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九十九、扫墓
明海县地理环境不好，前年的一场暴雨，各个水库和河道一下子容纳不下这突然而来的大量雨水。而稍长一段时间不下雨，田地庄稼又缺水灌溉境内的农田。而临近的宁鄮县却是水量充足。为此决定向临县借水。借水就得打通一条遂道来放水，这条遂道最短的距离就是把宁鄮县的洞岙和明海县的莘岙中间相隔的这山打通。这条遂道原先已经由县水利局设计，为了打通这遂道新成立了一个指挥部，贾信华又被抽调在这个指挥部的工程组里，贾信华想今年又有一个加百分之四十工资的年头，自已在城岙水库挖溪坑苦了一年，现在又要走了去新的工地，这加工资的可能性又是一个危机，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可能不服从领导的调派吧，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报到，好呆去新工地还有一个月九元钱的补贴。加一级工资也不过是五元钱。
蔡局长去世的第一年的清明到了，贾信华决定去笠山墓地看望一下蔡局长。他事先和蔡翠玉打过电话，说他在渡船码头等她。所以贾信华一早就准备了祭奠用的物品等在渡轮的出口处。蔡翠玉来了，她穿着的是一件旧的军装，里面是白色的翻领衬衫，衬衫的白领子翻在军装的领子外，看上去朴素又清爽。下面是一条黑色的长裤，高挑的身材显得沉稳且庄重，现在的蔡翠玉已经不是在水库时那个调皮且天真烂漫的蔡翠玉，她走近了，细看上去她的眼角悄然已经爬上了细细有鱼纹。
“信华，你等我好多时间了吧？”蔡翠玉说。
“没有，我也才到一会儿，你的爱人没有来？”贾信华说。
“他今天也要去扫他的祖坟，我妹妹和我妈妈等会来的，她们没有我们早,今天的渡船很挤，城关镇的人都来扫墓了，我还是硬挤上来的”蔡翠玉说。
他们二人把花圈插上坟顶，蔡翠玉带着锄头，贾信华就挖了一些土培上。贾信华知道蔡局长爱喝黄酒，就把带来的葡萄糖瓶的黄酒供上，另外又供上一盒扑克牌。蔡翠玉看着说：“你真是想得周到，连我爸爱打扑克也准备好了”。
蔡翠玉说：“贾信华，来，我们向爸三鞠躬，你今天叫一声爸吧，你知道我爸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贾信华摇摇头说：“不知道”。蔡翠玉说：“我爸活着的时候，大男子主义很严重，有一次他喝酒的时候说，我养了三个女儿，如果有一个象贾信华这样的男孩，做我儿子就好了”。蔡翠玉接着说;：“我妈妈当时就说，那你把他认作干儿子好了，我爸爸说这样不好，这样反而帮不了他，你们也不要在他的面前说起这事”。
“贾信华，现在难得你这份孝心，我爸没有看错了你，今天你就在我爸爸的坟前叫一声吧”说着二个人在三鞠躬的同时说：“爸爸，我们来看你了……”。
贾信华和蔡翠玉把带来的锡箔和扑克一起烧了，边烧蔡翠玉说，贾信华时间过得真快，想当年我们俩一起在水库值班的时候，大家都还是一个小孩子，那时节我爸爸也只是象我们现在这个年龄。现在他已经走了，只是走得太快。他南征北战戎马倥偬，这座笠山曾经是他带领他的连队战斗过的地方，现在他长远的睡在这里了。
二人一起下山走到渡轮口，蔡翠玉说：“信华，你回去吧，我也要过渡了”。
“我也过渡去看看我的姐，顺便去看看那个画照片的摊子是否在，我想画一张照片”贾信华说，
过了渡贾信华果然看到这个画照片的老头在。贾信华拿出卷着的被雨水淋湿的林小兰的照片，给这个画照片的师傅看。画照片的人说，一个星期后来拿，要五十元钱。贾信华说：“去年才要三十元，怎么涨得这么快？”
“物价涨了啊，你们的工资不是也加了？”画照片的说。蔡翠玉在边上一看，马上说：“好的，就五十元吧，可是你一定要画得好，画得仔细”说罢立刻要掏钱包。贾信华当即阻止了蔡翠玉。说：“钱下个星期来拿照片的时候来付，如果你拆烂污，我可不答应的啊”。
杏仙二夫妻看到贾信华来了，特别的开心，说：“阿弟，你今天怎会来的啊，出差吗？”贾信华说起自己一直外借，做最艰苦的工作，可是回工资金是回原单位去的。为此常加不上他，这次原想第二次加百分之四十的工资可以轮到了，然而现在又去打遂道了。
杏仙的丈夫刘局长说这个问题很普遍，他们局里也存在，然而加工资的指标是落实到单位里的，也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事。
杏仙说：“阿弟，你家在浃江公社，人原来在滨海，后来又到水库，现在又在打遂道，弟媳又在袜厂，这样也不是一个办法，总得要调到一起来才算是安定啊”。
“上次县里的重点工程筹建棉纺织厂说要各局各部门抽调人员，我们局里也要派人去呢，要不我去问问人员是否落实了，不然信华去倒是好的，这件事是县委的差使，说不定阿弟失落的二级工资还能补上呢”刘局长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