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4月4日,下午二点四十分。
重庆市的警察署内。
徐风的计划似乎是失败了,不过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因为接下的疯狂举动才是他真正计划的高潮,接下来他要随机的挑选一个倒霉蛋。
警队的办公大楼座落于城北广场,这也是党国总部所在地,党国主要部门全部集中在这。
此时,正赶上下午上班时间,大楼门口穿着国军军装的军官来来回回进出。
“请问司令部在哪?”这个办法也就是徐风在一楼大厅门口遇到一名穿着军装的女孩子瞬间想到的,这女孩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七、八岁,中等身材。一张略带稚气的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翘翘的嘴唇,长长的头发。她臀部较小,在紧身制服裤子勾勒下,微微上翘。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中,闪烁着年轻的光彩。这名女孩子最引人注意就是那对高傲的酥胸,被制服紧紧包裹,呼之欲出。
“咳,看来还招了童军。”徐风暗暗摇头道,“这明显是一名没有长开的花骨朵。”
唐婉停下脚步,看见叫住自己得是一名年纪三十左右的陌生男人。看衣着打扮,并不是军方的人。军方的人员都穿着蓝色制服,偏偏徐风穿了西装,一看就能和军方人员分开。
唐婉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去司令部啊,我就是司令部的,你跟着我走就行了。”
“这样巧?”徐风一愣,他又上下打量唐婉,想确定到底这名女孩子多大。但瞅了半天,也没有瞅出个所以然,反倒是唐婉奇怪地问道:“先生,我有哪里不对吗?”
“没有。”徐风笑道,“我只是很感谢你帮我忙,我在考虑,是不是请你吃个饭。”
唐婉当真了,她连忙摆着小手,拒绝道:“不必了,不必了。这是我应该做得,再说,你应该就是我父亲要请的那位客人,我更应该带你去了。”
“客人?”徐风和唐婉刚走到楼梯,听到唐婉这句话,他一愣,心道:“我是哪门子客人。”他看出来是这名女孩子误会自己,索性只是一笑,也没有挑明。
楼梯上聚了很多人。徐风正在犹豫是否应该挤进去时,唐婉已经招呼徐风上了楼梯。看着那密麻麻的人头,徐风心中打蹙,还是挤了进去。徐风跟着唐婉身后,硬挤上楼梯。
唐婉被挤得紧紧靠在徐风身上。她的身高和徐风比起来差了一大截,站在台阶上脑袋刚好到徐风的脑袋,被人一挤,徐风的整个脸都贴在唐婉脸上。
唐婉回身,徐风就感觉一团柔软的东西在胯上摩擦,传来一阵酥麻感。“该死,怎么回这样。”徐风暗骂一声,他知道那软软的东西是什么。唐婉的臀部本就很大,又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可想而知,徐风所感受到那种身体摩擦强烈感觉。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从唐晓婉的秀发上传进徐风的鼻孔,撩动着徐风心中那股骚动。他想换个位置,以避免这种尴尬的局面。偏偏这一挪动,他的两手被两侧的人挤了起来,正压在唐婉隆起的臀丘。隔着制服,徐风也感觉到从双手传来的那股炙热感,唐婉那被紧紧包裹的粉臀微微扭动,徐风感觉更加难受。
他皱起了眉,极力想挪开,因为他发现自己下身某个部位已经立了起来。唐婉不知为何恰在此刻微微抬了下头,看见徐风皱着眉头的样子,旋即,又低下脑袋。
唐婉脸颊飞起红晕,就在楼梯上,她感觉自己下身被硬硬东西顶住,那种从未有关的酥麻感觉让她心中骚热,在那种环境下,十分难受。直到走出楼梯,唐婉还没有从那种酥麻触动感走出。
“谢谢你给我带路!”徐风站在了司令部门口,将一只手中的枪指向天花板,另一只黑洞洞的枪眼对着唐婉的额头。
唐婉顿时目瞪口呆,几分钟以前,她还以为眼前这位衣着得体,举止优雅的先生可能是该行的一位客人。然而,转瞬之间,他却出人意料地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手枪,并朝天花板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
一瞬间,三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将大楼内的人震得耳膜生疼。
受到惊吓的人们尖叫着,纷纷抱头蹲下,不知所措。
唐婉别无选择,然后抱头。“先生,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开玩笑?”
