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甲库的主事,你问我啊?我是个囚犯啊,肯定紧紧跟着主事大人你办事了。”
“唉~,我说华哥,你就别调侃我了。我知道你是个大本事的人,你看,自从你教我给簿子建那个什么索引以后,我们每天省了多少事?以前长老来查阅得找多久,足要一个时辰吧?现在要多久,洒泡尿的时间都不用。我说华哥,你还有多少本事都教了我吧,别藏着掖着的了。”
“我哪有什么本事,那个索引我只不过提醒你了几句而已,那不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么?我只不过给起了个名字而已,呵呵。”
“哪儿啊,你那提醒分明就是在教我,我心里明白。再说了,你哪天不弄出点新鲜玩意来?就好像你昨天做的这个扇子,就很好用啊,我说华哥,要不你再弄个什么新鲜玩意出来,让咱那甲库凉快点怎么样?”
“弄不出来。”林耀华心想,甲库热是因为架子太高,排列的太满,屋子里不通风所致。这能有什么办法?难道拆了架子?或者造电风扇?空调?别扯了,连做把扇子都得折腾了一下午,还电器呢,下辈子吧。
看到林耀华没了反应,季安却不依不饶起来,“华哥,想想办法吧,咱得回去工作啊,还有整整两个房子的帐簿没理出来呢。”林耀华还是不为所动,季安继续骚扰,“华哥,我知道你有本事,我这人怕热,你就当体谅体谅我行不?我给你垂肩?要不我给你揉腿?这样吧,你要是能让甲库里凉快下来,我把今天礼部发的鱼给你?我把这个旬礼部发的鱼肉都给你?啧,成个月的都给你总行了吧?华哥,你给点反应好不好?喂~”
“别叫了,心静自然凉。”
“这么热的天,我静的下来么我。”季安说完,泄了气一样的往树上一靠,顺着树干往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
突然,一个脐橙大的东西从树上跌落下来,砸在林耀华面前,啪的摔成几瓣散落开来。
林耀华被吓了一跳,其实这事谁碰到都得吓一跳,正迷迷糊糊的坐在地上,突然面前两尺掉下来个东西啪的一声摔成几瓣,岂能不惊?人被惊吓后的自然反应是反方向逃跑,林耀华也不例外,只见林耀华猛的往后一窜,岂料后背却狠狠顶在了树干上,半尺来粗的树干都被顶的摇晃了起来,林耀华的脸上也痛苦的曲扭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林耀华猛的顶在树干上时,七八个脐橙大的东西接二连三的掉了下来,在地上劈里啪啦的摔成无数瓣,散的满地都是。林耀华慌忙捂起脑袋,定睛一看,这掉下来的东西长的像放大了的刺球,或者说是像缩小了的榴莲。栗红色的外皮上长满了倒刺,摔在地上都是变成了四瓣,每瓣都是九十度。七八个果子摔的满地都是一瓣一瓣的,竟没一个还是完整的。
林耀华捡起一瓣,摸摸外壳的刺,虽不像榴莲外表的刺那么硬,但也挺扎手。林耀华立即下意识的离开了树干,生怕再碰掉几个,要是被这玩意砸到头,可不是闹着玩的。抬头看看这树,树并不太高,但树冠很宽大,尖梭型的叶子长得很浓密。树上密密麻麻挂着上百个长刺的果子,树顶的果子仍是绿色,圆圆的、毛茸茸的像曼陀罗的果子。可是靠下的几个已经发红了,看起来却像红色的海胆,似乎摇摇欲坠的。
林耀华赶忙往外跑了几步,一阵心怵,靠,中午来乘凉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树上竟然还有这么奇怪的果子?辛好没被砸着,瞧这季安找的破地方,竟有安全隐患。
“没事了,华哥,这才八月上旬,这东西要到八月底才容易掉下来的,你刚才撞的那么狠,早熟的那几个都掉光了,现在没事了。”
林耀华看看天上,太阳晒得头发都快卷起来了,外面又没有一丝风,实在不是个呆人的地方。再看看季安大胆的在树下一瓣一瓣的捡起摔碎的果子,似乎也没发生什么安全事故,这才将信将疑的挪到了树下。林耀华小心翼翼的摇了摇树干,树上的果子微微晃动,也没要掉下来的意思,这才将季安的话信了七成。
再看季安,将拾到的果子堆在身前,接着拿起一瓣,把食指用力的塞进壳里的软囊内,熟练的一扣,一粒滚圆的果实被剥了出来。林耀华一阵惊奇,那不是花果么?难道这树便是花果树?林耀华一下子来了兴致,也捡起一瓣。这有刺的外壳里面是蓬松的像柚子瓤一样的果肉,林耀华撕开果肉,里面果然有一粒红褐色的花果。新鲜的花果外壳有些滑腻腻的,用力捏下去似乎微微变形,不像白起给自己吃的那种那么坚硬。林耀华啧啧称奇,没想到这花果的外壳竟然是个刺球,如果不是偶然的发现,恐怕我这辈子都想不出花果是这样来的。
季安剥的很熟练,手指一扣就是一粒,不一会已经将几十瓣花果剥的七七八八了。季安剥出几粒,就往外扔掉一粒,再剥几粒,又扔掉一粒。林耀华看的不明所以,难道有长虫的?再朝季安扔掉的花果望去,这一望,却直愣愣的盯着看傻了,连嘴都合不上。
