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九十八、蔡局长走了
公社马主任来说，刚才蔡指导员的家属来电话，叫她来转告一下，要贾信华马上去城关蔡指导员的家里一次。
贾信华听到后感到一定有很大的事情，一般来说蔡翠玉有事就会打电话到预制厂，今天居然会跟踪到浃江村来找他。什么事儿啊？
贾信华一走进这条熟悉的大门，立刻就被一阵袭来的悲痛剌伤了。一个不祥的预感让他感觉到蔡局长去世了。
蔡局长的夫人杨阿姨看到贾信华来了说：“电话接到了？”。
蔡局长走得太匆忙了，他是在老马家打扑克时躺倒的，送医院也来不及。蔡翠玉说：“爸爸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受了很大的冲击，他是国民党部队里起义过来的，在文化大革命中造反派说他是假党员，说他是……。后来虽然解放了，官复原职了，但是身心遭到很大的摧残，当心中不快乐的时候，就和马部长一起打打牌解闷。这次竟然在打牌的时候去了”，蔡翠玉说着就又哭了起来。
蔡局长的骨灰要送上山了，墓地就是在对江的浃江公社的笠山头。这是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他戎马一生，尚未曾退休就英年早逝，单位里的人都来送行。一位和蔡局长年龄相仿的长者看到蔡翠玉和贾信华在说话，走了过来问：“翠玉，这位就是你爸常说起的贾信华吧”，蔡翠玉马上说：“是啊，刘伯伯，他就是贾信华，信华，来见过刘伯伯，刘县长”。
蔡局长送葬队伍最前面的按常规应该是蔡局长的灵牌，按理说是儿子来捧的。可是蔡局长没有儿子，就由女婿来捧这灵牌。大女婿也就是蔡翠玉的丈夫，他要捧骨灰箱，二女婿刚好出差外地尚没有赶回来。老三的丈夫是现役军官也没有回来。蔡翠玉的妈妈说：“这捧灵牌的事儿就叫贾信华来做”。
墓地面临大浃江，在墓前能把江南和江北一览无余，眼见大浃江曲曲弯弯的向前蜿蜒，在拗堋口拐了一个弯向明州市而去，蔡局长南征北战戎马一生，到头来安息在自己战斗过的山头上，蔡局长，我会来看你的，贾信华在心里默默地说。
贾信华回家必须摆渡过江去浃江村，在等渡船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画照相的摊子，摆摊的是一位戴眼镜的老先生，贾信华过去说有一张照片被水淋坏了，问画一张照片要多少钱，那个画照片的人说：“这要拿来看过的，不知是几寸的？”贾信华说：“是八寸的”，摆摊的人说：“30元”，贾信华一听心想这差不多要化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场大暴雨对水库的损失也是很大的，暴雨来时水库一下子承受不了，大水象一条咆啸的巨龙，汹涌澎湃的窜向溢洪道，溢洪道容纳不了它庞大的身子快要挤破了，大坝也抖擞着危弱的身子眼看就要受不住了，大坝万一承受不住就会倒塌，这就要殃及下游几万人的生命和财产，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水库只能开闸放水。巨龙如白练似的横空出世，奔涌似千军万马，响声胜雷，在空谷中回荡，排山倒海的跌落在下游的溪涧里，溪坑容纳不下它巨大的身子，就滚向附近的田野。冲下来的泥砂翻上来压上了田野上的庄稼……。
贾信华被紧急从预制厂召回水库。
贾信华根据放水时的最大流量，设计出一条宽14米深2.5米的放水溪坑，二侧用干砌乱石驳岸做挡土墙，墙顶用混凝土压顶。沿途村口又有简易混凝土便桥供村民通行。图纸设计后，又进行测量工作。
这一年刚好赶上加工资。贾信华满心想着自己一会儿办预制厂，一会儿又来掏这放水的溪坑，就象是救火兵哪儿着火那儿就有他，这次加工资必定有他。
可是事与愿违，贾信华编制在水库，加工资金的名额在水库，可是他一直外借在外单位，群众评选的时候，根本评不上他。这次百分之四十加不上他，说是下次吧，以后每年都能加到的。贾信华虽然心中不快，可也无能为力。工作还得继续干。
通过将近一年的苦干，这条长10多里的笔直的新的放水溪坑终于掏成了。贾信华想这下子可以松口气了吧，他决定去县城一下，看望一下杏仙姐，她新近任了建材公司的书记，她丈夫早升了建设局的副局长。贾信华已经多时没有去看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向他伸出援手的杏仙姐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