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讲《千字文》,一遍遍来回的背、反复地写,烦了,边上书架上偷本书,《史记》?好书,全当看小说了哈,这年头,连小说都没得看!
字写得怪帅的,呵,还是手抄本的,先生的笔迹!放了案头,一边抄,一边寻思,这司马迁老人家的古文功底还真是好,写个史书,至于这么文言文么,叫人看不懂!随手拿了纸,便把不懂的给记了下来,回头好偷偷问问鞠邦彦,这小子学问好,备不住能知道。
扭头看看边上的鞠邦彦,哎我说,我还背不下这《千字文》的时候你就倒背如流了,还这般一本正经地抄啥千字文啊,老学小学一年级的课程,你不烦啊!不理他。
正写得高兴、看得高兴,案头上扑拉多了一张纸,拿过来一看,呵呵,先生的手笔,刚记下看不懂的一一作了解答,抬起头,先生手里拿了戒尺,面无表情地督促众弟子抄写《千字文》。
好先生啊!
晌午歇息的工夫,李进、柴安国拖了我不叫走,这两个小子,估摸着叫先生打肿的手好了,又来缠我!随手食盒里摸出个鸡蛋来:“你两个能叫鸡蛋站了起来么,不能就别来缠我!”
俩小子晌午饭都没吃的折腾,远远的看见先生朝这边来,赶紧走过去,一把把鸡蛋砸了桌上,留下两个目瞪口呆的小子。
“又耍赖!”柴安国咆哮着站起来,四周遭同窗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俩,先生黑着脸拎着戒尺正虎视眈眈。
鞠邦彦讲,同窗里边有我,这学堂便有趣。
隔了天,晌午刚开始歇息,李进跟柴安国一边一个挤住,嘿嘿的笑着,阴森森地递给我个鸡蛋。靠,生的!小样,跟我斗法?
边上围了一圈的同学,干嘛呢,这都是。
“若是能叫它站起来,这月都不许再缠我!”烦了,没完没了了还。
“成!反正这月就剩两天。”没等李进言语,柴安国痛快地应承下来,啊,两天?亏了!愤愤地两手使劲一转,鸡蛋陀螺似的转起来,你俩看去。鞠兄,你不饿?
“又耍赖,前次为何不用这个法子?”柴安国怒道。
我说柴安国,你安静点成不?没见吃饭么?鄙视地嗤了一声,送俩白眼,没搭理。
晌午饭的时候捉弄这两个小子看来已经是深得人心啊,这两个小子眼下倒也不是啥坏人,打小骄横跋扈惯了罢了,赌输了倒也磊落,就这俩孩子叫众人说成出了名的泼皮,看来这年头人实在是够厚道的。
吃亏吃多了,这俩小子倒还真有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味道,不说胆怯退场,反倒是整日价翻弄心思地想着扳回场子。这一日被李进撺掇着跟女同窗比手巧,还是那个晌午没事就绣花玩的那个,老是跟赵知州的二公子眉来眼去不清不混的。
赵二公子一向不掺和这些个耍宝的事儿,也不知咋的这天忽然也也来了兴致,低声撺掇着女同窗。不搭理这个,干啥那,跟女的比试绣花针,便是赢了也落下个不好的名声,这事儿干不得。
李进边上嘿嘿地笑:“比试不比试这个由你,若是你赢了,我俩半月不缠你!”嘿,早盘算好的,阴我!鞠邦彦这小子边上笑眯眯地看着,也不说帮我。
想了想,有了!
把女同窗扯了一边商议道:“你手巧,一手好女工,若是与你比女工岂非是班门弄斧?这个不比也罢,即便是侥幸赢下了却也照旧叫别人耻笑。倒不如咱俩比一比哪个能把这绣花针放了水面不沉下去,如何?”
嘿嘿,中学物理的试验,水的表面张力而已!拿出来蒙蒙宋朝人!
“铁重而水轻,这绣花针如何放得水面上?王兄莫不是怕输,自个先寻个不输不赢的比试法子?”赵二公子就是聪明,这边话音刚落便上赶着追问。
柴安国是唯恐天下不乱,飞跑着端来半盆水,伸手拔了绣花针过来。女同窗低头沉思半天,实实在在回道:“王兄莫要难为小女子了,小女子想不出能放下的法子,还请王兄教我!”