林耀华发现了一个更奇怪的东西。
就在二十来步远的地方,站着一只条凳般高矮的小兽。这小兽嘴浑身栗色长毛,两只眼睛圆鼓鼓像乒乓球一样。嘴巴又细又长,比狐狸嘴还长,而且长着两颗獠牙。鼻子像狗,耳朵似猫,爪子如老鼠,身后还有一条几乎跟小兽身子般大的毛尾巴,样子很是可爱。这是什么东西?狐狸?松鼠?没见过老鼠爪子的狐狸,也没见过跟狐狸一样大的松鼠。
季安每丢一粒花果,这小兽就快如闪电般跑过去,拾起来,塞进嘴里。再丢一粒,又拾起来塞进嘴里。那小兽的嘴巴撑的越来越鼓,每塞进一个花果,嘴巴就胀大一分,林耀华被那小兽滑稽的样子逗的直乐。季安每丢出一粒花果,林耀华都猜测那是最后一粒,可六七个花果丢出去,林耀华却每次都猜错,心里越感惊奇,这小兽的腮帮子怎么跟无底洞一样,到底能塞多少粒果子?看着那小兽嘴囊涨的好像快要爆裂一般,却依然继续塞着花果,林耀华乐不可支,忙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花鼠啊,你没见过么?”
“没见过。”林耀华心想,我都活了二十……那个……可能成千上万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搞笑的动物,看它那滑稽的吃相,太爆笑了。如果这种动物出现在前世,绝对会成为美眉的最爱,宠物排行榜中永居第一位,哪里还论得到猫猫狗狗考拉之类的。想到这里,林耀华对这花鼠动起了心思。于是问季安:“这东西咬人不?”
“花鼠温顺的很,不伤人,不过烦人。看到我手里的花果了么?你要不把它嘴巴撑到不能再撑的话,他会像影子一样跟上你三天,就算你上茅房都别想摆脱它。”
“啊?还有这种事?这东西不怕人么?”
“怕人,为什么要怕人?又没人会伤它。花鼠的肉很酸,不能吃的,没人猎杀它。这东西只吃花果和松子,又不破坏庄稼,谁会闲得没事伤它。再说这花鼠速度快的像闪电,像伤它也没那么容易。”
“哈哈,太有趣了。唉,唉,你别喂了,让它跟着我们回去吧,这小东西太可爱了。”
“跟回去干嘛?难道你想养它?别,别,千万别,养它你每天至少得准备二斤花果,养熟了它可就赖上你不走的了,你要是有一天不喂它,你家里所有的木头都得遭殃。”
“没事,没事,不就是花果么,光这棵树上都能打五十斤了,再说,南边林子里不是多的是么?回头弄上五六百斤回去,足够它吃的了。”
“那好吧,这些个给你拿着,谁有吃的它跟谁。你可得记得每天都得喂啊,要不可要小心你家房梁。”
“知道,知道,呵呵,这小东西太好玩了,哈哈~”
林耀华接过那一捧花果,开始逗弄这小家伙。林耀华一会将花果丢的远远的,一会又绕着树跑,最后竟骗起花鼠来。林耀华拿起一粒花果,给花鼠看到,然后突然握紧双拳,伸在花鼠面前,接着打开一只手,空空如也,再打开另一只手,还是什么也没有。花鼠急的叫了起来,接过嘴里的花果撒了一地,花鼠急忙东窜西跳的将散落的花果一粒粒拾起来,又塞进嘴里。林耀华笑的前俯后仰,差点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林耀华一边笑,一边对花鼠的速度暗自称奇,这花鼠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急速跑动起来的时候竟只能看到个虚影,如果拿到前世去测试一下,短距离恐怕比得上自己那台核动力的哈雷摩托了。
林耀华逗那花鼠玩了一下午,季安无奈的直摇头。这家伙一玩起来竟然连正事都不做了。不过,自己身为甲库主管的仍坐在树下,怎么能怪他呢?唉~,那甲库实在是太过闷热,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啊。礼部新批建的两间甲库,一定得盖的高一点,大一点,里面的架子稀疏一点,再像这几间这样密,恐怕明年还是个热啊。可是,算来算去,即便每三尺就立一个架子都装不完那些账簿,又哪里还敢稀疏的了啊,唉~
酉时过半,季安早早放了林耀华的工,林耀华屁颠屁颠的逗弄着花鼠回到了仓库。林耀华前世里也是很喜欢宠物的,现在突然得到这样一个宠物极品,自然很是开心,于是打算给花鼠弄个小窝。虽说季安说这花鼠会粘着自己,可在花鼠没养熟之前,林耀华还不希望这可爱的宠物跑掉,想来想去,决定仿照前世的松鼠笼子,制造花鼠的住处。
林耀华先找了用两块砧板厚的圆木,将中间挖出陶碗大的洞,做成了两个木圆环。再将两块圆环的一圈斜着各打了二十四个手指粗的洞。然后削了二十四根粗细差不多,长短一样,剥了皮的柳枝,将柳枝的两端分别插进两个圆环上那四十八个洞里。又将圆木绑上皮条,将皮条的另一端穿过圆环,用短枝缠紧。然后将柳枝近火匀匀的烘烤,一边烤一边拉进皮条,每烤一会就将皮条收紧一点,直道柳枝慢慢向外弯曲,整个笼子变成了直径两尺半的灯笼的形状。林耀华又烤弯了三根长柳枝,平行的卷在“灯笼”外侧,用皮条绑紧,将十二根枝条牢牢的箍在木圆环上。最后找来一根碗口粗的圆木,中间削细,穿过笼子的圆环。
