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心悠把银行卡给他们,一周刷两次。这些白衣天使,只是看卡行事。
“榴榴……老钱……阿玫……你们在哪啊?怎么没一个来看我?”刘心悠痛苦的辗转难安,这种接近死亡的孤独,远比来自肉体的折磨可怕,使他渐渐明白:亲情爱情友情,才是金钱无可取代的。
金钱本身就是一张冷漠的纸张,没有任何感情和思想,只是一种物体罢了,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又一个星期过去,银行卡上的现金不能维持药费,医生过来摘除他的输液管,“先生,你可以出院了!”
刘心悠感觉断裂的骨头隐隐发痛,稍一用力就感觉到再次断裂的痛楚……他忽然摔倒在医院门口,只能爬起来,坚强的咬紧牙关,依着路旁电灯杆子,斜斜站立着。
朝出租车招招手,他的手就像一面旗子!
出租车停下来,有一辆白色宝马抢在它前面,车窗探出一双墨镜,“上车吧?”
刘心悠吃惊地望着这个陌生男人。
居然是一位黄头发,长满脸毛的外国佬,感觉和原始猩猩没什么两样。觉得酷的原因,是有人把他比作“金刚狼”。
“上车吧,有个朋友要见你。”
刘心悠咬咬牙,知道逃不掉的,便一头钻进车里。
“是不是三小姐叫你来的。”刘心悠有点紧张,因为许久没有联系,说明事情有些蹊跷。
三小姐如果发现硬盘不在,一定大发雷霆,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对于那个在黑暗里游走的女人,说不可怕是假的。因为那个女人有比别人更可怕的武器,就是智慧。
她能利用潘鲫鱼,利用新新,利用一切来疯狂复仇,说明她已经蜕变成魔,魔是可怕的。
“去了就明白!”老外的汉语说得很流利。
车子行驶到豪华路段,在车库停下。刘心悠随他来到一家台湾咖啡厅。
音乐轻轻的飘荡在空气里,咖啡的泡沫带着浓香吸入红唇……
一个女人,戴着水红墨镜坐在那里,旁边有位小孩。他们坐在一起,安静的品味着苦咖啡。
刘心悠愣在对面,眼底忍不住挤出几滴热泪,却没有勇气呼唤对方的名字,更没有勇气张开双臂去拥抱她……尽管伤口在剧烈的疼,但感觉都是麻木的。
因为眼前的两个人,是他一生的麻木!
痛苦多了,也就麻木了。
“老外静静坐在女人身边,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掌:“朋友,请坐!喝杯咖啡,不介意吧!”
刘心悠苦笑着,坐在他们对面,感觉板凳很凉,身子流出热汗。
“这是斯密斯。龙!我的丈夫。”女人情不自禁地伸出左手,刘心悠缓慢的握住这双曾经属于自己的手。
刘心悠强忍着来自内心和肉体的双层折磨,忽然明白:这只手很冷,已经不属于自己。那个小孩也不属于自己,尽管他在旁边深情的窥视。
他颤抖着手臂,缩了回来。
“你不会忘了我吧?我是阿玫。孩子叫刘源。”女人摘掉墨镜,眼里流露出惊喜和苦涩的微笑,那种来自内心的深切思恋和怀念,总能显出几分凄美。
老外点点头:“阿玫给我讲过你们的初恋史,这就是来到中国见你的原因。”
刘心悠悲酸的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既然在美国那么幸福,为何还回来?”
阿玫甜蜜的望着窗外,叹道:“听说你成为影视红星的大牌经纪人,所以回来沾沾光啊!”
刘心悠斜目盯着刘源:“孩子,你认识我吗?”
刘源睁大双眼,躲到老外身旁,摇摇头再点点,“妈妈常提到你。你就是刘叔叔。”
刘心悠把眼泪装进咖啡,痛苦的饮尽。
“祝你们全家幸福快乐。”刘心悠起身,把绿叶项链取下,戴在孩子脖上。“留个纪念吧!再见了。”
阿玫望着刘心悠踉跄的背影,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好了,别这样,他有幸福的。我们的机票到时间了。”斯密斯抱起孩子,安慰着娇妻。
刘心悠走出咖啡屋,忽然感觉骨折来自内心,巨疼使他再次摔倒在人行道上。
重度昏迷,使他不再醒来。也许他不想醒来,醒来就是悲酸和痛苦。
内心深爱的人,永远的离去,永远不再回来,没有谁的错,只有爱的错。这种错常常陪伴着睡梦,扰得他彻夜难眠。
阿玫忍不住奔去将他扶起,不停呼喊着他的名字,泪流满脸。
泪水洗掉粉装,露出惨白的沧桑。
一辆小车靠近,三小姐从车里出来,冷冷的盯着搂住刘心悠的女人。
这个女人真美。
美得让三小姐顿生嫉妒。
“你是他什么人?”三小姐生气的问。
阿玫望着陌生女人脸上那道伤痕,显得十分吃惊。“你又是他什么人?”
“既然不回答我,请把人给我。”三小姐的保镖双双过来,有些大派头。
斯密斯慌忙把孩子放下地来,吼道:“你们要干什么?他是阿玫的前夫。”
三小姐望着这个美国人,讥笑道:“这年头流行洋玩意,恭喜您了。”
阿玫放开刘心悠,回到斯密斯身旁,警告陌生女人:“如果刘心悠得不到幸福,我不会放过你的。”
三小姐让保镖将刘心悠带走,然后盯着阿玫竖起中指:“因为你,他已经死掉了。就凭你少臭美!”
“滚!滚开。”阿玫感到伤口被人撕开,血淋淋疼痛。斯密斯忙抱住妻子,生气地离去。
三小姐望着他们背影,忽然觉得有个人真正可怜,远比自己可怜。毕竟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在澳大利亚,只属于自己。
刘心悠醒来时,发现四周一片雪白。
“我恨医院,我没有病,快放我走。”刘心悠语无伦次的叫喊着,无论怎么挣扎,却无济于事,因为四肢已被捆住,医生正在给他注射药物。
三小姐冷冷的望着他,那种眼神不再燃烧激情和热欲。
“安心静养吧,过去的事情我不会计较。”三小姐走了,留下一位保镖。
望着保镖的冷,刘心悠不由打起寒颤,惶恐的问:“你们是不是要软禁我?”
保镖僵硬的表情,一直僵硬着,根本没有打算说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