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这个年代以后,先是在少林寺做了几年的和尚,接着就去了辽国,辽国人向来就是大块肉、大口酒,吃喝的一个豪爽,就像赵鑫与养狼人萧?对饮一样。而汉族地区人喝酒的花样就多,其中酒令就是赵鑫从未接触过的。
六郎杨延昭道:“先来文的还是武的?”
二郎杨延定道:“我杨家几代都是武将,酒令当然要以武开场。”
六郎道声好,让八妹取来一个小口、细颈、大肚瓷壶放置厅中。又给在座的每个人都发了一支短箭。
赵鑫看的莫名奇妙,问八郎道:“这是怎么个玩儿法?”
八郎解释道:“咱们挨个地把这短箭投到壶中,未投入者罚酒。这叫做投壶。”
赵鑫听罢!不禁有些惭愧,心道:“这才像是文明人的游戏,像我那般大呼小叫的划拳,却是有失文雅了!”
六郎笑道:“母亲向来不偏不袒,今日就请母亲做令官监酒。”
六郎又道:“同往年一样,请父亲先投吧!”
杨继业笑笑,并不起身,将短箭一掷,“当啷一声入壶。”
接着是大郎杨延平、二郎杨延定、三郎杨延光、四郎杨延辉、五郎杨延德也都将短箭掷入壶中。
六郎笑道:“父亲和哥哥都投中,看来今天这酒是没人喝了。下一个赵鑫兄弟投吧!”
赵鑫听到叫他,登时有点面红耳赤,他实在是没把握将短箭投入这细口瓶中,虽然他也曾习练过骑射,但投壶这玩意儿靠的全是手腕上的功夫,这功夫可不是一两天能够练成。
赵鑫有点后悔:“我当初在少林寺那么久,为什么就没想到练练暗器呢!”。
后悔归后悔,可眼前的场面是必须应付过去的,赵鑫安慰自己,就是一个酒后的小游戏,不必太认真,可轮到投掷时,他却紧张起来,短箭出手,“铛”的一声打在壶肚上落地。
佘赛花笑道:“赵鑫未投入,要罚酒了。”
赵鑫嘿嘿干笑道:“未投入,该罚、该罚。”端起杯喝了。“
六郎道:“七弟投吧!“
七郎拿起短箭,瞄准壶口投了出去,短箭悬悬地打在壶口沿儿上,落在地上。
七郎“哎呦!”一声,懊恼地拿起酒一口灌入。
赵鑫一乐,心里面有点平衡,终于有人能和他列入一个战队了。自己也不算是鸡立鹤群了,因为现在有另外一只鸡也站在鹤群当中。
接着八郎也失手,赵鑫更乐,心道:“这是第三只鸡。”
随后的八姐、九妹更是惨,连壶都没挨着,赵鑫肚子里那个笑啊!这投入的人和没投入的人差不多了,也不存在鸡鹤之分了,大家和平共处吧!
笑着笑着他突然觉得不对:“杨家将里面七郎的武功即使不算最高,那也可算第二高了,他的几位哥哥都能投入,他怎么会投不进去?即使他喝多了失手,那八郎怎么也未投入?瞧八姐、九妹平日的架势,显然武功也不低,不然怎么能闯出杨门女将这么大的名号?哪有这么巧的事,八成是在这帮我圆场呢!嗯!一定是了,这六郎不是还没投吗?我先看看再说,这六郎若是投入,那说明七郎、八郎几个有可能失手了,六郎若是也未投入,嘿嘿!那我一定是这鹤群里的唯一一只鸡了!不!不是鸡,是猪。”
六郎见大家投完,笑道:“轮到我了。”
赵鑫将心都提在嗓子眼了,因为六郎这一投,将决定自己究竟是鸡还是猪。
六郎将短箭拿在手中,对着壶口瞄了好久,短箭出手……赵鑫眼睛紧紧盯着短箭,短箭“铛”的一声,果真是打在壶颈落在地上。
六郎笑道:“该罚、该罚,这平日里很是娴熟的投掷,没曾想却失手了。”说罢一口将酒喝下。
大郎杨延平笑道:“武酒令既完,那就来文酒令。还请母亲做令官吧!”
赵鑫暗想:“还是先搞清文酒令是怎么回事吧!免得一会儿再出乖献丑,又得要别人来给我圆场。”
当下问八郎道:“这文酒令又是什么?”
八郎道:“作诗吟词唱赋都可。”
赵鑫听后呆了呆,然后笑了,这诗词之类的他虽现场做不了,可会背的却是不少,只需把宋之后的随便背上一些便是,想到此,赵鑫安心许多,笑眯眯的喝了一大口酒来给自己压惊。没曾想六郎的一句话险些又让赵鑫刚喝入嘴里的酒一口又喷了出来。
六郎道:“请母亲出题吧!”
