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19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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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我们的李墨没有画成循环,而是在与燃油相交的冷却器时弄错了润滑油的流动方向,把润滑油“画”进了燃油系统。

    9.信号灯

    这事发生后,教导队对李墨的去留专门开了一次会。多数教员认为他不是做机械员的料,建议淘汰他。但是最终他还是被留下了,因为他虽然在这方面很笨,但是他在其他方面都很出色,比如他的政治思想,比如他的黑板报,比如他的三句半。

    三句半是那个时期广为流传的一种群众文艺形式,在部队也很流行。

    表演者是四个人,手里各持镲、小锣、鼓、大锣等击打乐器敲打登场。乐器停,甲高声朗诵第一句,并根据此句意思做出一个造型动作。下面乙第二句,丙第三句。丁的第四句是半句话,所以就叫三句半。当时我们教导队正在排演一台文艺节目,为了参加师部的八一联欢会,我们几个北京兵被领导指令出一个三句半节目,可我们都不会写啊,我们中队只有一个人会写,那就是李墨。

    李墨写的词很不错,我现在还记得开头的那一段:“锣鼓震天八一到,新兵老兵齐欢笑,部队举行联欢会,热闹!”

    记得我那次是说半句话的,说完了一敲手上的锣,引起全场的掌声,很是露脸。

    教导队的生活过得很充实,白天是紧张的学习,前面已经说过了,军队是不给我们时间的地方,所以这些未来的机械员们只有半年的专业学习时间。

    晚饭后,我们不是打球就是排演节目,我已经十六岁了,在部队这个大家庭中过着青春年少的快乐时光。

    半夜,那个要人命的紧急集合还会如噩梦般的经常出现,把我们特别是我们这伙北京兵给折腾得要命。

    我最怕紧急集合,我真恨我自己,我那动作怎么就不能和李墨他们一样快呢?几乎每次北京兵们都是最后到场,而我又是最后的最后。正好那时我们学到了飞机上各种报警系统,比如什么样的信号灯亮起就表明就要或已经发生什么事了。所以我就被他们戏称为到齐信号灯,那意思就是说只要我到了,全中队就到齐了。

    怎么说我也是要求进步的好青年啊,为了不当那个信号灯,我可没少花力气。

    我的好朋友李墨对我们帮助很大,他充分利用和领导们的良好关系,经常能打听到哪天可能要紧急集合这类的内部消息,然后他就悄悄地告诉我,我再把情报悄悄地通报给许宏军他们。于是,我们就干脆不*服睡觉,这样动作就会快很多。

    我们得逞了几次以后,被那些狡猾的领导们发现了,因为他们来查房的时候发现我们没有*服,于是就临时取消了半夜紧急集合的计划,害得我们白难受了一个晚上,气得早上一起床就追得李墨东躲西藏的。

    好不容易把衣服脱了,美滋滋地想好好睡上一晚上吧,那该死的集合哨又在十二点后响了起来,我们又成了最后,我又成了到齐信号灯。

    10.淘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七月底。

    在我们考核的前一天晚上,李墨很紧张,他几乎是彻夜未眠,一直在背书。

    为了不影响别人,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打着手电背书。可那时已经是夏天了,西北的夏天是不太热,可一个人长时间在被子里蒙着是受不了的。于是,他就躲进了厕所。

    “别担心,大李。教员不是说了吗,每人只考一题,不会很难的。”我半夜去厕所发现了他,叹了口气安慰他,可是没用,他还是紧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