穿到一半的时候,林耀华掏出几个花果,当着花鼠的面丢进一个小皮袋子里,将皮袋子从圆环中丢进了笼子。花鼠想都不想唰的一下窜进了笼子,林耀华赶忙将圆木插好,钉紧。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将花鼠关到了笼子里。
林耀华找来几根木头,搭了一个支架,将笼子架在支架上,轻轻的旋转了一下。花鼠在笼子里攀爬了起来,可是每爬一寸,笼子就旋转一寸,花鼠总是掉在笼子的最底端。花鼠越爬越快,跑动了起来,笼子也滴溜溜的快速旋转起来。
林耀华躺在床上擦着汗,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开心的笑了起来。那花鼠带着笼子不停的旋转,竟停不下来。林耀华看着旋转的笼子,目光慢慢的聚在那根横在架子上的轴上,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笑容逐渐浮现在脸上……,
突然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朝放木料的仓库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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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尚未消去,天边仍未发白,初秋的山谷已经开始有些寒意。白起伏在谷口,向西望去,看着对面密密麻麻的营帐,忧心忡忡。孤竹人看来这次是要势在必得了,竟然举族来袭。要是让那五万大军冲过了这葫芦谷,不但身后这万顷良田要换了姓,大石郡也势必不保,就连沈城十三郡从此也休想安宁了。可恨这葫芦谷,谷口八里平川,连个坡都没有,城不可筑,防无可防,周围全是草地,连棵树都没有,除了硬拼,还真是没别的办法了。白起转身望望身后,一片金黄连绵不绝,一直延续到天际。白起恨得咬牙切齿,这该死的孤竹人,摆明了是来抢粮,那田地里,沉甸甸的粟穗已经弯下了腰,眼看着就快收货了,却偏偏这个时候前来开战。还有那该死的鲜卑人,一定和孤竹人有所勾结,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偏偏拖住吉领军三万大军?定是那鲜卑人因与熏育人开战而缺粮,才幕后下这黑手。如此算来,对面那五万大军里,会不会有鲜卑人在内?想到这里,白起一阵心惊怵,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白起默默的下定决心,一旦战败,就算一把火烧掉这万顷田,也决不留下一粒粮食。白起狠狠的瞪了那些营帐一眼,悄悄的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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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繁星也被云彩遮遮掩掩的稀疏了不少。白起骑着黑白斑斓的大马,慢慢的上了坡顶。大马站定,白起向坡下两万精骑横扫一眼,深吸一口气,亢声说道:“夫余的儿郎们,我们夫余族的亲人辛辛苦苦,将一粒粒的粟种播撒在你们身后的泥土中,从清晨忙道夜晚,从春天忙道秋天,烈日不敢误,雷雨不敢歇,为的就是用你们身后这五千万斤粮食养活我们夫余十万亲人。而现在,孤竹人看中了我们的粮食,要来抢走我们的粮食,要饿死我们十万亲人,我们答不答应?”
山下如雷贯耳的吼声:“不答应!”
“孤竹人抢走一亩粮食,我们就要饿死一位亲人,抢走两亩粮食,我们就要饿死两位亲人,我们能不能给他们抢走一粒粮食?”
“不能!”
“现在,孤竹人举整族精壮族而来,就驻扎在葫芦谷外,他们明天就要抢我们的粮食了,我们怎么办?”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白起踱着马,来回的走了半晌,震天的怒吼才逐渐消隐了下来。白起振臂吼道:“好,我们去杀了他们,保护我们的粮食。现在,你们都描好你们的战纹,插好你们的羽毛,背好你们的弓箭,亥时出发,子时进攻!”
“亥时出发,子时进攻!亥时出发,子时进攻……”怒吼声震天憾地,在天地间回荡,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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