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望着他的这帮子侄们,心中充满了感叹。^^Lxwxw^^他每隔些日子,就要把他们召集到一起吃吃饭,聊聊天。
人老了,总爱把孩子们叫来聚会,来缓解心中的不安。慕容垂自己是这么想的。
他确实老了,他都五十多岁了。他从十三岁从军出征,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寄人篱下。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难受。他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举起酒杯道:“来,来,来。我们干了这杯。”
慕容麟、慕容宝、慕容楷等人纷纷举杯,说些祝福的话。段嫣茹在旁边悄悄的拉了拉慕容垂的袖子,低声道:“小心身体,少喝点吧。”
“今天高兴,你就让我多喝两杯吧。”慕容垂道。
“叔父。今天在座没外人,侄儿说几句。”慕容绍起身道:“我们慕容家,本是燕国皇族,如今寄人篱下,受尽苦痛。”
说到这里,慕容农一拉他,小声道:“父亲不爱听这话,你别说了。”
“我还没说完。”慕容绍继续道:“自从王猛死后,秦国年年有战事。秦王符坚穷兵黩武,从东北打到西南。而且法制废弛,官员极度奢华,亡国不远矣。叔父应该结交天下英雄,为将来复兴大燕做准备。”
慕容垂听了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举起杯道:“来,今天高兴,大家痛饮此酒。”然后他不再提这个话题,众人不知他是什么想法,也不敢再提。
酒终人散,段嫣茹扶着慕容垂回到卧室,悄悄道:“夫君,我不想什么复国不复国,我只想能安安稳稳和你过一生。”
“我也想啊。”慕容垂搂着段嫣茹依然纤细的腰,叹道。“我一生最难受的时候,就是我们刚来秦国的时候。那时候我被王猛陷害,眼睁睁的看着令儿惨死。”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段嫣茹怕他伤心,劝道。
“这还不是我最伤心的事。我最伤心的事,就是你被符坚带到宫里去。”慕容垂有些喝醉了,以前他从来没有提过这事。
“对不起。”段嫣茹道。
“这不怪你,是怪我没能耐。我当时知道你委身于符坚,是为了我们家族能在秦国立住脚。如果我有本事,我怎么会让你受那个委屈。”慕容垂越说越伤心,使劲的锤自己的胸口。
“夫君,你不用难过。如果当时符坚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会立刻自杀以保清白的。”段嫣茹抱住慕容垂,哭道。
慕容垂的眼泪也流了下来,缓缓道:“我不管什么复国不复国,我只要让自己的家人不受欺负。”他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握得那么紧。不知道他的拳头,会不会变成天下最硬的拳头,不再受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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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朱序走到一个小巷口,他突然警觉到有人跟踪他。如果在以前,他早就会感觉到有人跟踪他的,但是这两年由于喝酒太多,他的反应迟钝了很多。
就在他刚刚警觉的时候,两个人影也出现在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虽然朱序的感觉迟钝了,但是他也能觉察出其中一个人带着浓重的杀气。
“你,你们是什么人?呃!”朱序在回家的路上又买了些酒,边走边喝。现在他一说话还打酒嗝。
这两个人走了过来,朱序只觉得其中一个人很面熟,但是有些想不起来是谁了。另外一个人有浓重的杀气,朱序习惯性的去后背拔自己的双刀,这才想起那对被自己当作宝贝的双刀,早已经不知道被塞在哪个角落里了。
“天罡,果然是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一个人说话了,问朱序道。
朱序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了看那人,终于认出来了。他就是祁红军。可是他身旁带着浓重杀气的人,朱序还是不认识。
“这个酒鬼就是你在未来最好的朋友?”那人冷冷地对祁红军道。
“是。”祁红军一边回答他,一边走了过来,扶住了朱序,问道:“天罡,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什么时候这么消沉过?”