呵,这小丫头厚道!轻声安慰道:“不是放不下,怕是原本便没想过能够放下,也没想过去试上一试吧!”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绣花针:“其实没这般麻缠,说穿了一文不值!看,这盆中之水已是纹丝不动,这针横着,轻轻一放。看着没,这水面给压弯了,可这绣花针照旧浮在水面……”
一圈的人,大眼小眼地看着水面上的针晃来晃去。柴安国这小子不开眼,伸手想把这绣花针抄起来看看,一不小心这绣花针沉了底,被众人围了一人轮着拿脚踹。嘿嘿,偏你沉不住气,没看人李进,早远远躲了一边,真是的!
好歹总算是清净了,捧着《史记》秦本纪第五抄得起劲,笔杆子被人握住动不得,抬头看看,柴安国、李进一左一右站了桌案前,二十几个同窗全边上笑眯眯地看着,先生却不在,下课了?怒道:“说好半月不来缠我!”
李进嘿嘿笑道:“王兄,你且好好算算,这半月之期今儿刚好过了,嘿嘿!”
掐指细细算过,无奈地放下笔,道:“又来了!啥事儿,赶紧,又欠收拾了不成!”
柴安国嘿嘿笑道:“吃这些亏这半个月算是琢磨过来了,这次不能叫你出题,若是叫你出题哪次我等赢过?前前后后的全你出的题目,这次须我等出题!”
“园子里画了一个老大的圈,我等比试力气,哪个先出了圈子便算输,该当认罚!敢是不敢?”没等我言语,李进已经把话递上了。
不成,我反对!老兄,懂不懂,要文斗不要武斗!啊,那啥,看样子反对无效!不说是李进、柴安国两个,便是边上旁的同窗也都一个个眼珠子瞪得溜圆、满含着期盼,想必是这阵子我一路顺风顺水老是出人意料地赢下来,都等着看好戏呢,没人当真。
唉,咋这样呢,咋说也不能败坏了众人兴致啊!无奈地点头道:“如何认罚?”
“过上一个月,便当是八月十五,农忙也就在这左近,学堂里该当休学。我二人若是输了,随了你返乡秋收绝无怨言,王兄若是输了,嘿嘿,王兄的法子多,须当替我等想出个消遣的好法子,省得多半月无趣,如何?”
嘿嘿,整个俩纨绔子弟,农忙了你倒是闲下来了,闲下来你上网聊天打游戏去啊,找我麻烦干啥,真是的!
没等言语,便被这俩小子一边一个地架出去,看来要赶鸭子上架,嘿,怕你俩不成,也是打架打出来的。看看李进,矮点瘦点,可是手脚灵活,想是自幼习武,跟他摔跤,怕是够呛。看看柴安国,比我高半头,壮实,腿脚却没李进灵活,嘿嘿,就他了,输了也有面子。
指了指李进、柴安国,道:“跟李兄比试,赢了也不算本事,跟柴兄比试才是本事!”说罢,撩起衣襟走进圈子:“来吧!”
柴安国愣愣地看我半天,一挑大拇指:“好!俺只把你摔出圈子,决不动拳脚!”
“如此甚好,男儿该当言而有信!”鞠邦彦冷不丁来了一句,这小子总算看出不对来,这是在帮我!
柴安国跳进圈子,我慢慢朝圈子边上退,快到圈子边上,柴安国猛地扑了上来,赶紧一闪身,一抓柴安国胳膊,脚下一绊,手上一用力:“给我出去!”
哎呀,不对,柴安国身子晃晃没出去,没等反应过来,自个屁股已经实实在在亲到了地面,到底还是输了,人丢大发了!
柴安国上来一把把我拉起来,好家伙,看胳膊粗的,输了不怨!
“王兄好手段,险些输了你!佩服佩服!”柴安国一脸的认真,全没半分得意的摸样,也是个实在人啊!
我揉揉屁股,哭笑道:“柴兄真是好力气,小弟佩服!这消遣的法子小弟自当奉送,只是这屁股摔烂了,,有法子却忙活不出来,却得柴兄李兄自个动手忙活!”
“无妨,有法子就成。”李进忙不迭地答应。
小意思,想想小时候玩过的,还的是复杂一点的,至少得叫这俩小子半年不来缠我!就那啥,扑克牌了!扑克牌好像是舶来品,这个年头肯定没有,一到六个人都能玩,况且这玩法花样繁多,啥拱猪、升级、拖拉机、挖坑、扎金花、斗地主、勾级啥的,联众上多着呢,就这了!拉了李进吩咐回家刻图章,废话,谁耐心给他画啊,刻了图章多好,自己盖章自个做就得了:“小园章,刻一到十三,每样儿两个共二十六个懂不?这个桃子刻上两个,这个方块和这个草叶子只要一个,还得要两个大章子,那啥,就刻太上老君。完了?赶紧走!刻好了再来缠我!那啥,还有,三寸长两寸宽的厚纸片来上一百零八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