赵鑫的心又提了起来,他看着佘太君,唯恐她出下的题自己作不出来。
佘太君想了想,道:“就以‘满江红’为名如何?”
赵鑫又将心放下,这‘满江红’岳飞就写过,他庆幸自己还没忘记,当下赶紧温习起来。他这脑子里一想事情,别人作的什么内容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等到赵鑫将岳飞那首‘满江红’背的滚瓜乱熟,席面上已是五郎杨延德在吟唱:
“金戈铁马,十年梦、往事休说。春才到、兄弟新友,今朝饮酒。父母君王堂前拜,待东风转暖花开。看潞州、坚固依然在,心如钢。
杨家枪,锁敌喉。北据辽,南抗周。尽十分力气,兄弟同心。念我山河日日好,而今却恨迫离别。笑夜空、明月似无情,今宵缺。”
听五郎吟唱完,杨继业“唉!”地叹口气:“我主将潞州献于辽人,实在是心有不甘啊!辽人连年欺我,真想与之一战,无奈我数次上谏,我主只让忍耐。”
七郎杨延嗣怒道:“父亲,如此懦弱昏晕之君,保他作何?此次儿听说刘继元已拜认耶律?为义父,去做那儿皇帝,他肯做儿皇帝也罢!却让我等也跟着受辱!父亲,这鸟气咱不受了,不如降周吧!”
杨继业拍桌怒道:“休要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为臣之道,忠字在先,我主若有过错,极力上谏劝说便是,怎肯说降……”
赵鑫暗想:“这杨家如此恨辽人,若知道我前来接收潞州城,非当场与我翻脸不可,不过我也没有想把辽国的官当下去,如果他们知道我身份,我便将报仇的实情告诉他们就是。”
佘赛花见满桌不乐,赶紧道:“这新岁之日,阖家团圆,不要再提及国事,开开心心的吧!
六郎道:“母亲说的极是,五哥已和完,下面看赵鑫兄弟的了。”
赵鑫起身,拱手道:“我虽然不姓杨,但自今日起,我把自己也当做杨家人,众位哥哥已吟唱完,我也以‘满江红’为牌来一首。”当下吟唱道: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潞州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赵鑫吟唱完,满座皆惊,众人都以为他是现场以当前国家危局而作,岂不知他是把百年后岳飞诗词搬了出来改动了数字而已。
七郎听完,当即道:“我作不出,就是能作出也比不上赵鑫兄弟的,就不献丑丢人了。我认罚喝酒。”
八郎道:“痛快、痛快,赵鑫兄弟的‘满江红’,听者当饮三大杯!我也认罚喝酒。”
六郎沉思半晌:“好词,大气磅礴,胸怀无限抱负。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作。我刚才心中所作之词也无法和赵鑫兄弟相比,同七弟想法一样,不献丑了。”
赵鑫喘一口气,一首岳飞的满江红终于为他挣回了些面子,让他不至于被杨家人瞧得低了。
九妹杨瑛道:“赵鑫哥哥这般有才华,可以即兴再作词一首吗?”
六郎喝道:“九妹,如此好词一首就很难得了,又何必再作?”
赵鑫笑道:“你们刚才在投壶时都护着我,怕我失了颜面,我心中感激不尽,九妹让我再作词一首,六哥又拦着,我知道六哥乃是好意,但九妹既然爱听我作词,那我便再吟唱一首给大家助兴。”赵鑫当下又吟唱道: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在潞州。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黄河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赵鑫吟唱完,满座无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五郎杨延德赞道:“好一句‘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好才华,好词!”
六郎道:“兄弟才华横溢,胸中似藏百万雄兵,实在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杨延昭佩服。”
赵鑫恭敬道:“不敢、不敢,六哥过奖了。”
这夜,宾主尽兴而散。
第二日正月初一,杨继业一大早就起来,到了习武场,杨家八兄弟早已站立等候,等待着父亲对他们过去一年功课的考核。
赵鑫起来时,习武场已进行了三场比试:五郎胜大朗;八郎胜三郎;七郎胜四郎。此时习武场中是六郎正和二郎过招比剑。
岂止未打几个回合,二郎便跳出圈外,笑道:“不比了、不比了,苦练一年却和六弟相差的更远了。”
六郎道:“二哥!我得了一部剑法,照着习练一年,今日一试身手,果然进步不小,回头你拿去瞧瞧!”
二郎笑道:“如此就多谢六弟了。”
七郎道:“六哥剑术果然了得,那我一会儿就不和你比剑了,比枪法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