朱序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低下了头,喏喏道:“我也不想变成这样。”
“天罡,你的事我都知道。”祁红军搂着他的肩膀道:“你心爱的女人死了,我知道你肯定难过。但是你不应该这样自暴自弃。”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朱序的人,好象变傻了一样,口齿不清的说道。
“我们别跟一个酒鬼浪费时间了。”旁边的那个人道:“我现在终于知道符坚不杀他的原因了。现在的他,生不如死。”
“雪峰。你再给我点时间。我的兄弟原来不是这样的。”祁红军说道。
原来和祁红军一起来的人是辽北帮的帮主韩雪峰。他们原来都在符洛的手下,后来符洛为了权利和北府军争功,强行举旗造反,导致一败涂地。当初祁红军、韩雪峰等人极力反对符洛冒进,但是符洛没有听他们的。
后来符洛兵败,他们两人本来打算收集符洛手下的游戏者一起投奔东晋,结果没想到被叛徒告了密,导致大量辽北帮精英被害。他们两个带着少量手下逃了出来。他们慢慢查出是死神的手下打入了辽北帮内部,出卖了他们,但是他们还不能确认一共有几个死神的杀手出卖了他们,于是他们冒险带着剩下的几十个游戏者来到了长安,决定最后和死神拼一拼。
他们一来到长安后,就听说了朱序的故事。符坚不但没有杀朱序,还任命他为尚书,这已经成为了流传在百姓间的佳话。韩雪峰一听,就认为朱序肯定是出卖了其他游戏者,才换来的尚书职位,主张要干掉他。但是祁红军不这么认为,两人坚持不下,在暗中调查朱序数月后,终于决定现身和朱序相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叛徒。
三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祁红军把来龙去脉都说给了朱序听。朱序听后,半晌才道:“我不是叛徒,我没有出卖别人。我到现在,也确定不了死神是不是符坚。”
“不用确定了。死神必然是符坚,即使不是符坚,他也是他们的核心。只要我们暗杀了他,他们这个组织,也必然完蛋。”祁红军道。“天罡,振作起来,加入我们吧。我们这些游戏者,不能坐以待毙。”
朱序把手伸到祁红军的面前,还在不住的颤抖,道:“你看我这个样子,我还能做什么?”
“只要你想,你什么都能做。”祁红军鼓励他道。
朱序摇了摇头,拿起酒瓶子就要喝。祁红军一把抢了下来,把酒瓶摔在地上,摔得粉碎。“你怎么能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现在是朱序,不是孙天罡。”朱序的眼睛不敢看祁红军。
“好,好。”祁红军连说了几声好后,又道:“那我以后就叫你朱序,因为你根本不配用我兄弟孙天罡的这个名字。”
“这个人已经废了,我们不要再跟他浪费时间了。”韩雪峰拉起祁红军。
祁红军被他拉着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朱序,别忘了那些为人付出生命的人,和那些依然在等待你的人。”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他们走远,远到再也看不见人影之后。朱序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疯一样的跑回了自己的那个勉强称之为家的小屋。他踉踉跄跄地跑到床边,一头栽倒到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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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坚满意的长吁了一口气,倒在床上。**着身体的慕容燕,顾不得擦去满身的汗水,急忙拿起旁边的毛巾,给符坚一边擦身体,一边按摩起来。
“你既漂亮,又会伺候人。我现在越来越离不开你了。”符坚抚摩着她的长发道。
“妾身也离不开陛下。”慕容燕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你是不是想慕容冲了?”符坚问道。
“是有一点想了。他已经走了好久了。”
“我派他去龟兹国请高僧,已经走了几个月了。算算日子,最近应该回来了。”符坚道。
“龟兹是个什么样的国家?”慕容燕问道:“我总感觉那些国家还没开化,他们的高僧能高明到那里去?能比释道安还厉害?”
“龟兹国到底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的国师鸠摩罗什可不简单。他是当今龟兹国王白纯的外甥。据说他母亲在怀他的时候,突然变得聪慧异常。他出生之后,围绕着他发生了许多异事。于是当地的人都把他当作神仙一样崇拜。”符坚道。
“我想把他请来,和释道安一起为我国宣扬佛法。”符坚嘴里这么说道。实际上,他心里想的是让鸠摩罗什看看那幅画,看看未来到底是怎么发展的。
“今夜的月色好美啊。”慕容燕对高僧不感兴趣,望着窗外的月亮感慨道。
“是啊。真的很美。当初我为了这身肌肉,没少在半夜苦练武功。”符坚绷起全身肌肉给慕容燕看。他虽然四十多了,但是一身肌肉和年轻人没什么区别。
慕容燕望着符坚的肌肉,突然想起,她曾经在许多个夜半醒来,都发现符坚不在身边。难道符坚四十多岁了,还总半夜出去锻炼武功?他已经是皇帝了,还有这个必要吗?
她当然不能去问符坚,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渐渐的,她的思维越来越慢,望着月亮的眼睛越来越沉,她缓缓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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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夜晚,全城的人几乎都已睡着。但是,月光下,还有一个人带着满身酒气,在挥舞着双刀,刻苦的练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