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虽然疑惑秦风面上的疲惫和眼中的血丝为什么不见了,但孙女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终于能落下心,他连忙回道:“当然,当然。”
秦风把脸转向阮学文,阮老头也配合地道:“皇上所言甚是。”
“好。”秦风话锋一转,“朕想知道齐国公当年为何要卸甲归田,而阮大人为何要退出朝廷。”
“皇上。。。”两人因为秦风做的那些个事,显然还停留在秦风是个不学无术的皇帝的观念里面,哪知道秦风眼神突然变得森然,锐利的目光直指两人。
“皇上即是皇上。”秦风打了个机锋,收起目光,眼神中又充满笑意。
齐渊也是打过那么多年仗的人,看着秦风变化自如的脸庞,脑中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惜他还是想不出不对劲在哪里,闷声闷气地道:“皇上真想知道?”
秦风笑容满面,用不可置否的口吻道:“当然。”
齐渊重重地点头,狠下心来道:“好,老臣忍了这么多年,这些话也有点忍不住了,今天就说出来吧,皇上真要怪罪老臣就认了。”
阮学文刚要阻止齐渊,可是他话已经说出,哪里还来得及,暗叹一口气,没有力气再去怪鲁莽的老朋友,开始思量怎么样去帮他收尾了。
齐渊慢慢地回忆以前的事情,有些幽然道:“老臣十六岁之时因生计的原因,便投身军旅,得德宗皇帝赏识和信任,多次破格提升,后来到了平努将军,更是把北疆十五万军士都交给老臣,老臣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报答德宗皇帝,为我大秦扫除匈奴,呵呵,老臣当年虽然不敢说战无不胜,但在匈奴境内,却无任何人能匹敌,那时本是把匈奴赶至荒瑙原,只需再加把力气,完全可以让匈奴军覆灭,可惜,德宗皇帝竟然驾崩了,先帝即位,又有秣兵到来,老臣抗不过祖制,只有带兵回京师,让匈奴军得了喘息的机会,后来先帝虽封了老臣为平努大将军,但是朝中大臣都以国库空虚为由上书先帝不让老臣出兵,先帝纠缠不过,同意了他们。哼,那一堆废物,老臣就算当年因为秣兵错过了那次机会,可是只要在三年之内再次发兵,绝对可以扫平匈奴,可惜,老臣当了十年平努大将军,就当了十年的乌龟,十年时间,老臣就那样眼看着匈奴一点点地恢复元气,后来竟是比以前强大了许多,老臣看不下去了,就请求先帝允许发兵,抑制匈奴一下也好,可是先帝没有答应,老臣那时感觉心灰意懒,没什么意思了。”
“所以大将军就向先帝请辞?”秦风查看卷宗的时候,齐渊上书先帝的事没记载上去,朝中大臣的反对也没记载上去,他当时也很奇怪为什么不痛打落水狗,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些曲折。
齐渊点点头,惋惜地道:“哎,若是德宗皇帝能撑久一点,肯定会同意老臣把匈奴打下了在回京师吧,那该有多好啊。”
“匈奴确实是我朝大患,匈奴。。。是了。”秦风以前看见这匈奴二字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时突然间想了起来,疑惑道,“匈奴在南北朝的时候不是被消灭了么?怎么。。。”秦风说到这里又顿住了,在南北朝被消灭的匈奴是他那时代的历史,这里好像不是一样了吧。
齐渊愕然地看着皇上,不解地道:“匈奴在南北朝的时候骑兵非常强大,虽然被前朝打败,也不过是退回草原而已,又怎么会被消灭?”
“呃。。。朕头脑有些混乱,可能是记错了吧。”果然与那时代有很大的变化,秦风不去与他辩解,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嗯,大将军报国之心,朕可以理解,相信先帝也应该明白,先帝不应允,大抵是有其他原因不能出兵吧。”
齐渊还要争论,阮学文急忙打断了他,拱手道:“皇上英名,当时国力确实有些衰退,而且边陲小国身后有大食天竺两国虎视眈眈,南蛮八部又长期骚扰,先帝大概是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吧。”
齐渊知道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要不然老阮不会跳出来阻止,只是几十年前的烦闷哪是那么容易消除,他再次站出来道:“秣兵之后的三年中,其他蛮夷之国并没有反应,那时候出兵有什么不好。”
阮学文脸色僵住,低头狠狠地瞪了旁边的齐渊一眼,张张嘴还要帮他,秦风点头道:“齐将军说得有理,那时确实可以出兵。”
齐渊听得当今皇上同意自己的观点,胸中的愤懑一下子被冲淡了不少,这年轻皇帝在他眼中怎么看怎么像明君了,阮学文却有些愕然。
秦风又摇头叹息道:“可惜当年权臣误国,要不然我朝就少了一个大敌了。”
“皇上所言甚是,”阮学文不敢再让齐渊开口,连忙道,“皇上在乾清宫时说有要事与臣等商量,不知是何事?”
秦风挑了挑眉,本来马上就可以让齐渊那直肠子钻入自己的话中的圈套,这阮老头又蹦达出来了,“阮大人还没说为何要请辞。”
阮学文倒没多少表情,洒然道:“老臣当时能施展的能力已经都施展了,留在朝堂之上也不过是个闲人,早点请辞了,也为国库中省点库银。”
这阮老头果然是个圆滑之人那,秦风笑了笑,突然问道:“两位大人觉得如今大秦内部的局势如何?”
这话一出,两老头都皱起了眉头,却是说不出话来。
秦风见两人都是沉默不语,淡淡地道:“朕看过记载你们二位大人事迹的卷宗,知道你们二位是忠君之人,现在朕更是与你们是一家人,所以才和你们说起,你们不会辜负朕吧。”
适才皇上用话下套,阮学文就猜了个模模糊糊,现在已经猜出皇上找他们商量何事了。
这时,齐渊抬了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