砰――砰――
徐风又朝天花板连开两枪,“我可不是闹着玩的!”
呜呜――呜呜――正在这时,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办公楼外,十几辆警车将银行团团包围,十余名持枪荷弹的警员已经封锁了整个街区。
伴随而来的还有扩音器里措辞严厉的喊话。“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你的武器!”
眨眼间,整个大楼被警方围得水泄不通。
大楼内,徐风毫不犹疑地转过身,丝毫没有逃走的意思。他轻松地扔下手中握着的枪,然后高高地举起双手,他那镇定自若的表情里流露出一丝旁人察觉不到的笑意……
二十分钟后,重庆市的警察局。
“他用枪指着我的头……简直太……可怕了!”
警察局里,回想起先前的一幕,唐婉惊魂未定地讲述起自己所遭遇的可怕经历。说到惊险之处,她的语调都变得颤颤巍巍。
“没事了,唐婉。一切都过去了。”
夜幕降临,重庆市警局看守所内依然灯火通明,一片繁忙,各类嫌犯不时被逮回局里,尔后关进拘留室,譬如贼头贼脑的小偷、浓妆艳抹的妓女、骨瘦如柴的瘾君子。
徐风被捕后便痛快地承认了所犯罪行以及个人身份。此时,他正被隔离关押在一间狭小的单人拘留室里。徐风一言不发地蜷缩在角落里,他把头深埋在膝盖与双手之间,默默无语。
但凡人们觉得生命行将走到尽头时,即使邪恶的灵魂也会领悟到恒久的恩慈与忍耐――这便是包罗万象的“爱”。它是许多新生力量的源泉,它就在我们的身边,从未离开,一直潜藏于世人的内心深处。
这一刻,徐风沉浸在某种离奇的世界里,过往的浮光掠影不断在他的脑海里汹涌翻滚,挥之不去,直到最后,一切烟消云散,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时间仿佛化作了无垠的湖,太阳洒下金灿灿的光辉,水面上波光粼粼,而他则安详地躺在一艘无桨的小船上,任凭风带它驶向远方,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打破这美好的平静。
此时,徐风的脑中不断闪回着理想一小时前、一天前,甚至一年前那些生命中突如其来的,以及精心筹划的普通人所不能承受之轻――
9个小时前,实施某项准备已久的计划前奏,撞白灵的车,原本他的计划是劫持白灵。
12个小时前,最后检查一遍手枪、手表――整装待发。
24个小时前,销毁自己的屋内一切纸质文档。
26个小时前,在照相馆内从张惠那拿到戒严监狱的另外半张图纸,这比预想中的计划提前了。
1944年4月5日,上午九点半。
重庆地方法院聆讯室外,一位名叫周欣的女警官看上去有些心烦意乱,守卫的警官用疑惑的表情审视着眼前的同事周欣。
“好吧……你可以单独进去询问案犯几个问题,但是最多只有十五分钟时间,因为马上就要开庭了。”
“谢谢!”周欣推开门。
聆讯室内,戴着手铐的徐风抬起头,迎面而来的那有点“熟悉”而又饱含困惑的迷人眼眸令他不由一愣。
“周欣?你……怎么来了?”
“很意外是吗?就像我同样对你的行为感到意外一样。今天,我做你的律师并不是帮你,而是想弄清楚你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4月5日,上午十点。
徐风的劫持案庭审正式开始。
不过,如同捉捕这名劫匪时的轻松情形一样,在当天的法庭程序上,原本冗长的举证与问辩流程也变得异乎寻常的短暂,速度之快令人不由怀疑出庭的被告是否曾患有精神或心理方面的病症,所以才将抢劫党国军官视同儿戏?
