想都别想!别家若是鼓捣明白了,少爷再出了法子又够别家鼓捣上三年两年的!”
气的就给屁股上踹一脚,怒道:“三年两年后机械厂里做啥?我出个法子,说的轻巧,当我是法子他娘?说法子来便生个法子出来?滚,滚远!”
江头的话倒给提个醒,看来不能出法子,法子我倒是有,不说大话,十年二十年的还不至于为没法子担忧,只是单出法子、旁人单想着依赖,总归不是件好事!众人拾柴才能火焰高么。
眼下领了一堆人站了大门口,江头还是一脸的惋惜,不住的给得福使着眼色指着得福帮腔。得福这小子有眼色,楞装着没看着,废话,都这时候了,牌匾都挂上了还说啥话?
黑底的版面,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写得帅气:“冶金学院”。徐帐房半车手迹里精挑细选的版本,机械厂里就数徐帐房字写得好,若是办个书院、画院、算学、医学啥的能请得到个名门大家题匾,办个冶金学院,嘿嘿,咱不出去自讨没趣,自家机械厂里自家的人才就成,连润笔银子都省下了!
老大间正屋,原本准备组装大轿车使唤的,眼下全转圈摆了桌椅,新做的桌椅透着沁人心脾的松木味儿,一边老大个木头架子,薄薄的青石板打磨的镜子一般,底下沟槽里摆了几根精选的柞木炭条。
站了当间,伸手青石板上写了黑乎乎的五个大字,“忠勇诚信智”,旁的几个字写的小些,唯独这“智”字写得老大的,朗声道:“这忠、诚、信自不必说,这勇字眼下机械厂里不管老幼每日习武,有了点子强悍气也算说的过去。这个智字靠啥,啊,都来说道说道?”
一圈人说啥的都有就是没一个说得到点子上,转着圈指指众人,又指指自个,又远远指指门上牌匾,道:“挑头的便靠这冶金学院!”
“冶铁、冶铜,或许还有旁的,合起来便叫做冶金;学,太学、算学、书学、画学、医学说得都是这个学字;院,书院、画院便是此院。故而叫做冶金学院!”
扫视了一圈道:“这院子本是机械厂里新建的作坊,列位想必知晓,眼下机械厂的大轿车被人堵了门的要货,这作坊却被机械厂拿来做了冶金学院,为啥?”
顿了半天没言语,底下也没个人配合着说话,脸面上兴奋的有,可也有气愤的,就差开口责骂败家子了。
看看无趣只得独角戏一般自个接茬说道:“为啥,眼下我不说,十年后我不必说,三十年后自有旁人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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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言:秦九韶的《数书九章》成书于1247年,李冶的《测圆海镜》成书于124年,李冶的《益古演段》成书于1259年。杨辉的《详解九章算法纂类》出现在1261年,后来又由其他著作加以增广,合辑为《杨辉算法》。朱世杰的《算学启蒙》出现在1299年,著名的《四元玉鉴》出现在1303年,主要是一次同余式组解法、正负开方术、三角形内接圆的性质、多元高次方程列式与消元解法、高阶等差数列求和、高次内插法等。这些数学专著都出现在南宋,咱这是架空,小小架空一把,莫当真哈,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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