主持本次庭审的是一名中年法官,名叫何锋,一脸严肃。
“我从没见过在抢劫案中辩方完全不为自己辩解的,你确定吗,徐先生?”何锋法官充满疑惑地问道。他盯着西装革履的被告,似乎想从眼前这名青年淡定的表情中琢磨出一些微妙的东西来。
“我确定,法官大人。”被告语气坚定而无畏。
法官瞄了几眼摊开的卷宗,他难以想象眼前这名举止斯文的年轻人会是党国军官的“劫匪”,更令他感到费解的是,他竟然对所犯罪行如此坦然,丝毫没有以往那些亡命之徒在庭审时的辩解与悔过。
旁听席上,人们纷纷纳闷地望向被告席,他们不明白这个相貌堂堂、衣着体面的男人骨子里究竟在盘算什么。难道真是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表面上看一点儿都不像。有人不禁摇头叹息,认为这个不谙法律抗辩程序的年轻人实在是有些无知得过了头,简直无药可救。
恰在此时,被告身旁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打破了眼前平静而又奇怪的气氛。
“法官大人,我请求休庭。我的当事人目前头脑有点儿不清醒!”说话的正是周欣。此刻,她开始为被告展开有利的辩白。
“我很清醒,法官大人。”被告却意外地不领情。
周欣皱了皱眉,疑惑不解地望向她的当事人,但她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请求休庭,法官大人!”
见此情景,何锋法官自然觉得事有蹊跷,即便该案犯的命运已经注定,但他仍想在法律程序上给予其足够的人道机会,他诚恳地对被告人建议道:“也许你应该听一下律师的意见,再仔细考虑一下。”
不过,徐风却不为所动,他提高声调答道:“我已经考虑好了,法官大人。”
“好吧!我会在办公室里研究一下究竟该怎么判。现在休庭,下午一点半继续开庭。”
法官也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我们能说会儿话吗?”周欣向法庭收押的狱警求情道。
“一分钟。”狱警面无表情地答道,说罢转身离开。
聆讯隔离室内,周欣眉头深锁,一脸忧容。徐风望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难道你还不明白?刚才在法庭上放弃自辩的态度已将你自己的命运拱手推到了法官手中。在他眼里,‘正义’与‘惩罚’都是相同的事情,她不会因为你‘认罪’的态度而对你有任何宽大处理!”
“我知道。”
“那你告诉我你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徐风当庭的反常举止确实让人疑窦丛生。
“这个话题已经超出了我所能回答的范围,别再谈这个了……”
徐风态度暧昧,似有不愿透露的隐情。周欣气得恨不得转身就走,但她还是强忍了下来。
“我知道你绝不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周欣显然有些激动,“我想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周欣……”徐风。
“为什么你不让我帮你洗脱罪名或者减轻惩罚?”
“周欣,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就听我的,好吗?”坚定、无畏而又有些难以琢磨的眼神――在周欣与徐风彼此凝视的一刹那,凭着女人与生俱来的直觉,周欣意识到,一场蓄势已久的风暴似乎即将发生……
4月5日,下午一点。
法庭再度开庭审理徐风的唐婉劫持案,该案已进入了尾声阶段。安静的法庭内,一脸肃穆的何锋法官开始宣读判决书。
徐风安静地坐在被告席上,在他身旁,周欣却紧张地注视着法官的一举一动,心里忐忑不安。
“鉴于你此前从未有过犯罪记录,我倾向于缓刑。然而,你在实际犯罪过程中使用了极度危险的杀伤性武器,并要挟银行党国军官,这一点显示出你恶意预谋了整个事件。出于这个原因,我认为你应当被判入狱。此外,鉴于你曾是军统特工,身上有着无数秘密,所以本庭决定将你收监在戒严监狱,终身不得出狱。”
随着一声沉重的木槌音,判决当庭生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